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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执信“丧命虎门”
莫荣新占据广东期间,朱执信经常到已经搬迁到香港的古应芬家。
为了推翻莫荣新,朱执信到处联络策反民军。
最后,“冒死往还于剑拔弩张的对峙队伍中。终被误杀,丧命虎门。”
父亲不是南来北往,便是东奔西跑;极少留在家中。即若在上海,则多在办事处忙于宣传写作,或推动各项任务,甚而竟夕达旦的。这段时期,可说是较长的安顿下来。然而父亲仍是外出居多,留家时少;不是往东京,就是南下粤、漳、潮、汕各地;也有时较长期停留香港。
及莫荣新有迹象不利于党人,古伯举家迁港,租住西营盘。这时古伯因女儿宛姊(刘纪文聘妻)病逝,心情沉重;于是媺姊便被送回香港古家,与阿娘作伴,稍解愁绪。
同时期,父亲在香港负有任务,住海傍东京酒店,亦以之为办公场地。由于时常往返漳、潮、汕各地,为舟车方便,并未入住古家。不过,公余饭后,即与古伯聚商事务,也就便应求墨宝——条幅或对联——的友朋写字。那时古家有书僮阿信,一见他到来,便用大汤碗研好一砵浓墨,拿出拳粗大笔,把人家送来的宣纸条幅,平铺地面。
这一切准备好了,父亲于是提起大笔,饱蘸浓墨,两脚分踏跨于条幅两旁,俯身或蹲下,挥笔疾书,一挥而就;往往一晚写上十对、八对的对略,而堆存着的白宣纸仍是那么多。
记得:父亲的行踪飘忽,往往三数日,甚至半月失去踪影而又突然复现。
他正奉孙先生命返广东主持策动反莫荣新及再度革命的工作,忙于联络民军策反;冒死往还于剑拔弩张的对峙队伍中。
终被误杀,丧命虎门。
朱执信的遗体首先运到香港
朱执信牺牲后,杨道仪并不知情。
杨道仪舍不得卖报纸,都是从办事处借来看。
办事处的人员为了瞒她,每天把报上有关朱执信的死讯的文章都剪下,然后才把报纸交过来。
当时杨道仪曾感到奇怪:为何剪存的文章如许多?会有那么多的挖空框?但并未引起疑虑。
在媺姊的回忆中:一日,古伯从外回家,愁哀满脸,泣然欲涕;竟无往日欢颜,不住黯然无语。她幼小心灵里,警觉有些不寻常,但怎样也想不到顿失所占的噩运已临身上。
自后,古伯每天外出,归来时仍为神色沮丧,了无欢容。
几天过后,一日带了媺姊到东华义庄去。她看到一副由几块薄木板钉成的棺材。打开看时,只见父亲睡在里面,衣襟满布血迹,头面亦是血污斑塌;但容貌安祥,似乎死而无憾。身体露风后,尚有血水由伤处缓缓渗出,此岂俗谓亲骨肉相见的感召效应。当即改验,停棺义庄。
俟后,每星期古伯都带嫩姊往拜祭;一面安排运棺回穗公葬事宜。
那时,父亲被杀的消息,已喧腾各地,但母亲仍藤然不知。原来生性节俭的母亲,不肯多花买报的钱,总是每天就近向隔壁办事处把看过的报纸借回来阅读。
因此,办事处的人员,为了瞒她,每天把报上有关父亲死讯的文章都剪下,然后才把报纸交过来。当时她曾感到奇怪:为何剪存的文章如许多?会有那么多的挖空框?但并未引起疑虑。
等到公祭葬礼的筹备工作完成,治丧处才通知上海办事处把我们—家送回香港。
1928 年介紹廣州市執信女學校。
杨道仪来到香港
古应芬夫妇和胡汉民夫妇协助杨道仪家来到香港处理丧事。
为防意外,特请伍智梅作为医生来照顾。
我们是坐海轮回港的。船泊港湾中浮标,并不靠岸。古、胡等伯母带同姊乘坐小汽船去接船;母亲见到久别的老朋友,喜极又亲热地招呼;而她们却只淡淡的响应。再看媺姊穿得淡素,也就顺口责媺姊不穿漂亮些。
众人都不作声,匆匆离船,暂回古家。一进门口,母亲立即看见前些时托人带给父亲的小皮箱放在入门处;心里暗责父亲太不检拾,把刚送港的冬衣收好。当晚及早休息。由于父亲行踪无定,母亲也不置疑。
第二天,许多友好都聚集古家,三姑姑也从广州来港。亲朋早约好了两个医生:一个是廖伯的九妹夫杜应坤,另一个似是伍智梅,坐定后,由胡伯母将父亲被害眞相慢慢说明。
母亲当时宛若遇到晴天霹雳,瞠然愕然,不哭不语。良久,方饮泣下泪,这一刻就忙了医生,尽力慰劝。然后就从门口处的皮箱中取出孝衣来,分给我们备用。始姊因随住汪家,未能及时回港,适巧未备三姑姑孝衣,所以暂取用始姊的。虽然始姊已是十一、二岁的小孩,瘦小的三姑姑穿她的衣服总嫌太小;然为应急计,姑且将就穿用。
1928年的执信女校。
李福林捐出驷马岗作为坟地
一位基督教学校校长廖奉恩带领了员生送丧后被撤职。
在执信学校筹办完成、建校伊始时,廖奉恩即被聘为首任校长(广州旧闻注:代校长)。
广州方面已由李福林捐出驷马岗坟地一幅作为安葬之所。待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派出宝壁舰到港迎柩;我们亦随舰返粤。
棺抵广州,择日公祭举殡,卜葬于广州东郊沙河之畔。各项筹备、计划、以及葬后的筑坟造墓,俱由治丧委员会办理。送殡的人很多;社团、机关、各界人士、学校员生等,数之不尽。都是出于景仰父亲的成仁取义,国尔忘家的大无畏精神,表示悼念尊崇,自动自发而参与的。
特别値得一提的是:一位基督教学校校长廖奉恩带领了员生送丧;事后为教会责难,认为处事不当而被撤职。以此,在执信学校筹办完成、建校伊始时,她即被聘为首任校长。
据德璇表兄忆,那年九月廿二日广州的早报即以头条大字刊出「朱执信斃」之消息。他那时年仅八岁,祗知母亲姓朱,而未知舅父名字。
早起取报,看见大标题,遂一面高声读出,一面奔告母亲;岂知死者竟为亲舅父。三姑姑听了,登时惊疑悲痛不已。及棺柩运抵广州,他到宝璧舰上拜祭。在舱中遇见三数小孩,方知是舅氏遗孤。那时,怎会想到其中一人成为自己的妻室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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