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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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漆黑的星空下，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两个兔子在火堆上噼里啪啦地冒着油光，夹杂着诱人的香味。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阵风吹来，周有财往火边靠了靠。
李平安又往火堆里扔了些枯枝，让火势又大了起来。
将烤好的兔子腿撕开，咬了一大口。
“两个方法，要么在这儿等路过的船只经过，要么做一条船。”
做..做一条船？横渡沧海？
周有财觉得这想法，有些太天马行空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兄都能一笔定乾坤，平静风波。
还能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李平安道：“温兄和周兄，收集食物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最好能弄一些方便储存的食物。
我和老牛负责做船的事宜，”
温涛点点头，“放心吧。”
翌日清晨。
海风带着咸味，让人有一种潮湿的感觉。
一缕阳光洒落下来，照耀在茫茫大海上的那座孤岛上。
岛上，一棵又一棵的树轰然倒下。
飞剑细雨挥洒着一片白光。
李平安坐在一块石头上，啃着之前剩下的蛟龙肉。
复杂一点的船，李平安不会做。
可如果只是独木舟的话还是很在行的。
选一棵大一点的树，把整棵树砍倒后，在树中间用火烧。
等中间烧成木炭，再挖掉成空心，这样就造成了独木舟了。”
不过单凭一个木舟肯定是不够用的。
李平安便一口气做了三个。
随后用四根横木将三个独木舟全部连在了一起，三个独木舟就这样牢固地结成一体。
“这趟旅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精彩许多。”
李平安一边打磨着独木舟的细节，一边感叹。
长青和尚福大命大，那家伙应该会没事的。
周有财则跟着温涛打了许多猎物。
腌制了后，方便携带。
过了七八日。
三人一牛才终于重新出发，划着连在一起的三条独木舟，在海中游荡。
夕阳落下，天边仿佛燃起大火。
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
李平安躺在船上，打着呵欠。
夕阳落在船身，溅起一片光雨，就像一条绚丽的尾巴。
独木舟上的日子枯燥无味。
连个伸腿的地方都没有，温涛有时便跳下船。
站在海面上，拽着连在一起的三条木舟快速前进。
武夫真是半点法术都不会。
按理说六品练气士已经能够御物飞行了。
李平安问温涛会不会飞，温涛说自己只会大跳。
李平安说少了唱和rap
温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有八品巅峰武夫，才能做到御风而行。
自己集中精神，才能在海上站稳脚跟，已属不易。
果然，天下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
武夫具备了强悍的肉体和战斗力。
可除了这两样，无论是哪一方面都远远要落后于练气士。
............
沧海，横隔了两个大洲。
其下水族众多，而老龟便是众多水族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有时，它也会在水上救几个落水的船员，或帮他人卜卦免去灾祸。
只是这修为迟迟不上涨，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无非是白耗寿元而已。
亏得龟生来命长，否则现在恐怕早就像老友一样归天喽。
老龟正在海中闲逛，忽然发现海面上有三条小木舟。
沧海是出了名的凶险，就连官家的战船稍不留神都有万劫不复的风险。
这些人竟然敢只乘着小舟，行驶在沧海之上。
胆子真够肥的。
“好香的酒~”
老龟嗅到了酒香，忍不住便要上前去讨一口喝的。
咕咚咕咚~
海面起了动静。
一只硕大的乌龟在海面上露出了头，望着李平安。
准确地来说是李平安腰间的酒葫芦。
李平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乌龟顺从地低下了头。
“怎么？想喝我的酒？”
乌龟似乎是听懂了李平安的话，吐出几个泡泡。
“想喝就喝，不过我就剩下最后一口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云州呢。”
李平安解下酒葫芦，不小心把侠客笔也一并拿了出来。
