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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回到席间,孟璋便淡淡看了谢若暻一眼,并未多言。倒是一旁的李裕如笑道:“妹妹这是去哪儿了,可是让姐姐好找。”
谢若暻不动声色笑道:“妾不胜酒力,出去吹吹风罢了,劳太子妃惦念了。”
恰逢此时,孟璋身旁的宫女将他桌上的蜜瓜捧了送过来道:“娘娘,这是太子殿下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
谢若暻点点头,便有一茬没一茬地用银签子戳着碗里的蜜瓜。李裕如见此也不再多问,扭头淡淡地哼了声。
宴席过半,众人脸上皆有些醉意,此时迩澹上殿前奏禀永嘉帝道:“尊敬的大靖皇帝,臣能否与您单独说上几句话?”
“哦?”永嘉帝颇有趣味地看着这位扶南大祭司,笑道:“大祭司若有何话,不妨直说,在座的皆是朕的爱子信臣,无不可听之人。”
迩澹道:“自入大靖境内,臣日日夜观星象,发现一小星位处西南,其光芒之胜隐隐有盖过紫微星之相。”
位处西南?殿内人一惊,那岂不是——汝南?
不少人心中嗤笑,这扶南人,为了求取谢将军,真是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了。
谢若暻远远看了谢若烟一眼,见她仍是淡淡饮酒,便有些放下心。
果然,御座之上的永嘉帝一听,便淡淡道:“朕知道了。”
后面自是宴会的寻常流程,谢若烟是此次宴会的重要人物,至席散,她与谢若暻二人都未寻到详谈机会,不过倒也罢了,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的。
回到抱月阁,谢若暻对柳拂风道:“你们大祭司今日所言,可有虚假?”
柳拂风认真看向谢若暻,说道:“大祭司一生,从无虚言。”
谢若暻皱皱眉,若所言不虚,那到底是何意。随即垂下眸子,朝柳拂风笑道:“你哥哥如今成了扶南的新王,你可要回去做你的公主?”
柳拂风淡淡道:“扶南六公主,早年便死了,如今活下来的,只有医女柳拂风。”
旁边丹素瞅了个空挡,禀报道:“娘娘,姚氏身边的丫头今日曾来递过话,说是姚氏想与您见上一面。”
“哦?”谢若暻微微挑起眉梢,她与姚氏,向来可没什么交情。
“丹素,你去前院看看殿下可在,若是在,便将他请回来。”谢若暻朝丹素道,丹素正要出门,却听见身后又传来谢若暻的声音:“等等,还是不必了。”
“明日你去府门口等着,若是烟娘来了,便直接派人来禀我。”谢若暻端起茶盏缓缓喝了一口。
翌日,果真如谢若暻所料,谢若烟早早便朝太子府递了帖子。
怡和苑内
“谢将军与侧妃当真是姐妹情深,昨日才刚到建京,今日便上门拜访了。”李裕如故意拖着谢若烟,缓缓饮着杯中的茶。
可惜谢若烟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李裕如不叫她起,她就自己站直了身子道:“既然已经拜见过太子妃,臣便去寻谢侧妃了。”
李裕如一听便眉头一皱,脸上笑意一僵,冷冷道:“谢将军,本宫知你生母早逝,可这上别人家做客的道理,你姐姐未曾教过你么?”
