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03章 嘴里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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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中的“百灵”微微点头，眼中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似乎是在理解她的痛苦与决心。“好，”它轻轻说，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冷漠的空灵，而带着一丝柔和的共鸣，“既然已经做出选择，接下来的一切，将由我们共同完成。”
百灵凝视着对方，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要能让刘嚣回来，任何结果，都能接受。
“将意识中对我的戒备放下。”
它继续说，光芒变得更加耀眼，缓缓靠近。
百灵闭上眼睛，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正逐渐侵入她的意识，像是一道柔和的潮水，冲刷着她的思想。
记忆开始在脑海中翻涌，父母亲人们的身影如走马灯般一幕接着一幕地浮现，然而，随着光芒的逐渐与她的身体重合，竟开始模糊，渐渐淡去。
“摒弃杂念，保持专注，不要让这一世的情感动摇你的决心。”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震荡着她的心神。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淌出，百灵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些即将逝去的回忆。
体内那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升腾，仿佛有无数的星光在身体中流淌，那些曾经的痛苦与绝望，正在被这股神圣的力量所取代。
渐渐地，没有了感觉，也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一切，都在被人夺走。
天地一片清明，碧空之上，唯有嘲风二字，和自己比成心形的小手。
百灵的嘴角在无意识间轻轻扬起，一滴清泪悄然滑落。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我终于.......！”
.....
「老婆」
.....
一个虚弱且低沉的声音从遥远的虚空中传来。
那声音，熟悉得让百灵的心脏猛然一颤，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瞬间拉回现实。
不知从哪得到的力量，她不顾一切的睁开眼睛。
那个声音！尽管微弱，尽管模糊，但她可以肯定，是他！
几乎与百灵融合一体的光芒骤然停下，它的神色中第一次露出愤怒和困惑，眼神也变得锐利，仿佛在努力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百灵的心中一片混乱，她的身体无法动弹，但意识正在疯狂抵抗着。
“是你吗？”她无法张嘴，但声音却几乎是在嘶吼般响彻整个月心。
虚空中，一道微弱的光芒突然闪现，虽然朦胧不清，但那细微的变化却足以让百灵的眼泪再次涌出。
光芒中的“百灵”神色大变，它伸出手，企图压制这道微光。
“不！不可能！”
然而，还没等它完成动作，那微弱的幽光便如蛛网般扩散开来。
虚空深处，黑暗与混沌交织，仿佛吞噬了一切存在。
突然，一道裂缝撕开了无尽黑暗，伴随着一声低沉而悠远的咆哮。
巨大的黑色长河，从裂缝中破空而出，带着让毁灭一切的气息冲破层层枷锁。
整个月心都为之颤抖，横贯天地的八条法则光带竟倏然黯淡。
这不是黑色长河，而是一条全身长着鳞片的巨物，每一片，都如墨般深邃，反射着苍穹中闪烁的冰冷光芒，每一片，都宛如刀锋，散发着撕裂天地秩序的无尽威压，每一片，都刻着象征着毁灭的符文，仿佛承载着终结一切的力量。
一条龙......
百灵虽然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在她那双惊疑狂喜的眸子里倒映着的，确确实实是一条龙。
巨大的龙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仍旧从空间裂缝闯入月心，那只狰狞硕大的龙首，已然扭转过来。
头颅高昂，龙角如墨玉般弯曲向上，两道长长的龙须在空气中飘荡，如同黑夜中的影子，随着它的移动而轻柔摆动，龙目如炬，血红的双眼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仿佛能看透世间的所有秘密与生灵的弱点，震慑万物生灵。
龙口微张，能看见其中一抹幽若的光芒，带着怒吼般的低鸣声，震得虚空颤动，周围的空间都在它的气息下变得扭曲。
庞大的阴影覆盖月心，像是天际的帷幕骤然落下，恐怖的气息笼罩着静谧的空间，浮岩散落，元素遁逃，法则失色，万物瑟缩。
每一声低吼，都带着深渊般的寒意，将四周的空气压缩至窒息。
天地一阵剧烈晃动，那一刻，龙尾如同挥舞的黑色雷霆，在虚空中留下长长的残影，拖曳出一道黑色裂痕，出现在月心深处，它的身后，是崩塌的虚空与消散的星光。
没有翅膀，仅靠无形的力量游走于天地之间，周围的空间仿佛无法承受它的力量而开始扭曲。一阵阵低沉的龙吟从它喉间发出，带着古老的神威，震荡着四周的混沌虚空。
龙首死死盯着不远处渺小的人类，或者说，凝视着那团诡异的光芒。
百灵的身体仍旧无法动弹，可包裹全身的光辉，正在变得黯淡，那个几乎与她融为一体的“百灵”，也在一点点剥离开去。
“破灭，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百灵”神情狰狞而愤怒，眨眼之间，光辉盛放，瞬间点亮整个月心。
与此同时，天地间的光带伸出无数光芒凝聚的锁链，将巨龙束缚住。
一道擎天光柱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巨龙身上，压得龙躯猛地塌陷，却被磅礴的力量硬是顶了起来。
“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
雷音炸响，束缚巨龙的锁链闪烁出神秘的字符，迫使它根本无法动弹。
“是你吗？”
百灵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犯傻，那坨光在骗你！」
听见刘嚣的灵音，百灵禁不住喜极而泣。
「你在哪？是这条龙吗？」
「当然不是！这条龙叫胖嘟嘟！我在它嘴里！」
「嘴里！？」
百灵的目光立刻锁定巨龙张开的大嘴，里面似乎有一颗闪耀着微光的珠子。
「先别管那么多！挣脱那团光，现在只有你能干扰它！胖嘟嘟要扛不住了！」
「我该怎么做？」
尽管身体无法动弹，但此刻的百灵，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不知道！」
刘嚣的灵音显得焦急且痛苦，似乎和此刻的巨龙有着同样的处境，「实在不行你就骂他全家！」
“住手！你这个狗杂种！”
或许是听话，也可以说真的急了，百灵居然真对几乎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假货破口大骂，“滚出我的身体！你这个无耻卑鄙下流的贱货！”
没想到，百灵慷慨激昂的骂街真的有效。
光芒璀璨的“它”，明显恍惚了一下，仿佛有一股力量，正将这个假货从百灵的身体内拽出来。
但也仅是如此，无数条束缚巨龙的光链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盛。
“人性，愚蠢至极！”
它怒火中烧，光芒所凝聚成的人脸，已经不再是百灵的样貌，而是一个扭曲且狰狞的男子，“一头破灭，能做得了什么！”
吼声中，百灵双目充血，头疼欲裂。
而光芒中的男子，再一次与她融合在一起。
.......
.....
...
「看你喂了我这么久的份上，就把力量，借给你用用。」
..
...
....
巨龙消失不见，无数光链随之消散。
只剩下，一个全身被黑色龙鳞覆盖的男子。
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抬眼，他望向远处已经耷拉下脑袋的百灵，滔天杀意瞬间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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