那乌龟吓了一大跳，一扭身重新钻入了海底。
瑟瑟发抖，不敢再靠近。
沧海曾有虬龙兴风作浪。
圣人途经此地，在此斩虬龙。
据传虬龙将沧海引得腾空=起百丈高，意图以沧海之力覆灭圣人。
谁知圣人一笔断了半个沧海。
那场面老龟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却听父亲讲过。
父亲一再警告他，以后遇见了读书的绕道走。
这帮家伙跟你讲理的时候，你最好庆幸。
因为他不跟你讲道理，那就代表着他已经做好了把你打到认同他的观点为止。
而老龟感受到那支笔身上携带着一股浑然天成，摧枯拉朽的力量。
不会是儒家的圣人吧？
不对！圣人可不是那么好遇见的。
不过即使不是圣人，也绝对不是寻常儒家修士。
“喂！龟兄，还喝不喝酒了？”李平安喊道。
老龟缩着头，不敢吱声。
李平安无奈笑了笑，将酒葫芦中的酒稍微倒入海水中一些。
老龟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伸出舌头品了品。
咂了咂嘴，摇头晃脑，很是惬意。
好酒，真乃好酒。
“龟兄，现身吧。”
听到对方又一次召唤，老龟这才探出了头。
“老龟启恒拜见仙师。”
“仙师不敢当。”李平安晃了晃酒壶，“还剩下小半口，全部给你了。”
“....多谢仙师。”
仙人赐酒。
这传出去，也是一个佳话。
“好酒，真是好酒。”
老龟嘿嘿一笑，见李平安非但没有读书人的臭架子，反而身上自带一股市井之气。
忍不住跟对方聊了起来，一来二去便熟络了。
听李平安说要去云州。
老龟便将独木舟的绳子牵到了自己身上，向云州出发。
这样速度至少比之前快了几倍。
小半口酒，换来了一个朋友。
李平安觉得很值。
李平安坐在船头，运起龟息功的吐纳之法。
飞剑细雨在养剑葫芦中待了多日，除了变得更加锋利。
隐隐约约也有了一抹灵性，多了几分生机。
即使在自己无意识当中，如果有危险，细雨也能主动出窍保护自己。
前几日，便有一只海鸥路过。
似乎是想在李平安身上留下一泡屎。
结果还没等落下，便被细雨飞剑一剑射进了海中。
李平安屈指一弹，飞剑一震，仿佛有光芒从剑身上洒落下来。
发出一声剑吟，在海上之畔回荡。
飞剑在半空划了一个弯。
随即射入水中，挑出一条鱼。
李平安伸手一抓，正好将鱼抓在手中。
这鱼真不小，大概能有二十多斤。
“今天晚上炖鱼汤。”李平安笑道。
从一个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富家公子哥。
陡然之间变成了一个落魄的流浪汉，这对于周有财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他适应得倒快，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温涛仍旧跟以前一样，日复一日地练着拳。
时常与李平安踩在海面上对峙。
只是刚开始时，既要专心在脚下，不让自己落水。
又要应付温涛。
这让李平安时不时地便要突然掉入海中。
不过借助命格一心一意与勤能补拙。
一连打了几日，很快便适应过来。
一日，李平安忽地感受到了空中的异样。
一股股强大的气息传来。
引得葫芦中的飞剑嗡嗡震动。
几人抬头看去，只见一片银带从天的一头飞向另一头。
“是飞剑，好多的飞剑。”
一位位身着白色的白袍的修士，脚踩飞剑。
空气中发出“嗡”的一声轻鸣，在半空中闪烁过一道薄而剔透的银白色光芒，裹挟着疾卷的风冲远方飞去。
无数声轻鸣连成一片，连绵不绝。
宛如一道闪电，在天空中洒下一片剑幕。
周有财张大了嘴巴，“哇！！”
这场面当真是难得一见。
无数修士浩浩荡荡，向远方而去。
悬着柔和夺目的日光，耳畔划过呼啸的风声。
那无数道剑光，每一道都是那么地潇洒。
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让人向往。
旖旎刀光剑影，醉里笑傲江湖。
诗中留我残梦，此生不负深情。
当真是羡煞旁人。
周有财忍不住道：“真他娘的帅！李兄，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们那样。”
李平安笑了笑，摸着老牛的头。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
李平安刚开始还算着日子。
可时间一长，便忘记哪一天是哪一天了。
这些日子，李平安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修炼。
领悟了不少奥义，实力也达到了另一个境界，越练越有味道。
甚至还学会了一个绝学.........
捏子，落子。
虽然仍旧是对垒，可棋盘换成了一块大的石头。
棋子也变成了一颗颗石子。
周有财眉头紧皱，“逆转阴阳！”
随即掀翻了棋盘。
“李兄，不小心掀翻了，我们重新来一盘吧。”
李平安微微一笑，“接我绝学，时光回溯！”
接着便将方才的棋局重新摆了回来。
“来！我们继续。”
周有财：.............
