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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另一个情况更为引起杨三秋的注意,那就是疯丫头冯黛青,她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我这位龚贤弟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何不顾生死的护着她?又一想,只能归咎于冯家在宫里的关系,想来,他们之间可能是认识的。
冯黛青被晾在一边一直都没人理她,知道曹阔的伤没事后她就开始幸灾乐祸,在一旁看着他疼的呲牙咧嘴,本来已经疼的眼泪直流的人突然就板起了面孔,就像刀子不是割在他身上一样,随着曹阔的一系列动作她就越发好奇,但是杨三秋的一张脸破坏了她的心情,看杨的眼神儿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这真是个倒霉的晚上,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呀……
等曹阔清醒过来,很是不好意思的朝杨三秋笑了笑:“杨兄,小弟有伤在身,不得不先行告退,勿怪。”
杨三秋没有挽留,说了很多感谢和注意身体的话就此分开,曹阔在大家的簇拥下离开密道。
再次回到郝家大院,到处都是兵丁,场面十分混乱,而且新赶来的兵丁并不认识曹阔等人,即使拿出密谍司的腰牌,没有知县大人的手令也不准他们离开,大伙只得在这里临时找间屋子休息,等待马知县和杨三秋他们回来。
“我怎么觉着后背越来越疼?”几人安坐后曹阔才反应过来。
“疼就对了,疼点好。”蓝夜当时也是被他吓的一身冷汗,万一当时这位哥哥要吃个人什么的,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大意了,没想到疼痛也会出现这种事。”曹阔无奈的道。
其实当他掉进密道里的时候,就已经察觉自己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个时候一直靠意志去压制这种疯狂,因为在那个孤独且压抑的环境里,只要他能保持足够的理智,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冷静和沉着是十分有利于他行动的,让他在没有恐惧和紧张感的情况下准确判断敌我形势并进行快速突进,只是没想到取弹丸时强烈的疼痛感令他的身心顿时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曹阔总结了一下,到目前为止,能令他发生变化的有黑暗、疼痛、新死的人和愤怒这几个因素,前三种因素使自己发生变化是相对比较慢的一个过程,自己是可以察觉的,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是在可控范围内,但是最后一个因素几乎是瞬间吞噬自己,想控制它很难。
这些因素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它们都属于负面因素,所以他猜测自己戴的这个坠子可能是个什么邪物,因此他不敢轻易尝试探索这种能力,因为它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万一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怪物。当然,他也舍不得扔掉。
“你刚才到底怎么了?”花想容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没事,还好你们来的快,要是在晚一会,你就是寡妇了。”曹阔半开玩笑的安慰着她,还在袖子里抽出军刺打算刮刮自己新出的胡茬儿,今天这一通折腾一直也没收拾,用手摸摸已经有扎手的感觉了,他得保持太监形象,用来粉饰自己的身份。
“她怎么穿着你的衣服?”花想容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正把一杯新茶递在自己面前的。
冯黛青因为身上的药力一直没解,在地道里全凭一口恶气撑着才重伤郝信,等事情结束后她都快虚脱了,是花想容一直搀着她才从地道里走出来的,她给花想容斟茶只是出于感谢,而一句“谢谢姐姐照拂”也十分平常不过。
“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曹阔才突然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抽风的,吓得他手一抖就把自己下巴割破了。
“你不管我了吗?”
