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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无论哪个结果我都不吃亏,这叫什么赌?”陆乘风忍不住摇了摇头,无论祝玉仙是沉沦还是成仙,对他而言都是好事。
沉沦那就成为自己的玩物,成仙那也是自己的妻子,哪里有什么赌不赌的。
“我看这女人分明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光明正大被我凌辱的借口,好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阴暗而变态的刺激。”
陆乘风腹诽几句,又觉得有些无奈,大五行灭绝剑阵需要五枚剑令同时发动,这女人却在这种时候发疯,简直是不管不顾。
他将心神沉浸在黑煞法符中,感受着黑煞夺魂气这门神通的奥妙,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一枚法意符箓。
识海之中,云光真意汇聚成一片祥云,五形神光法符如同仙剑,缭绕五色光晕,一头赤龙,一条黑蛇,盘旋其上。
陆乘风心念一动,身体周围就出现了一头赤龙,一条黑蛇,盘旋不休,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护身杀敌。
“还不错,又多了些应敌的手段!”
只是略一尝试后,他就罢手了,幽都之主不是靠着这些手段就可以应付的敌人,法符再多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烈日逐渐到了中天,温度越来越高,连悬崖峭壁上的岩石都无比滚烫,几乎让人站不住脚。
陆乘风早已经派出了探子,沿途打探幽都的动向,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
陆乘风负手而立,一身黑袍披在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汗渍,肌肤温润,甚至有着宛若玉石一般的冰凉。
修为到了他这种程度早已经能够寒暑不侵,春夏秋冬,四季变幻,于他并没有任何影响。
但那些普通弟子却不行,本就心神紧绷,又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加上天气燥热,很多人都已经汗流浃背,额头上脸上全是汗珠。
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躁动不安。
就在此时,终于有两匹凉州大马疾驰而来。
等到走的近了,守在山门前的八位堂主才发现,这两人乃是云苍剑派的弟子,正是之前打探消息派出去的人手。
两人到了山门前,翻身下马,却扑通一声软倒在地面上。
杜红月等人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这两位弟子满面惊恐,气息紊乱,脸色无比苍白,额头上汗如雨下。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派你们出去打探消息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其他人呢?”
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八位堂主心底都是一沉,很显然这两人是被吓到了,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全都是门中精锐弟子,胆大心细,此时却如此不堪,前方定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杜红月这一开口质问,两人似乎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其中一人忍不住放声大哭,眼泪汹涌而下。
“啊……啊……长老,完了,全完了……呜呜……”
他不停的嚎啕大哭,口中呜咽着,说的乱七八糟,让人根本听不明白。
倒是另一个弟子,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勉强回过神来,大体将前方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长老……幽都之主率三千精骑,自离开幽州境内,进入凉州,所过之处,遇城屠城,见人杀人,以鲜血和尸骨铺路,横冲而来。”
“所有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人全都死了,没有任何人能够将消息传回,都死了……全都死了……”
“从幽都边界到云苍山,途径三郡十三城,十三城全部化作废墟,男女老幼,妇女婴儿,全部死绝,遍地尸山,到处血河,数百万人被屠。”
“飞鸟不敢落,猛兽不敢近,蝇虫尽灭,煞气冲天,云气成赤……”
“惨,惨,惨……实在是太惨了!”
八位堂主面色大变,悚然而惊。
“他疯了吗?动用如此屠夫手段,怎么可能赢得天下人心?怎么可能一统天下十三州?他这是在自掘坟墓。”
“我看他这分明就是要杀鸡儆猴,欲以凉州和我云苍剑派,为天下人立规矩,从而为日后的征战扫清阻碍,削弱敌人的斗志。”
“项王现在究竟到了哪里?”
几位堂主七嘴八舌,明显都有些慌了神。
这消息明显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万万没有想到幽都之主的手段竟然如此血腥而残暴。
“那你们两个是怎么活下来的?”杜红月咬着牙问道。
那弟子又哭又笑,像是疯了一样,“其他人都被杀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师兄弟们全都死了,就剩下七八个投降的人。”
“我们怕了,我们怕死,我们跪在地上求饶。”
“他们打我们,抽我们,用脚踩着我们的头颅……”
“呜呜呜……”
他哭的泣不成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然后他让我们自相残杀,杀,杀,杀,一直杀……啊……”
“最后只有我和鲁师弟活了下来,只有我们活了下来……”
“咯咯咯……他们……他们要我们回来传信……”
旁边那位姓鲁的弟子忽然抬起头来,眸子里像是弥漫着黑气,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声音又尖又厉的高声嘶吼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话音方落,两个人的身体竟然瞬间爆碎开来,血液飞溅,骨骼断裂,五脏六腑碎成一团烂泥,白色的脑浆滚动。
这样惨烈的一幕让八位堂主全部都惊呆了,他们下意识的抽身后撤,等到回过神来时,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双目通红,看着面前的一幕。
只见那死去的两位弟子,惨尸断臂和血液竟然交织出两个字。
“生!”