“李兄真乃大才也！！”
李平安淡淡一笑，略有些伤感地想到。
若是再遇见长青和尚肯定能赢他。
只是不知道这秃头和尚到底是生是死。
这时，老龟道：“仙师，再有两日的水程便能到云州了。”
周有财看着鱼汤，叹了一口气，“现在看见鱼我就想吐。”
李平安把最后一块鱼吃进肚子里，“有的吃就已经很好了。”
眼看接下来的日子没多少了。
老龟更加卖力了，比预期的日期提前了一日。
从出发到现在，再次看见陆地。
几人都极为的高兴，独木舟停靠在一处码头。
周有财激动地泪流不止，哽咽道：“太不容易了！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李平安回首，不禁笑了笑。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看似很困难，根本望不到尽头。
可真当作成了之后，回首望去。
便会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一切似乎只在眨眼间。
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是一步一步完成的。
世上没有白费的努力，也没有碰巧的成功。
一切无心插柳，其实都是水到渠成。
李平安想着给老龟一些钱，毕竟人家拉了他们这么久。
于情于理都应该回报一些。
只是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何况世俗的钱估计对方也看不上。
“龟兄，我这手镯留给你，届时你可以去我周家钱庄取换灵石。
你不想换也没关系，我这手镯可是一件法宝。”
周有财说着便要摘下手腕上的手镯。
老龟知道那手镯绝非凡品，周家的事情，它也多少知道一些。
周家公子身上带的东西想必都是不同凡响。
只是老龟不愿意收。
它帮他们，只是因为李平安将最后剩下的小半壶酒给了它。
而且老龟也感受到了那葫芦中酒的奇妙，对它来说已经够了。
知足常乐。
多得的东西，并非都是好事。
李平安便也没有多劝，道了别便和温涛，周有财离开了码头。
老龟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码头，“有缘再会！”
正要离开，却发现独木舟上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嗯？莫非是仙师的东西落在了这里。”
老龟将那颗亮晶晶类似黑色石子的东西捡起来。
这....这是蛇胆石！
老龟大惊，看这品色。
这蛇胆石最次也要取自蛟龙。
这么贵重的东西，仙师怎么会落在这里.........
老龟很快便想通了。
这是，李仙师故意留给自己的。
老龟大喜过望，向着远处一拜。
“多谢李仙师！！”
..........
远处，李平安将一包蛇胆石重新装回怀里。
从蛟龙童子生身上一共取了九颗蛇胆石。
两颗泡酒，一颗给了老龟。
还剩下六颗。
这玩意儿除了泡酒喝，李平安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送出去了，也没多少心疼。
毕竟一报还一报。
世间得与失，有时候便是这般不知不觉。
天地造化，妙不可言，皆是自招。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云州，古志记载。
云州商业繁华，商贾云集，声名远扬。
街边卖糖的，摆家棋谱的，卖乐器的，卖艺的……等等
满目琳琅，不胜枚举。
令人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感。
因地处北风，是以市面上的繁华，街道上的行人，大多都是一副粗犷的模样。
李平安行走在其中，感受着其中的热闹与繁华。
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又因地处沿海，往来货物不绝
四时风物不同，乐亦无穷也。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周有财望着周遭的食物，琳琅满目的零食，忍不住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蜜糕、灌藕、时新果子、花果、鱼鲜猪羊蹄肉......
“可是我们没钱了。”温涛道。
“好！！”
不远处，有人鼓掌叫好。
是一伙卖艺的人。
李平安心念一动，“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
“瞧一瞧看一看了！诸位我等随行经商，来到贵宝地。
不料本钱全部赔光，因此斗胆在此献丑，故在此卖艺。
望各位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啦。
先谢过大家了！”
洪亮的声音似响彻云霄。
“又有一伙卖艺的？”
“看看去。”
这声音简直比锣鼓还要响，不由得吸引了街道上的众人。
李平安抱拳，“诸位父老乡亲，正所谓山在西来水在东，海水涛涛南北通。
人走江湖交朋友，走到四方都相逢。
刀抢斧叉立战场，五湖四海把名扬。”
周有财愈发钦佩起李平安来。
太押了！简直太押了。
李兄真是个押韵小能手。
李平安混迹江湖，这套说辞自然倒背如流。
众人只见一个光着身子的汉子趴在地上，身上压着一块厚厚的石板。
堂堂六品武夫，竟然沦落到街头卖艺。
温涛觉得自己未免有些丢了师门的脸。
保险起见，他把袜子挖了两个窟窿眼，套在了头上。
这样就不丢人了。
“胸口碎大石，这我见过。”
“就是就是，没什么好新鲜的。”
在这地界，南来北往。
这些人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许多。
看样子普通的招数，糊弄不了他们。
李平安高声道：“错！我们这不是胸口碎大石，是脑门碎大石！”
“对对。”周有财在一旁附和。
有人喊道：“也见过了！”
“就是！”
李平安脱口而出：“那我们还可以胯下碎大石，你们见过吗？”
众人纷纷摇头，胯下碎大石？
想想都疼。
温涛：..........
