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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诀裹着浴巾绕过茶几坐下来,他抱起泡芙放到一边,抬手轻弹了一下泡芙的脑袋。
「一会儿没看着你就捣乱。」
泡芙软软地「喵」了一声后,它顺着沙发边缘跑回了自己的猫窝。
言诀的视线移回笔记本电脑屏幕,他去洗澡之前把重要的文档都关掉了,但是忘记自己打开了新消息自动弹出——因为母亲时常抱怨他不怎么看消息,言诀下班回来就会打开这个消息提醒功能。
原来是许轻发的微信。
女孩给他转了八万块钱,还说不够的话之后再补上。
言诀摇了摇头。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将笔记本搁在他膝头,回复:
「刚刚是小朋友不懂事,所以敲了一堆乱码。」
对言诀来说,泡芙这只小猫咪就是他的小朋友,更何况母亲都给泡芙取名「宝贝」了,那言诀称呼泡芙为小朋友也是情理之中。
再加上熟人知道言诀养了只蓝金渐层,他们总是喜欢问东问西,或是用夸张的表情和语气问他「哇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养猫诶」,言诀实在懒得解释。
总裁怎么就不能养猫了?
道上哪条规矩规定总裁不能养猫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言诀继续打字:
「钱我不会收,还是那句话,好好工作。」
言诀只见过死皮赖脸不肯还钱的,这么积极主动上赶着给他送钱的倒是第一个。
是个很讨喜的女孩子,言诀对许轻印象不错。
许轻看到言诀的回复后舒了口气,原来言总没事,只是小朋友在调皮捣蛋。
——等等,小朋友?
许轻内心微微惊讶,没想到言总这么年轻帅气又多金,竟然已经英年早婚了。
不知道言太太是哪个幸福的公主。
又或是像言诀这种权势显赫的家庭,家族早就给他安排好了联姻对象?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和许轻没有关系,她最多只需要在言诀携言太太出席维觉年会的时候说一声「言总好,老板娘好」。
许轻很有身为螺丝钉的自觉。
可是言总真的好甜哦,会叫老婆「宝贝」,还会解释是家里的「小朋友」在捣乱。这么看来言诀确实要比许轻以为的要温柔贴心,他和小说里写的那种冰块脸还用鼻孔瞪人的霸道总裁简直是两个物种。
见言诀不收钱,许轻犹豫着回复:
「言总,这是我应该给您的赔偿,您还是收下吧。」
否则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这样,周一早上你来我办公室。」
嗯?这是要叫她当面谈谈了么?
许轻还没去过十八层以上的地方,以前她买完咖啡,偶尔会站在楼底下仰望高不见顶的维觉大楼。阳光底下的维觉闪闪发光,它不仅在业内出名,同时也是无数应届毕业生心生神往的殿堂。
无他,实在是因为维觉给的太多了。
同岗位维觉开出的薪水几乎是其它公司的两倍,同时还有各种隐形福利,比如一年一度的出国游,时不时就翻倍的年终奖……就连其他公司年会奖品要靠抽奖决定的时候,维觉按照员工数量等额发放。包括日常实习生在内的每位员工都会收到礼品,而抽奖那是额外的运气环节。
应届生削尖了脑袋都想进维觉,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考公呢。
「好的言总,请问我应该几点去?」
「十点左右。」
「没问题言总。」
许轻发完这条,又补充「不好意思言总,刚才忘了我没有权限上去。」
「我会让助理带你。」
「好的,谢谢言总。」
女孩的答复礼貌而疏离,和自己昨天在超市看到的她言笑晏晏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言诀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他和许轻的相遇,确认他并没有在女孩面前露出什么凶神恶煞的一面,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怕自己。
言诀合上笔记本,他回头看了眼,泡芙已经窝在猫窝里抱着他的毛绒拖鞋睡着了。
言诀起身给猫碗中又添了些水,打开自动喂食机发现猫粮还够小馋鬼吃,他便独自上楼回到卧室。
此时他手机再度亮起,这回是母亲顾唯的消息,毫不例外的“催婚”,就连话术都千篇一律,这几年都没变过。
「儿子,你什么时候给妈领个儿媳妇回来?」
「你看看你,马上都三十岁了,到现在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上门堵我了,你说说你,像话吗?」
……
言诀熄灭屏幕——不像话,但不改。
周一早上,直到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约定的时间,在这之前许轻都没什么心思做别的事情。
九点五十五的时候,言诀的助理楚适出现在了许轻工位旁。
总裁助理这个位置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做的,在维觉打工三个月的许轻深谙这一点。况且中午吃饭她曾经听同事们提起过——声称总助楚适不比公司里任意一个经理职级的薪水低。
“许轻是吗?”
