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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出了这些晦气物件,鲁建兴提起觋姑,将她投进铸铁牢笼。
牢笼没有什么花样,只顶端竖着狴犴像。
本昏迷的觋姑,在进入这囚笼瞬间,发出一声尖叫。
赵开阳惊骇地看着铁牢笼之上的狴犴像,暗光流转。
觋姑满头白色发丝,如蛛丝一般疯涨。
鲁建兴等人,立刻围住囚笼。
眨眼间,半个囚笼都被觋姑的白色头发堆满。
邪术失控,这些头发疯涨同时,贪婪吸吮觋姑偷来的生命力。
很快,原本青春貌美的觋姑,便已鹤发鸡皮,露出原本模样。
她的身上腾起一阵阵黑色烟雾,这些烟雾中,可见一些小手小脚乱动。
婴孩的哭笑交织,伴随黑烟在觋姑周身旋转。
这烟雾宛如实体,缠住觋姑的四肢,眼见着要将她撕成几块。
觋姑手里掌握着重要证据,鲁建兴上前想拦。
却听一阵虎啸。
相比起从前威慑力极强的啸声,这时的狴犴温和许多。
却还是吓得黑烟瑟瑟发抖,最终弃了将觋姑撕碎的念头。
团成一团,在笼一角形成了一个黑色烟雾组成的婴儿。
这婴儿手口俱全,啪嗒啪嗒爬到了觋姑的肩上粘住。
有些肿的眼皮掀开,露出一双雾气涌动的双眸。
带着纯粹恶意的婴孩笑声,回荡在漆黑空寂的地下,格外可怕。
赵开阳第一次目击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后退两步。
退得急了闪到腰,便觉双腿发软。
到底是疼爱多年的外孙,林著上前扶住他,朝他手心里塞了三角黄符。
这是他厚着脸皮从玄虚子那求来的。
正想说什么,又有只手颤微微地伸来,拽住了林著的右边胳膊。
林著扭头便见面露惊恐的瑞王。
到底有授业之情,林著心里叹气,却没甩开他。
他们这边的动静,诸靖宁卫没太在意。
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哪像他们那般小家子气。
见铁笼困住那黑色婴孩,鲁建兴为首的人一拱手:“多谢狴犴大人。”
玄铁笼子恢复正常,并未给他们任何回应。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铜铃声。
一脸兴奋的玄虚子,先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人’。
这人面皮好似风干老腊肉,已经看不清楚模样。
生铁链子从两侧琵琶骨,锁骨穿过,环绕周身。
每跳一步,铁链哗啦作响,连带着贴了满身的黄符,发出簌簌的声音。
大抵是玄虚子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过童真。
谁都没料到他竟带着这样一个玩意进来。
这后来的大爷,肉眼可见的不是活人。
莫说本就惊慌的瑞王,刚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赵开阳。
就是林著猝不及防见得,也忍不住抬手捂胸口。
只听嗷的一声,林著又是一哆嗦。
便觉背上贴了一个热乎身体。
却是黄礼黄大人,热粘皮一样扒在了林著的后背。
左右胳膊被人拽住,后背又贴上来这么一个人。
林著似乎听见自己的老腰,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玄虚子却半点不体谅他们。
当时从锦山抓住这慢腾腾的大爷,他祭炼许久,走了不少弯路。
今日方才得以实战。
作为一个丹师,其实也有一颗输出的心。
想着日后广收门徒,成为一派祖师爷,他心里甜如蜜糖。
就在这混乱之中,一直趴在他右肩的一个小纸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发出赵鲤的声音:“各位,安静!”
她声音不大,却有效地镇住了场子。
赵开阳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纹路殷红的小纸人。
若是他没听错,是赵鲤的声音。
在他的注视下,嚣张站在玄虚子肩头,拽着人家胡须的纸人,拍了拍小纸手。
分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赵开阳留意到,全部靖宁卫都恭敬的看向纸人。
包括嚣张的詹佑和一身是血的鲁建兴。
自身还没混入仕途的赵开阳,下意识不想承认眼前的一幕。
林著却是听见她声音,松了口气。
“好了!各位,现在有新任务!”
因码头水军激战,赵鲤这里的压力大减。
她大摇大摆躺在一处突出的房梁上。
擦了一把脏兮兮脸上的汗水,坐在瓦上。
暂歇同时充当联络基站,协助沈晏将这出瓮中捉鳖斩草除根的戏码演得完满。
赵鲤的视线转向小纸人那边。
站在玄虚子老道的肩上,能清楚的看见在场诸人。
视线在瑞王和赵开阳两个废物玩意身上扫了一圈。
赵鲤毫不客气的开口赶人。
“阿詹,瑞王殿下身份尊贵,请将他带走,保护起来。”
小纸人又一抬手,指向赵开阳:“顺带把这无官无职的狗东西撵出去!”
“什么档次,也配站在这旁听?”
现在可不是赵鲤坑人的时候,对赵开阳,她没任何耐心。
遇诡事,赵鲤的命令等级高于沈晏,这是众靖宁卫的共识。
阿詹领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将羞愤至极的赵开阳叉了出去。
林著张了张嘴,终是分得清公私,没有说话。
赵鲤的小纸人,看赵开阳被叉走。
阿詹去到门外警戒,赵鲤才抱起小纸手指点江山。
怕她站不稳掉下去坠了气势,玄虚子将纸人从肩上捧到掌心举着。
赵鲤道:“鲁建兴,将无常簿给二位阁老。”
上面记载了全部任务记录,也免得赵鲤费口舌解释。
在他们围看的时候,赵鲤看向鲁建兴:“留下人手看守大本营。”
“你带人接手水宛各大城门。”
“准备接应宫百户援军。”
“水宛但凡参与此事者,无论是谁,不可走脱一人。”
赵鲤的声音十分淡定,但所说之话,却是血腥无比。
便是黄礼也手一颤。
林著更是失神抬起头来:“沈晏调动了江南大营和崇德水军?”
“只为了这些倭寇宵小?”
林著已然意识到世界的变化,但是在他心里,还保留着传统的观念。
大景人都心知肚明,每年来犯的倭寇,其实大多都是沿海的商户假扮。
对倭寇,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几百年前,谦卑学习俯首称臣的小岛。
甚至,据说那个小岛上势力还四分五裂。
从没有人将那个狭小国度当作敌手。
赵鲤闻言嗤笑:“林大人,看来对他们还是不够了解。”
有必要给这些大景人,上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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