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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三台去湘省的车就已经开出了京城,马不停蹄地往湘省方向赶。
陵园专车很大,配了一个专业师傅开车。
其余两台越野车,一辆坐着后勤部王主任和陵园陈园长,两人都有驾照,可以换着开。
盛图南夫妻和沈知言坐一辆,由沈知言和盛图南换着开。
一路风平浪静,第二天上午,顺利到达长虹大队。
盛图南提前给刘书记发了电报,说是要把盛家三位烈士的坟墓迁到烈士陵园。
这是很荣耀的事,刘书记带着村干部们一早就在村口等着了。
一看到车,大家就围了上来。
70年代乡村的道路不好走,从公社到长虹大队的路还是盛图南个人出资修建的。
经费不足,公路十分简易,能通车,但不能开太快,特别是陵园专车,得慢慢挪动,才不至于掉进沟里。
好在司机是老师傅,跟着前面带路的人安全将车开到了大队部。
“图南,新月,我让你们秀梅婶子准备了饭菜,你们这一路过来,肯定累坏了,先喝点擂茶,休息会儿再吃饭。”
刘书记招呼着人往大树底下走,村里没电扇,屋里比外面热。
“谢谢刘书记。”盛图南微微颔首。
大树底下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已经摆好了擂茶和一些点心凉菜。
“领导们一路过来辛苦了,先喝点咱们芝山县的擂茶垫垫肚子。老母鸡在锅里了,正在炖,炖入味了才好吃。”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还没到吃中午饭的时间。吃太早了,怕等不到晚饭时间就会饿。喝点解渴又饱肚子的擂茶最是合适不过。
“谢谢支书同志了。让你们破费了。”后勤部王主任微笑着同刘书记握手。
“不破费,不破费,都是自己地里种的东西。”
几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落座。开了一天的车,在路上都是吃馒头,现在看见一大桌地方风味的点心和擂茶,都迫不及待地先喝上一口。
“冰的?”沈知言喝完一大口,舒服地眯着眼。冰冰凉又带点甜有点咸的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在湘省闷热的天气里喝上一口,十分解暑。
“是的。冰的更好喝。”刘书记回。
“咱大队还有冰箱?真不错。”沈知言惊叹,京城附近的农村都没有冰箱呢。
“没有冰箱,是展新月同志把制冰的方法教给了我那口子。她知道你们要来,特意准备的。”刘书记回。
在座的又把展新月和书记媳妇夸了夸,说她们两个女同志一个心灵,一个手巧。
展新月太渴了,只是笑笑,闷头喝完一碗冰擂茶,和盛图南陪着说了会儿话,就道:“各位同志,我和我爱人先去家里看看奶奶。你们先休息下。”
刘书记已经安排了几张洗干净的竹床,放在了湖边的大树底下,他带着剩下的人去了那里休息。
几人一走,盛图南从车上拿出从京城带来的一部分特产,和展新月去灶屋找王秀梅。
王秀梅一个人忙前忙后,灶屋温度高,她的脸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头发也湿透了。
“婶子,今天真是辛苦您了。”展新月将一大包特产递给王秀梅。
王秀梅不收,推拒道:“带东西干嘛?我拿了你们的钱,说是要照顾奶奶,但她老人家身体硬朗得很,我就时常过去看一看。一点都不累。今天也是知道你们回来,我心里高兴。想着你们在城里什么好东西都能吃到,就做了些咱们这里才有的特色,再把家里的老母鸡宰了。让你们再尝尝老家的味道。”
“婶子就是想得周到。我想这口擂茶想了好久。”
展新月笑道:“你为我们想,我也想着婶子,这都是京城的特色,不贵,我大老远地从京城带回来,你总不能让我再大包小包地带回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王秀梅再不接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她脖子上有块毛巾,王秀梅扯下毛巾,把手里的汗擦干净,这才接过展新月递过来的大包裹。
很沉,应该有十几斤,王秀梅心下感动,连着又说了好几声谢谢。
“对了,新月,我特意给你烧的鸡肝。你奶奶说你爱吃。刚刚说话来着,都差点忘记了。”王秀梅风风火火地把包裹放下,蹲在灶前扒灰,不一会儿,就拿出一个烧焦的纸团子。
很烫,王秀梅两个手来回丢着,拿了个小碗,把纸拆开,将烧熟的鸡肝递给展新月。
展新月爱吃鸡肝,也没客气,直接接过吃了,她和盛图南都急着去看奶奶,吃完鸡肝就走了。
“图南,你把给奶奶的买的衣服从车里拿下来。”展新月道。
“嗯。”盛图南点头,拿下衣服,和媳妇儿往老家的方向走。
天太热,盛图南从车里拿了把大伞撑开,举着给媳妇儿遮阳。
路上遇到出来干活的大队社员,都笑着说他们夫妻感情好。
快到家的时候,一位老邻居背着锄头去锄草,看到盛图南和展新月打招呼,问盛奶奶怎么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
“我们才从京城回来,来接奶奶的呀。奶奶不在家吗?”展新月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焦急地问道。
“她被展爱国两口子接走了呀。一大清早的,我从菜园子里摘菜回来,经过你们家,正好听到陈菊香和你奶奶说,说盛团长找到亲生爸妈了,他们瞧不上没有父母的展新月,说你给他们写信,还是要认他们做父母。还说你们昨天大半夜回来的,就住在展家。”
展新月和盛图南皆是脸色一变。
老邻居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惹到小两口了,急忙辩解道:“这都是展爱国的原话,说你们昨天回来太晚,现在还在睡觉,让他们来接奶奶去展家,一起吃早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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