“死!”
所有人的牙齿都在打颤,杜红月目眦欲裂,手中长枪缭绕烈火,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去,杀他个天翻地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她高声嘶吼,充满了愤怒、悲痛、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凉。
“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一旁有长老忍不住放声痛哭,一头白发苍苍,如同山林间的老狼,充满了悲怆。
……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陆乘风这里。
他闭上了眼睛,第一次感觉到了冰冷,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恐惧。
这不是他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诛灭黑风寨;
也不是改名换姓,顶替他人身份,暗中猎杀;
更不是以强凌弱,屠灭李家,夺取美色。
即将到来的,是一尊他们根本无法力敌的恐怖强者,是一位手段残暴,凶狠无情,可以杀妻灭子,可以屠城灭族的暴君。
他不在乎天下,不在乎民心,修行生死之道。
要的……
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山门前的两具尸骨,那一个生,一个死,血淋淋的昭示着幽都之主的意志。
陆乘风忍不住心底发寒,所有的自满、骄傲、得意,还有征服祝玉仙带来的快意,全部都化作彻骨的冰寒。
他们,低估了天人强者的可怕;低估了幽都之主的残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幽都之主真的会按照他们设计好的那样,老老实实的走进困龙渊吗?
如果他不呢?!
如果他携铁骑而来,一路血雨腥风,跪地投降者生,负隅顽抗者死……
到时候还有几个宗门弟子敢战?
又有几位宗门长老愿战?
除了祝玉仙外,其他三位首座长老还可信吗?
他们真的会按照商量好的那样开启大五行灭绝剑阵吗?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陆乘风不知不觉间汗毛乍起,脸色变得无比铁青。
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前来传递消息的真传弟子,手不知不觉间放到了腰间的赤蛟剑上。
“杀了他!”
“悄无声息的带着祝玉仙离开。”
“逃离云苍,逃得越远越好。”
陆乘风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紧,青筋暴露,掌心微潮。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要能够活下来,总有一天能够胜过幽都之主,何必白白送死?”
他神色变换不定,心头的杀机越来越炽烈。
那弟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额头直冒冷汗,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陆乘风,扯着嗓子,语气有些沙哑的说道:“少掌门,八位堂主让我问您,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该怎么办?!”陆乘风没有开口说话,可心底的压力和种种情绪交错在一起,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狠狠的镇压在胸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很想破口大骂,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很想一剑捅死面前的这个家伙,发泄心中的恐惧和压力,而后带着祝玉仙开始疯狂逃窜。
可是,他的脊背却在不知不觉间挺得越来越直。
“原来,我也害怕了?”
陆乘风的这句话说出了声,让面前的弟子也听到了,他连忙将头回的越来越低,汗水在地面滴落成了一个小水洼,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什么也没有听到。
“呵,你不用怕!”陆乘风缓缓开口,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口鼻之间吞吐五色霞光,“实不相瞒,我刚才甚至有一瞬间,闪过了逃跑的念头。”
那在他身前拜倒的弟子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着,“等少掌门话说完,我会不会就死了?”
“可我,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啊!”陆乘风眺望着山门的方向,“就这样一次未战,就被敌人吓得望风而逃,又或者跪地投降……”
“我这心里,怎么都觉得憋屈。”
他右手在剑柄上摩挲着,这柄剑器仿佛隐藏着极深的凶气,如同被铁锁束缚的蛟龙一般,潜伏着爪牙,积蓄着杀机和怒火,随时准备挣开铁锁,择人而噬。
“那就战!”
不知道什么时候,祝玉仙已经苏醒了,她猛的睁开了眼眸,五色霞光在瞳孔中氤氲,尔后化作冲天光柱直上云霄,百里风云变色,云霞满空,浩浩荡荡。
陆乘风扫了她一眼,这女人锦衣华服,冰肌玉骨,傲气天成,眉宇间全是冰冷和桀骜。
“哈!哈!哈!”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果然不愧是我的师父,我陆乘风自愧不如。”
“你醒的正是时候,既然你已修成大五行灭绝神光剑,那我便有了退路,身家性命可交付于你的手中,不必依赖外人。”
“随我来!”