谢若烟听闻此话,即将转身的脚步又转了个弯回来了,有些不屑地看着李裕如,说道:“臣常年征战沙场,比不得太子妃。”
见气氛语法冷凝,丹素上前打圆场道:“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二娘子久不在京城,多有得罪,还望娘娘见谅。”
谢若烟站在一边也不反驳,但是面上仍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总之就是你气任你气,我自不动如山。
李裕如登时心中更怒,柳眉一竖便要拍桌子,正逢此时谢若暻来了,笑道:“我说你怎么还没过来,原是与太子妃聊的入迷,怕不是忘记我这个姐姐了。”
谢若烟眼神立即跟在自家姐姐身上,嘴角勾出一笑,道:“妹妹与太子妃聊得投机,不免浪费了些时间。”
李裕如脸上气的一阵红一阵白,聊得投机?投的哪门子机?见谢若烟脸上再也不复之前那股样子,李裕如更是气的心里堵,又拿她二人没办法,只得挥挥手,生硬道:“谢侧妃既然来了,便与谢二娘子回去叙话吧,只是这得了闲,也要教教二娘子为人处世的道理。”
说完,李裕如斜眼看了谢若烟一眼。
谢若暻倒是软绵绵笑道:“昨日宫宴上,圣上都夸赞我家二娘好,圣上的话,想来总是没错的。”
李裕如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也不再多话,扶着刘嬷嬷的手便进了内室。
“说吧,她可有为难你?”谢若暻牵着谢若烟的手,慢慢往抱月阁走着。
“她还能为难我?不过些后宅妇人的伎俩罢了,我不接招,她便只能闷着脑袋生气。”说着,谢若烟脸上露出坏笑,朝谢若暻说道:“阿姊你可看见她刚刚那个脸色了?气的一阵红一阵白的,活像个唱戏的。”
“你呀,出门在外,也学不会个稳重。”谢若暻见她这个样子,便是有再多的气也消了。
“哼,本将军手握重兵,那李氏都毫无忌惮,且妄图多加刁难,足以见得她往常是如何刁难阿姊的,我既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都是多亏了我谢家好教养。”谢若烟哼道,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李氏就是借着机会让她姐姐添堵。
“你呀!猴精猴精的!”谢若暻无奈,又道:“她如今没了管家权,又被殿下禁了足,殿下虽顾忌着太子府的颜面,没有对外说,可她心中总归是气的。”
谢若烟不屑嗤道:“我管她气不气。”
说着,两人便到了抱月阁,柳拂风得了消息,便早早地站在一旁候着,见谢若烟来更是喜形于色,连忙迎出来道:“谢将军!你总算回来了。”
谢若暻打趣道:“怎的见了我,从不曾见你如此高兴,见了烟娘,倒是高兴的像过年。”
柳拂风脸上一红,确实没有说话,又进去布了茶,上了点心。
到了自己的地方,谢若暻便叫无关人等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柳拂风和谢若烟叙话。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若烟冷着一张俏脸,双眼微垂,看也不看谢若暻。
“阿姊。”谢若烟拖长了声音撒娇:“拂风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所以你心中有数?你心中有个什么数,倒是与我说来听听?”谢若暻冷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原有那么大的本事,还能让王玠都为你守口如瓶。”
谢若烟叹了口气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王家哥哥守口如瓶,还不是怕阿姊着急上火。”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真要嫁给柳拂玉?”谢若暻急道。
谢若烟欲言又止地看着谢若暻,轻声道:“阿姊觉得他不好?”
谢若暻蹙眉:“不是我觉得他好不好,是你自己喜不喜欢他,你若是喜欢,阿姊自是没什么反对的,你若是不喜欢,倒也有法子可想。”
“阿姊。”谢若烟正色道:“相比阿姊应该已经知道了,如今圣上身体不好,朝中大办事务皆有太子殿下处理。”
谢若暻沉吟片刻,捏着帕子问道:“如今看来,圣上已是...?”
谢若烟点点头:“当今最为忌惮,便是当年世家与皇家共天下的局面,如今太子殿下的母家,太子妃的娘家,无一是根基深厚之辈。”
谢若暻了然接上:“这种家族,便是在当朝盛极一时,却也根基薄弱,没了天子宠爱,便是一副空壳子。”
谢若烟点点头,又道:“王家还在,便是永嘉帝给天下人装的样子,示意他并未赶尽杀绝,然而,谢家不能再成为下一个王家,也决不能成为当年的谢家。”
谢若暻心中一颤,又听谢若烟道:“无论外面怎么夸赞谢家,父亲手刃先帝是不争的事实,谁又能保证,若是谢家恢复当年之势,绝不会出现下一次手刃君王之事?”
谢若暻缓缓道:“所以永嘉帝便一定要将你嫁予扶南,收回你手中的兵权。”
总归不能叫一个扶南王妃,拿着大靖的兵权不是?
谢若烟不屑一笑:“当年他将兵权交至我手中,也并非那么心甘情愿,再说了,当年我能否将兵权拿的稳,也是一个未知数。”
“更何况。”谢若烟又道:“太子殿下对姐姐你,宠爱非常,永嘉帝心中也是无法保证,太子是否与他在政治意见上,是一条心。”
所以,那便只有绝了谢家的后路。思及此,谢若暻只觉得眼前遮挡的迷雾全都消散了。却是心中一紧:“琰郎?”
谢若烟微微一笑,宽慰道:“阿姊放心,琰郎年岁尚小,且留了人在他身旁保护,定不会有事。”
谢若暻这才微微放心。
“可这不代表着,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当今的筹谋。”谢若暻定定看着谢若烟:“你原本就是该在草原翱翔的鹰,而非折了翅膀的金丝雀。”
“呵——”谢若烟轻笑:“阿姊忘了一句话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着,便附耳至谢若暻耳边,将自己打算一一道来。
姐妹二人又是叙话良久,又是在抱月阁用过午膳,谢若烟才不舍离去。
而谢若暻,却去赴了姚氏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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