李平安低声道：“温兄，你行吗？”
温涛沉声道：“来吧！”
温涛不愧是六品武夫，运起气来浑身硬得像铁一样。
一旁的女人见了这幅场面，看向温涛的眼神纷纷一变。
这男人.......真强！！！
自然，表扬不能单表演一个胯下碎大石。
“来！小牛给他们整个活！”
老牛当即四蹄一蹬，来了个后空翻。
“好！！”
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牛会空翻！？
这可比胯下碎大石这种节目，趣味多了。
“再来一段！”
老牛当即双腿站了起来，扭动着肚子，跳起舞步来。
有人喝彩，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欢呼，欢声笑语。
很快，便吸引来了一群人。
老牛摇着屁股，果不其然这个家没我指定散。
不远处，茶摊上一个男子目光在周有财脸上停了片刻。
随后看着他们走入一间客栈，这才转身离开。
............
“小二，桌子上的菜再全部重新来一份！”周有财喊道。
“吃！放开了吃。”
小二端着菜风风火火送到了桌前，心道：“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
“好菜好酒！”
李平安摸着肚子，躺在椅子上。
“李兄，周兄，在下要走了。”
温涛一拱手。
温涛是要回师门的，到了云州便跟李平安他们不顺路了。
李平安要去镇妖关。
周家在云州有不少产业，周有财这个样子，肯定是要知会家里人一声。
“那便告辞了。”温涛一拱手。
“山水有相逢！”李平安笑道。
温涛道：“欢迎来石隽门找我。”
江湖便是这样，初出茅庐的侠士遇见许多许多的人。
随后便是即刻的分离。
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闲着无聊，成了名正言顺的中年人。
有些人不甘心，又拿出了刀剑，准备再来一次江湖。
站在已知的未来，回溯一段风云诡谲世事沧桑，追忆一场塑造出了每一张面孔的风霜雨雪。
李平安觉得自己哪一天，不想走了。
就找个山头，慢慢地回忆起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
哦~有一次。
我跟一个姓温的汉子，在一条船上被掀翻了。
随后又做了一条木舟，横跨了整个沧海.....
没什么太多的生死轮回，曲折离奇的故事。
只是一起在一条船上待了许久，吃了好多的鱼。
夹在让人思绪万千地回忆中的鲜衣怒马，恩怨情仇。
不是也挺有趣的吗？
久违地躺在客栈的床上，周有财幸福得都要哭出来了。
这些日子枕着邦邦硬的木板，别提有多不舒服了。
“李兄，你不睡床上吗？很舒服的。”
他们的钱只够开一间房了。
所以只能二人挤在一间屋子里。
李平安枕着老牛的腿，“没事，我习惯了，早些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是啊，明早还要赶路呢。”
周有财打了个哈欠，要是放在往常，让他早早起床，这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睡觉起床那都是要看心情。
只是这趟旅程，让他不知不觉养成了许多好习惯。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
微风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
.........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就在二楼左手边的第一间房。”
黑暗中几个人影躲在客栈的后院。
“真是命大，在海上还能活下来。”
“动手！得手以后别忘了切一根手指头去邀功。”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窗户被轻轻地推开一条缝。
黑衣人正欲跳进去，忽地脖子一凉。
待看清了，才发现是一柄无柄短剑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只是却未见持剑的主人。
黑衣人微微偏头，想要躲开短剑。
只是短剑像是感知到了似的，他挪几分，短剑便偏几分。
紧紧地抵住他的脖子。
“....修士？”
黑衣人凝神屏气，猛地探出手，欲要抓住飞剑。
嗡——！！
“大哥！”
黑衣人从窗户口重重跌落下来。
黑衣人捂着手臂上的血流不止的伤口，“快走！”
李平安微微摇了摇头，“不太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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