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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殿妃嫔皆回头看去,一个身穿绯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近,众人都有些怔愣,她们想过夷光公主的万种样貌,却偏偏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顾知清也在看着下方一步一步走近的女子,她其实不甚意外夷光公主的长相,因为她曾经在一本游记里看过,邳国的女子和大燕的女子长相不同,邳国的女子眼睛更为深邃,鼻梁更为高挺,面容轮廓更为硬朗。
“妾请皇上安,请昭贵妃娘娘安”
邳国的夷光公主也就是往后的德妃,双膝跪下双手贴在地上额头贴着双手,向高位上的帝妃二人行跪拜大礼。
“免礼”李承熙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声音温和。
德妃起身,众妃嫔皆起身向德妃行礼。
“妾请德妃娘娘安”
“免礼”德妃扫过众妃嫔道。
“德妃,你自小在邳国长大,不知大燕的规矩礼仪,往后要向昭贵妃多多请教,昭贵妃主理六宫,最是公正妥帖,往后缺什么少什么都可向昭贵妃禀报,只要是合乎规制,昭贵妃都会秉公处置,你不可擅自生事”
“妾记住了”
德妃应下后将视线放到了皇上说的昭贵妃身上,仔细盯着看过后赞赏道:“昭贵妃真是个软绵绵的漂亮人儿!”
此话一出,合宫妃嫔都蹙起了眉,兰贵姬更是嫌恶道:“德妃娘娘虽然不懂规矩,但也该知道什么是尊卑,像您这样对尊位评头论足,还说昭贵妃娘娘软绵绵,妾敢问这是何意?”
德妃闻言瞪大了眼睛忙摇头解释:“妾没有要冒犯昭贵妃的意思,妾的意思是昭贵妃的长相很……”
德妃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最后苦思冥想吐出两个字:“和软”。
“圆润润的,鼻子小小的”德妃还在继续形容。
德妃越形容底下的妃嫔脸色越是不好,李承熙都觉得这德妃过分了,只是今日是德妃入宫的第一日,他也不好即刻训斥。
就在李承熙左右为难之际,却听顾知清扑哧一笑。
“妾大约明白了德妃是何意,妾曾经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邳国的女子都如德妃这般鼻梁硕大,眼睛凹陷,面容也不似大燕女子温婉娇美,倒似是男儿的面容,更坚毅一些,德妃可能是想夸妾面若皎月般莹润”
顾知清这一番话说出来底下的妃嫔脸色都好看了,更多的隐隐带上了鄙夷的眼神。
“娘娘说的是,德妃在邳国长大,从小没见过如咱们大燕女子般的花颜月貌,一时震惊也是有的,兰贵姬还是大度些,往后德妃在皇宫住久了,自会习惯的”贤妃附和道。
顾知清一直不错眼的看着德妃,自然没错过她眼中闪过的恨意,看来她想的没错,一个公主怎么可能这般不知礼,便是不懂大燕的规矩,也会谨慎行事,不会这样贸然得罪人,除非她是故意的。
“德妃的心是好的,只是兰贵姬说的也是有些道理,咱们大燕是礼仪之邦,最是重视上下尊卑、忠义孝道,德妃初来乍到需要尽快学会这些,往后也能避免闹笑话,本宫便赐你两个教导姑姑教导你礼仪规矩,如何?”
顾知清笑意盈盈,德妃确实脸色一变。
“方才皇上不是说让妾多多向昭贵妃请教吗?昭贵妃是不愿教妾吗?”
李承熙本是不想在德妃入宫第一日就给她没脸,可是见她没规矩便罢了,昭贵妃都给她铺好台阶了,她还要胡搅蛮缠,就算是公主又如何,那也是邳国的,不是大燕的。
“行了,昭贵妃主理六宫宫务繁忙,赐你教导姑姑也是为你好”李承熙沉声道。
德妃见皇上发话了,便收起了脾气乖顺道:“是,妾谢过昭贵妃”。
“昭贵妃比你的位分高,你应该尊称一声娘娘,你的规矩是得尽快学了”
德妃有些委屈,但也听话:“是,妾记住了”。
李承熙见她还算听话,这才气顺了些,站起身对顾知清道:“德妃便交给你了,朕政务繁忙,先走了”。
“是,妾恭送陛下”顾知清起身行礼道。
众妃嫔也都跟着起身行礼:“妾恭送陛下”。
顾知清看着李承熙离开后,扬声对众人道:“都先散了吧,本宫还要带德妃去拜见皇贵妃娘娘和太后娘娘,现下时辰也不早了”。
顾知清是真的没想到,方才德妃已经吃了一次亏了现下还敢生事。
德妃甫一见到皇贵妃的面便嘲讽道:“皇贵妃娘娘的身子怎会如此羸弱?在我们邳国,这样羸弱的人根本就不配入宫为妃”。
皇贵妃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毕竟宫里的人说话向来都是口蜜腹剑,哪有这样直接挑事的,而且挑事便也罢了,还对着比她位分高的人挑事。
她脑子没问题吗?皇贵妃看向顾知清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顾知清真是无语至极,这德妃怎么就这般没有脑子,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不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吗?
“德妃!方才不是才教过你什么是上下尊卑吗?你怎可如此对皇贵妃娘娘说话!”顾知清厉声道。
她本来都料到德妃会不服了,谁想德妃对她十分乖顺恭敬。
“昭贵妃娘娘教训的是,妾不该这样对皇贵妃娘娘说话,妾只是一时惊讶,因为妾的母国真的是这样的,妾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昭贵妃娘娘是知道妾的”
顾知清和皇贵妃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很无奈。
“是,德妃出自邳国,说话做事是与咱们大燕女子格外不同,妾已经赐下教导姑姑去教德妃了,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顾知清将姿态放得很低,意在言传身教告诉德妃往后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皇贵妃。
“无事,德妃初来乍到不知者不罪,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是尽快去拜见太后吧”皇贵妃只想让德妃尽快离开永宁宫。
于是顾知清便带着德妃告辞了,不过才刚出了永宁宫的大门,德妃便开始挑拨离间:“昭贵妃娘娘,您掌管后宫为何要怕一个无宠的皇贵妃?妾听闻这皇贵妃娘娘十分无用,只为皇上生下了一位皇子便终日在永宁宫里养病连门都出不了,这要是在我们邳国,她早就被打入冷宫了”。
顾知清真是不知道这德妃是何路数,方才在瑶华宫还能理解为她在试探,现在呢?只为了挑拨离间她和皇贵妃之间的关系吗?便是她和皇贵妃的关系当真不好也不能如此轻易被她挑拨吧。
“德妃,这是大燕,不是邳国,而且,皇贵妃身子不好是因她为救圣驾以身挡剑才会如此,皇贵妃至纯至善,容不得你如此不敬!”顾知清冷着脸教导。
“可是……”
德妃还想反驳可是顾知清已经不想听了。
“本宫带你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娘娘”顾知清说着便自顾自的向慈宁宫的方向走,德妃无法只能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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