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01章 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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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稍慢了半步，通道便在百灵进入后封死了。莜宁尝试使用灵音，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一度想用自己的银枪将岩石击碎，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无法确定自己的这一枪会不会将里面的百灵震碎。
在原地思考片刻之后，完全冷静下来的莜宁，开始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从她带着百灵进入月球内部开始，就有太多的不对劲。
感觉到岩层中的纯粹元素重新躁动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百灵消失的地方，便向月面离开。
......
随着百灵的脚步，岩石的内壁缓缓移动，形成了一条笔直向下的通道。
通道内透着一丝温暖的光芒，仿佛是月光本身在指引前路。
当她伸手触摸岩壁时，所触碰之处便会泛起微弱的银白色荧光，光芒仿佛雀跃的精灵般跳出岩石，在她周围萦绕流淌。
若不是此刻百灵的心境无比沉重烦乱，此情此景，她必然会好好欣赏研究一番。
默默地，沿着阶梯向下徐行。
每一步，岩石都像是回应她的存在一般，在前方开辟出新的路径，又在她身后合拢，让她无路可退，唯有继续前行。
在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后，百灵的脚步越来越快。
直到，通路不再向前延伸，而脚下的岩石，却在这时褪去了颜色，变得晶莹透明，低头一看，下方，是无尽深渊。
百灵像是站在一块悬浮的晶体之上，而这晶体，开始缓缓下降，将她载向月幔的更深处。
四周的光芒愈发浓烈，仿佛无数的月光碎片在她周围旋转，随着她的下降轨迹慢慢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光流，引领着她通往未知的月心。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周围的岩石开始呈现出晶莹的冰蓝色光泽。
而脚下的岩石也随之消失，百灵感觉自己的身体坠入海水之中，又被一股轻柔的水流托起，虽然是在下落，却并没有失去控制的恐慌感，反而有一种踏入梦境的奇妙感觉。
看向周围，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处被冰河笼罩的世界。
只有自己的周围与众不同。
透过冰层，能看到冰河深处，有一些火红的光点，像是火焰在冰河中燃烧，但那火焰却没有融化任何冰层，反而在冰河下缓缓流动，仿佛一条隐秘的熔岩河流与冰河共存。
下落的速度快得惊人，很快便能近距离观察这冰火交融的奇景，红色的熔岩流、蓝色的冰晶能量交织，在这片神秘的河流中呈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平衡。
仿佛感应到她的靠近，那些在冰河中闪烁的火光全都凑了过来，宛如一团团跳跃的火焰之蝶，围绕在她周围的冰晶中舞动。
四周的景象一次次发生变化。
道道巨大的冰柱出现在冰晶之中，冰柱之间，隐约可见丝丝蒸汽腾升，蒸汽中带有微弱的金属光泽，像是大地深处喷涌而出的矿物精华。那些蒸汽在冰河的寒冷与火焰的炙热中凝聚成了奇异的雾气，笼罩着整个空间，闪耀着淡淡的银色与橙色光芒。
电光在冰晶中疾速穿梭，化作无数道银白色闪电，时而汇聚成一道耀眼的电弧，时而散开为细小的电光，它们簇拥在百灵周围，似乎想与她嬉戏共舞。
四周的冰壁上时而浮现出晶莹剔透的冰花，有的如同绽放的莲花，有的如盘旋的藤蔓，还有的如翩然飞舞的蝶翼，这些冰花随着她的下落悄然盛开，然后又逐渐消散，每一朵冰花在绽放的瞬间，都绽放出不同的颜色。
下落的速度逐渐加快，冰河中浮现出一些漂浮的光球，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月光凝聚成的圆球，有的像是光羽在轻柔地飘荡。
这些光球围绕着百灵旋转，随着她的下落而逐渐汇聚成一个光之环。
......
不知过了多久。
浅蓝色的光芒消散，那股包裹着百灵的力量也随之不见。
周围，是无比开阔的巨大空腔，犹如宇宙星空般的虚无世界，数不尽的光点在黑暗中匀速移动着。
头顶和脚下，八条光带互相交错，玄妙异常。
悬浮在空中的百灵在看见光带的瞬间，便有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以至于凝视良久都没有其他动作。
随着她目光所及，光带中的字符清晰呈现。
自月心深处，一道光束延伸而来，在光芒触及百灵身体的同时，牵引着她向深处飞去。
所有浮岩在这一刻全部停止原地，躲藏在各处的元素核心全部聚拢过来，飘散在空中的灰白色石板浮现出金色光泽。浮岩在这一刻全部停止原地，躲藏在各处的元素核心全部聚拢过来，飘散在空中的灰白色石板浮现出金色光泽。
那些浮岩上的生灵虚影，一改之前的漠然空洞，目光齐齐调转，竟然无比虔诚地向百灵所在的方向躬身施礼，仿佛在迎接一位久违的主人。
黑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庄严与肃穆，整个虚空的气氛瞬间变得厚重而沉寂，仿佛置身于一种神圣的仪式之中。
就在这玄妙的时刻，当百灵的身体被光束牵引着经过一堆看似普通的杂物时，她突然感到心脏猛地一颤，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意识被无形的力量拉回了现实。
她的手在不自觉中伸出，抓住了从身边划过的一只皮囊。
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皮革时，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脑海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瞬间沉寂，只剩下手中的那只皮囊。
整个人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残次品啊！
这是他随身携带的，永远不可能丢弃的宝物。
茫然之中，百灵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周围，漂浮着更多熟悉的物件，凡心剑，覆面，黑色衣衫......
震惊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百灵的指尖微微颤抖，根本无法承受眼前的现实。
瞬间，一种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她的胸口涌出，像是一道利剑，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
她的喉咙发紧，眼泪无声地盈满了眼眶。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手中的残次品，沉甸甸地压在她的手中心里，带着对他的记忆，和心中无法言说的痛楚。
紧紧抓着皮囊，双腿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几乎要跪倒在地。
心中，充斥着思念与悔恨，那些曾经的甜蜜、未尽的旅程，都随着他的离去而化作虚无。
这一刻，再多的期许都成了绝望。
只能任由泪水无声滑落，任由悲伤吞噬着心灵。
「终于来了.....」
一个声音，在虚无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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