冯黛青瞪着眼睛一句话震惊四座,她也是豁出去了,自己被抓来的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郝信那边暂且不说,最好能抓住一刀剁了。杨三秋这边必须编造一个合适的理由用来取信众人,而这个理由就落在了这个叫龚潮生的身上,所以她必须赖在这里寻求个着落。
蓝夜和洪九相互·看了一眼吭都不吭一声扭头就往外走,还顺便把门口的周雄、唐鹤也撵了出去,周雄关门的时候还感叹:“到底是大玉呀,杀个人的功夫也能顺带收个二房,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呀。”
这什么情况?曹阔紧张了,这是属于仙人跳还是碰瓷?放下茶碗就道:“你可别乱说啊,咱们之间可没发生什么,我是看着你衣不蔽体才给你衣服的,你不能讹我。”
在地道里混战的时候花想容是亲眼看到曹阔扑到这小娘身上的,要说他俩没事情她第一个不信,而且花想容对于曹阔沾花惹草这种事表面上一直保持着包容大度的姿态,赶紧打圆场道:“没关系,这个妹妹我认下了。”
说完就十分豪气的端起茶杯痛饮了一口,算是表明立场。
她这一口茶把两个人都喝懵了,特别是冯黛青,这什么意思啊?自己怎么平白无故就给人做小了?而且奇怪的是那茶还确实是自己斟的。
曹阔把军刺扔在桌子上,双手扶额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花想容道:“误会了,我是在地道里碰到她的,顺带着救她出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想容一脸的不在乎,低声道:“有什么好误会的,她颈项上的牙印儿也是误会?你平常可没少咬我。”
“那不是我的!”曹阔深感冤枉。
“那你让她自己咬一个试试?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妹妹长的标致,若是能给你开枝散叶儿我高兴还来不及,你也知道我怕是个难生的。况且你自己都说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当真要是没发生什么你就应该说不认识她,在我这里没必要掩饰,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花想容用眼睛白他。
曹阔无言以对解释不清了,直接问冯黛青:“你要怎样?”
冯黛青平时再不管不顾这时候脸也红到脖子了,硬着头皮道:“我的身份不允许出现在那个地道里,可是有人认出了我,就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你我之间合作才发现了郝家父子的阴谋,并且直捣黄龙,在后花园的密道里挖出了这两个败类。”
曹阔想了想,条件不过分,只是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你知道郝家父子犯了什么事就你我合作,说的也太轻巧了,谁会信?”
冯黛青哼哼冷笑:“在那间密室里你提到了银子的下落,我想在陵川城里不会再有第二处银子会让马知县大动干戈,越权调兵!”
“还算聪明,事后涉及到你的问题我如此回答便是。”曹阔不吝夸奖。
“我还要郝家父子的项上人头!”冯黛青又道。
“成交!”曹阔答应下来。
在他想来追击郝家父子不算什么难事,否则这个谎还是撒不圆,而且这么多地契还在自己怀里,解决那二人也能免去后顾之忧
“姐姐我姓花,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呢?”花想容又伸过脸来。
“宁山卫冯黛青,熟悉我的人都叫我一声疯丫头。”
这是合作的关键,一定得告知对方姓名。
“原来是冯姑娘。”曹阔总算知道了这个麻烦的名字。
“别装作不知道。”花想容白眼。
“……”曹阔。
“……”冯黛青。
“大人,我们在城南的猫尾巷找到了穆副千户的尸首,被人割了首级。随行的一十三个兄弟全部殉职,多是一刀毙命,城里有高手出没。”城东客栈里,密谍司千户银面诉说着昨夜的发现。
“是何人所为?”
“尚未查清,虽然我们找到了贼人的一个落脚点,但是晚了一步,并没有抓到人。另有城西顺来客栈里的人未必是宫里人,他们昨夜协同马知县攻破了郝家的宅院,期间曾有一人亮出了密谍司的腰牌,可据我所知这里除了我们,京里并没有派遣第二批密谍过来,所以不能排除是他们杀了穆副千户,但是这些人又同官府走在一起,因此尚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这一夜银面也没闲着,把手下大部都撒了出去,可汇集上来的消息让他摸不着头脑,一直熬到天亮,才不得不来见方大人。
“哦?”方大人也摸不着头绪。
“大人,昨夜我亲自探过县衙大牢,牢里的泼皮交代,郝家在之前塌方的那个铁矿里挖出过银子,这就能说通为什么穷苦的陵川县可以囤积大量白银,矿洞塌方为的就是掩饰银子的出处。如今郝府以破,银子的下落以成定局,属下以为现在是您现身的最好时机,倘若您悄无声息的回京,定会被有心人落了口舌。”银面道。
“都是为了朝廷办事,既然马习·安已经先一步找到银子,本官便不去争他的功劳,且看着便是。”方大人对这种事不屑为之。
“为大人的安全想,属下还请大人早日还京,穆副千户等人殉职,我们的人手已经十分单薄了,若是没有地方上的保护,属下担心多生事端,还请大人早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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