“嗯,总助您好。”
许轻站起来和楚适打招呼。
“言总让我带你上去。”
“好,麻烦总助了。”
楚适有刻意控制他的音量,因此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能看见总助楚适叩了叩许轻的桌子,她就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白茉不甘心地撇撇嘴,她觉得许轻这几天愈发高傲,不管自己问什么许轻都不回答她。现在白茉又看见言诀的助理竟然回会找许轻谈话,总助出面,那多半是和总裁有关的事情。
“有什么好神气的,经理找她,总助也找她。”
……还有那个开法拉利接她上班的神秘帅哥。
明明许轻的家世普普通通,长相也没什么优势,她上班都不会打扮自己的,怎么偏偏那么多人唯独对她好呢?
白茉顿时眼红极了,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来到维觉以后不仅没有受到任何特殊优待,反而只能看着许轻颇受欢迎,一时间心里有些不平衡。
许轻跟着楚适上楼,一路无言。
“总裁就在里面,你直接进去就行。”
楚适为许轻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的,谢谢总助。”
许轻颔首,她深吸一口气静了静心神,迈进总裁办公室。
彼时言诀正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欣赏上午的光景,光影将他挺拔的身姿勾勒地极为出挑,言诀一双长腿笔直修长,西装裁剪很是贴合他身体轮廓,衬得他意气风发,但又不失成熟男人的稳重与沉稳。
听到了动静,言诀转过身来,指了指办公桌对面那张椅子,对许轻说:“坐。”
许轻紧张地摇头,“不了言总,我还是站着吧。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您可以三两句话说完,我保证不耽搁您时间。”
言诀失笑,他抬手扶了扶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黑眸流转,微微扬眉。
他问:“许轻,我看上去很可怕?”
“啊没有!绝对没有!”
许轻不知言诀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言诀又笑,他用钢笔的一端点了点银色的桌面,说:“那你怎么随时一副我会吃了你的表情。”
许轻略显窘迫地打了个马虎,“您是总裁,我尊敬您是应该的。”
“许轻,我今年二十九岁。如果我没记错,你硕士毕业二十三岁。既然如此,你见着我的时候不必一口一个您。”
言外之意——他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左右不过六岁的年龄差,到女孩这里好像成了十六岁,女孩对自己的态度仿佛他老得能当她叔叔一般。
许轻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她捏着衣角,说:“言总您真会开玩笑。”
言诀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许轻立刻改口:“我是说你很有幽默细胞。”
不错,知错就改。
言诀坐下来,说:“那就坐吧,我没有罚员工站着的喜好。”
“谢谢言总。”
许轻悄悄吞了下口水,坐在言诀对面。她努力绷直脊背,姿态端正的像是即将被班主任训话的学生。
言诀不再挑刺女孩的举动,而是切入正题,他双手交叉搁在桌面,看入许轻的眼睛,问她:“很在意西装的事情?”
许轻点点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我听他们说言总的西装很贵,我是觉得不管是老板还是员工,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本来就是我做错事情,我理应道歉赔偿。那天不管是谁在电梯里被我洒了咖啡,我都不会逃避。言总不提这件事,也不收我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女孩口吻认真而礼貌,清澈的目光里透着真诚,言诀再度高看她两分。
“但我不认为你应该赔我,毕竟我没有预判你的行为,自己也有责任,不是么?”
诶?许轻顿时睁大眼睛。
总裁的脑回路怎么还和别人不一样呢?
见女孩露出吃惊的神色,言诀的心情忽然都畅快许多。他屈起手指挡住自己即将上扬的嘴角,正色:“没听明白?”
“不是……”
听是听明白了,但不懂。
不过……他是不是发自内心觉得反正钱多所以被毁一套西装也无所谓?
“但就算如果我们都有责任,那也应该一人一半。”
许轻真切地回答。
言诀几乎要被女孩的坦率的可爱逗笑。
他想方设法让她消解这件事,她却偏要刨根究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钱多烧得慌呢。
“言总,我是真的……”
许轻话还没说完就被言诀抬手打断。
“许轻。”
他唤她的名字,直视着女孩明亮的眼,声音好听又诱惑,“无论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收你的钱,你不如想个别的办法来说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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