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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辞羡哭笑不得,连忙摆摆手,说道,“我现在……微臣现在就挺好的啊,不用坐着,也不用特殊照顾,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也别把我想象成弱不禁风的女子,我只是怀个孕,又没——”
叶倾琰一瞪眼,林辞羡鹌鹑似的吞回后面的话,缩着脖子不吭声,低着头,在各种各样的视线中,磨磨唧唧地走上前,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
这下好了,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溜号,也不敢翻花手了。
下朝后,林辞羡故意走在最后,没让步辇把自己送回永和宫,而是去了御花园。困是困,她也不能老睡觉,还是得下来多运动运动。林辞羡打定主意善待己身,免了一堆奴才跟着,让南乔扶着自己慢悠悠地在到处转悠。
不知不觉间,林辞羡走出了御花园。
南乔说道,“姐,我们走得是不是太远了,还是回去吧。”
“南乔,那是什么地方?”
南乔顺着她指的地方一看,“那是阿哥所。”
“阿哥所?里面有阿哥吗?”
南乔摇摇头,“南乔不知,南乔也没有来过这里。”
林辞羡说道,“既然来了,去敲敲门吧。”
“是。”
南乔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从里面打开门,见到来人顿时一惊,忙出门跪地迎接,“奴婢给贤妃娘娘请安。”
林辞羡惊讶,“你是叶倾童的乳母?”
“回娘娘,奴婢正是十二殿下的乳母。”
“你起来吧,带我进去看看他。”
“娘娘请。”乳母躬身带领她来到宫殿别院,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生于忧患,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
林辞羡默默听着。
不多时,叶倾童读完了书,迫不及待地从门口撒欢跑出来,差点和林辞羡撞着。
乳母连忙拉过他,嘱咐道,“殿下慢点,小心冲撞了贤妃娘娘。”
“无事。”林辞羡摇摇头。
叶倾童飞奔过来拉着她的手,“你怎么来这里了?”
林辞羡微微一笑,“刚刚听你读书并不流畅,是不是有不懂的地方?”
“没有,”叶倾童打着呵欠,眼泪汪汪,“先生说我天资聪颖,一学就会,天气太热,我是读书读困了想去睡觉。”
林辞羡俯下身子,捏捏她的鼻子,“那你去睡吧。”
叶倾童朝她撒娇,“你陪我睡,我要听你唱歌哄我睡觉。”
“行啊。”
林辞羡起身问乳母,“卧房在哪里?请前面带路吧。”
乳母把两人带到卧房,服侍着叶倾童更衣睡觉,给他盖上薄被,被他一手推开,“太热了我不盖!我要贤妃姐姐哄我睡!”
乳母无法,只得退后一边。
林辞羡坐在床边,问道,“你想听什么歌?”
“什么都行,只要是没听过的,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欢。”
林辞羡笑了笑,思考着儿时的童谣有哪些。
一首带着夏日炎炎的童谣从她唇边唱出。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燃烧小小的身影在夜晚,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短暂的生命努力的发光,让黑暗的世界充满希望……”
“真好听……”叶倾童躺在床上,寂寞地道,“父皇母妃去世得早,从来没有人给我唱过这么好听的歌,贤妃姐姐——”
林辞羡微微一笑,“叫我辞羡姐姐。”
“辞羡姐姐,你能给我再唱一首歌吗?”
“好。”
林辞羡唱了一首又一首童谣,待叶倾童安心地睡着后,她便起身与南乔离开。
回去的路有点长,天渐渐黑了下去,路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林辞羡只好躲在一处宫宇的屋檐下躲雨。黑夜的雨并不大,林辞羡却格外心慌,疑心自己要犯病,不敢多待,决定冒雨回宫。
路上林辞羡觉得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回头一看又没有人的踪迹,心里越发警惕不安。
耳边传来破空之声,嗖的一声,林辞羡被震得惯性趔趄几步。
“姐!”南乔惊恐万分地盯着她渗血的嘴角。
林辞羡低头一看,一支发黑的短箭,从身后贯穿了整个肩膀,她闷哼着软倒在地,腹痛肩痛如绞,痛得她弯了腰踉跄着跪下。
“姐!你,你别吓我!姐……”
南乔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几次想扶却扶不起来。
“好、好痛……”林辞羡的声音低不可闻,捂着越发疼痛的胸口,神智渐渐昏沉,“叶倾琰……叫、叫叶倾琰……”
“姐,你撑着,我这就去请皇上!姐,你别睡……”
林辞羡心口一滞,喷出了大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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