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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冷得过分,苏心瑜压住恼意,温软建议:“不过前夜你伤口有发炎迹象,不知太医所开药方服用效果如何,要不我帮你检查下?”
“你真会医?”
陆承珝这才侧眸打量此刻离他颇远的少女。
“会那么丁点,只会处理伤口。”苏心瑜远远对上他的视线,“毕竟我缝的,能让我看看么?”
陆承珝按了按伤口。
适才寒风帮他换药时,伤口已然愈合不少。
伤口缝住,疼痛也确实减少很多,并且恢复得也快。
“来。”
“哦,好。”
苏心瑜挪了脚步,行至床边,弯腰解开他的衣襟。略略拉开些许胸膛伤口上缠着的纱布,探头往里瞧。
头这么一探,她的额头倏然凑近,离他的下颌仅寸许。
女子身上淡雅的香味幽幽地萦绕在他鼻尖,惹他不适。
陆承珝本能地往后仰了脑袋。
半躺着靠坐的,往后仰不了多少距离,两人的距离近得过分。
“公子。”冻雨急匆匆进来,甫一瞧见自家公子身上压着个女子,他忙不迭地遮眼退出房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陆承珝:“……”
苏心瑜:“……”
适才很识趣地守在外头的寒风解释:“那是咱们少夫人,正帮公子查看伤情。”
“哦,对,少夫人。”冻雨反应过来,“我就说公子哪会让旁的女子压着?”
房中,陆承珝俊眉蹙起:“检查好了没?”
“胸膛伤口恢复还不错。”
苏心瑜略略直起身,帮他将纱布整理好,而后伸手去揭他肚腹上的纱布。
“肚腹上的伤口太长,只揭开一个角不足以观全貌,不过瞧着比那晚你沐浴后好不少。”
她没刻意去碰他的肌肤,但揭开纱布时,指背不可避免地触及。
滚烫。
“你身上发烫,大抵是伤口发炎所致,还需按时服用太医所开的药。”
“说这么多,我能行走了么?”男子似有不耐。
“多躺两三日罢,实在想走,可在清风居内走几步,热度退了才可走得远些。”
她也想他能早些出门,带她去沐家,可他的身体还需好生将养着。
“啰嗦。”
男子冷冷吐出两个字。
苏心瑜一噎,垂眸出了新房。
冻雨入内,拱手作揖:“公子,这几日,京城各家客栈各个城门都没可疑人员出入,想来刺客还在城内,亦或刺客本就是京城人氏。”
陆承珝:“知道了。”
清风居外。
厉北辰阔步而来,见陆砚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门口徘徊着,快步上前打招呼。
“陆六,去看陆五么?”
“没有,恰巧路过。”陆砚书笑了笑,“你忙。”
“那好。”
厉北辰心里涌起嘀咕,也不多问,抬步进了清风居。
进到房中,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床上的男子身上。
“还活着?”
“没死成。”
“也是,有娇妻来冲喜,怎么都得活个百八十岁。你说你是不是早就觊觎自个弟妹了?人如今成了你的妻,愣是昏迷几日的你终于肯醒。”
厉北辰十分熟稔地坐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胡说什么?”
陆承珝语气甚是冷淡。
“我胡说什么?”厉北辰抬了抬下巴,指向外头,“陆六方才就在你院门口徘徊,想进不敢进的模样,若非你抢了他的妻,他能这般?”
寒风插嘴解释:“我家公子昏迷着办的喜事,新娘人选也不是我家公子能决定的。”
厉北辰摇首:“话说当年苏小姐择未婚夫婿时,我也在场,大家都听你喊人家弟妹了。如今人家成了你的妻,这声娘子你喊得出口么?”
以往都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如今逮着机会,他得打个翻身仗。
陆承珝与寒风道:“有人羡慕我娶了妻,瞧他这副尊荣,脑门一条疤,丑得要死,谁肯嫁他?”
寒风接话:“那倒是。”
冻雨含笑盯着厉北辰额头上的疤痕:“疤痕好像越来越丑。”
厉北辰一噎:“都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陆五,你有种。”
连带着手下也有种。
陆承珝嗓音淡淡:“我重伤未愈。”
“得,我还不能说狠话了。”
他还真不能说狠话了,脑门上这条疤痕,若非当初陆五拉他一把,这疤痕就落在了他的脖颈上,疤痕都来不及形成,他就翘了。
“你来看伤患,两手空空,好意思来?”
“我这不是走得急么?再说,你陆家啥都不缺。”
每回斗嘴都斗不过他,此刻又败下阵来,厉北辰捏起桌上糕点就往嘴里塞。
陆承珝问:“寻我何事?”
厉北辰这才正色道:“被你抓的案犯已经严刑拷打过,与刺客大抵不是一伙的。”
陆承珝神色平静:“知道了。”
确实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会是谁?
厉北辰又塞了块糕点进嘴里:“你好生养伤,听说我要来看你,大理寺卿命我传个话,大伙等你归去当值。”
“嗯。”
陆承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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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陆承珝下床,寒风冻雨服侍他穿戴。
“寒风,与她说出门。”
寒风将主子的衣袍给了冻雨,自己则直奔东厢房。
“少夫人,公子要出门,您是否一起?”
苏心瑜正在房中无聊踱步,听说要出门,忙不迭地去了新房。
“这三日你都没下地走动,今日甫一下地,竟要直接出门?”她缓了语调,“我劝你还是仔细身体,出门不急的。”
陆承珝一双冷眸睨向她:“不想去?随你。”
无论如何,他得亲自去一趟事发地。
“去去去,我去。”苏心瑜不免替他忧心,“清风居走到大门口好些路,你这身体吃得消么?”
冻雨道:“少夫人放心,马车已在清风居外。等会在府门门槛处铺上板,车子便能经过斜坡顺利出府。”
“那就好。”
苏心瑜喊了琴棋一起。
片刻之后,几人在清风居外上了马车。
寒风冻雨坐在驾车位上,琴棋坐在车外门口,苏心瑜则硬着头皮进了车厢。
马车外观瞧着低调,里头甚是奢华。
云锦软垫,雕花茶几,兽皮地毯,还有一尊香炉袅袅冒着烟。
早已端坐在里头的陆承珝一道眼风扫来,她乖觉与他保持距离,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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