陆乘风说罢,一把抓住那身前弟子的肩膀,朝着面前的悬崖峭壁一跃而下。
那弟子被吓了一跳,狂风呼啸,身子急速坠落,速度越来越快,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摔在地面之上,直接被摔成一滩肉泥,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大叫,闭上了眼睛。
陆乘风施展大小诸天云光遁法,仿若御风而行一般,在即将坠落的一瞬间一股狂风卷地,托举他的身体,让其缓缓落地。
他随手放下已经被吓得瘫软的弟子,轻笑着说道:“去吧,给前面八位堂主传信。”
“告诉他们,倘若幽都之主到来,无需抵抗,无需动手,只需要帮我传个消息就好。”
那弟子总算是回过神来,依旧有些惊魂未定,急促的深呼吸后,才拱手说道:“少掌门请吩咐。”
陆乘风轻飘飘的说道:“请他们转告幽都之主,我陆乘风和祁渊掌门,在困龙渊下等着他。”
“若是我二人不敌身死,云苍上下愿尽降之。”
“若是不允……”
“呵!”
他脸上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我陆乘风将乘龙远遁,他日幽都治下,亿万黎民,他们的性命将落在我的手中,我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闻项王修行生死法理,却连我都奈何不得,还敢号称参悟生死?岂不令人发笑。”
那弟子听的冷汗津津,心中想着,“这番话说的太过霸道,真要是幽都之主当面,谁敢说得出口,谁能说得出口?”
陆乘风却不理他,只是淡淡的吩咐道:“立刻让八位堂主将我的话传遍一百零八峰,吩咐所有的弟子不得抵抗,倘若有心怀宗门,悍不畏死者,便帮我传出这消息就好。”
“记得,开口之人,有死无生。”
“我想,云苍千载传承,内外诸峰,必然有铮铮铁骨者,必然有不惧幽都者,必然有畏死……却挺胸而出者……替我将消息完整地传入到幽都之主的耳中。”
那弟子听到此处,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因为他自己也是那畏死之人,可生于斯,长于斯,真的要束手投降吗?
“谨遵少掌门之命,弟子告辞!”
他语气有些哽咽的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祝玉仙此时也已下得山来,同陆乘风并肩而立,语气淡漠的说道:“困龙渊,我随你一起去。”
陆乘风转身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这女子红衣似火,肌肤胜雪,倒映在瞳孔中,让他忍不住捏起下巴,有些轻挑的说道:“真是个美人儿啊!”
说罢缓缓放下手来,面色转冷,淡淡的说道:“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祝玉仙微微皱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扫了一眼,霸道的打断,“你听命便是!”
此时,枯竹、曾守静、黎清风等三人也同样得到了消息,看到陆乘风的动作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远远的就在高呼。
“少掌门,你也得到消息了吧?幽都之主如此残暴,屠城灭门,血流成河,我等该如何是好?”
“是啊,我等该如何应对?”
陆乘风等他们靠近了,眉心五色霞光冲起,分化青黄黑白赤五色,如同五柄神剑流淌冷光,锋芒凛冽,锁定三人。
“只求三位长老跪地俯首,不得抵抗,可好?”
枯竹面色难看,“少掌门这是何意?你当老夫是贪生怕死之徒吗?”
陆乘风不为所动,冷然道:“死了容易,活着难,让枯竹长老叩首,怕是难如登天。”
“可如果我非要如此呢?”
枯竹腰间锈迹斑斑的铁剑嗡鸣,苍老的声音决然,“宗门可灭,剑心不屈,让老夫跪地投降,做不到!”
“好,既如此,还请三位首座交出剑令,枯竹首座请为我师护法。”陆乘风从容说道:“我师已修得大五行灭绝神光剑法意,可以一己之力开启大五行灭绝剑阵。”
“至于曾长老和黎长老,请两位守在困龙渊旁,倘若碰到幽都之主,请跪地投降,不论他问什么,二位都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曾守静和黎清风对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陆乘风却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诸位若还心念宗门,就按我说的做。”
“否则……”
铿!铿!铿!铿!铿!
五色剑光剧烈嗡鸣,锋芒流转,杀机弥漫。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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