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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杨一清,夏言也收到了回帖,两人甚至还在周府门口相遇了。
“阁老,看来周大人这是同时给我们俩回了帖。”
夏言看到杨一清,瞬间就明白了,笑道。
此时在周府门口,两人对周楚的称呼都变的不一样了,不愧是久居官场的老狐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两位大人,跟我来吧。”
春兰看着两人道。
这要是在以前,春兰想都不敢想,一个内阁首辅,一个礼部尚书,居然跟在自己身后,不过如今的春兰早已今非昔比,自然不会露怯。
两人很快跟着春兰来到了周府正厅,正好看到一众清倌人在弹琴跳舞,杨一清这个年纪,自然是只能过过眼瘾,夏言看着眼前这些清倌人穿的旗袍,顿时觉得香艳无比。
不过两人都有正事,自然不会被美色迷了眼。
“周大人,你怎么还坐得住的。”
夏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
“我为什么坐不住?陛下让我休息的,现在的日子多舒心,思思,给两位大人倒酒。”
周楚瞥了一眼柳思思道。
柳思思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两位的身份的,方才春兰已经通报过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天来周府的,身份一个比一个恐怖,连内阁首辅和礼部尚书都来了,柳思思急忙低头倒酒。
她虽然是教坊司的花魁,但在周楚和杨一清这种大佬面前,不敢有任何自矜身份的举动。
夏言顿时被周楚的话怼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衡器啊,朝廷需要你,大明的百姓也需要你。”
杨一清喝了一口酒道。
“首辅大人这话太严重了,大明离了谁都一样,在下哪有如此重要。”
周楚笑着喝了杯酒,并不接话。
“如今的局面不正是首辅大人和夏大人希望看到的吗?在下记得很清楚,夏大人前面半年一直在弹劾本官。”
周楚看着夏言道。
“周大人,那时候是本官不懂事,本官自罚三杯。”
夏言说着端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酒,连干了三杯。
“夏大人,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我家贪酒来了,我这陈王酿如今在京城可是供不应求,虽不及那些顶级名贵的酒,却也是很贵的,第一次听说自罚喝我家的酒的。”
周楚丝毫不给夏言面子,言语之间并没有留情。
夏言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红了,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喝酒上了头。
“是在下的不是了,不过周大人的这个陈王酿,确实美味,本官以为那些顶级的名酒也不过如此。”
夏言脸皮多厚啊,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根本不顺着周楚的话说,反倒是不着痕迹地拍起了周楚的马屁。
实际上还真是拍马屁,那些顶级的名酒,不说酿造工艺的复杂程度,单单是储存条件和时间都是要求极高的。
那是喝一坛少一坛,每一坛顶级名酒都极其昂贵,陈王酿虽然好喝,却和这些酒有着不小的差距。
当初周楚在江南大肆抄家的时候,倒是抄出来不少名酒,其中一部分送给唐伯虎了,周楚还特地让人给王阳明送去了一两坛,其余的一大半给了嘉靖,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周楚让人小心存放了起来。
不同的酒对于存放地点都是有要求的,江南抄获的那些名酒想要在京城储存很困难,也不是说不能储存,只是空气湿度不同,会影响酒的口感。
周楚的那些酒都存在了苏州府的周府地窖之中,什么时候想喝了,自然会有人送来。
对于掏钱陪酒的事,夏言是只字不提。
周楚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夏大人都说了,我这酒不比那些名酒差,那夏大人就按照名酒的价格给钱吧,不然怎么能叫自罚呢?”
周楚言语之间又喝了一杯。
杨一清老成持重,坐在凳子上,丝毫不急,原本他和夏言也不是一条船上的,此时眼看着周楚要让夏言出丑,自然乐得看戏。
夏言听到这话,一脸的肉疼,任何一坛名酒,价格都极贵,抵得上醉仙楼两三顿饭了,醉仙楼虽然他也没少去,但他从未自己花过钱。
夏言有钱归有钱,但被周楚这么宰,也是满脸肉疼,此时的夏言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说这陈王酿比名酒丝毫不差了。
这周衡器还真是顺杆就爬,不过夏言也清楚,自己今日既然来了,这个丑是必须要出的,否则周楚心中的气是出不来的。
毕竟夏言之前一直弹劾周楚,周楚不可能给他好脸色,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人都得有官威,未必是时时散发的,但要让所有得罪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要知道每一个身居高位之人,背后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倘若人人都可以没有后果的弹劾得罪自己,那么基本上什么都不用干了,每天就会面临无数官员的弹劾。
大佬之所以是大佬,就是因为他本身所拥有的威慑力,让人在对他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慎重再慎重。
夏言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满脸心疼地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周楚不在乎这个钱,夏言其实也不是这么在乎,但这个钱不只是钱,还是脸面。
看到银票,周楚煞有介事的将银票收了起来。
“夏大人果然财大气粗。”
夏言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生气,面子既然已经丢了,那便丢了,倘若丢了面子再得罪周楚,那才是不智之举。
“周大人哪里的话,这些钱还是我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这三口陈王酿,可给我心疼坏了。”
夏言一脸心疼的表情道。
做戏要做足,要给足周楚情绪价值,周楚满意了,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首辅大人,当初你带着那些官员,对下官进行捧杀,不就是想让陛下猜忌我,如今你达到了目的,为何又来我这里?”
折腾完了夏言,周楚看向了杨一清。
有了夏言的前车之鉴,杨一清自然清楚周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不过杨一清的脸皮比夏言还要厚得多,脸色丝毫未变。
“周指挥使此言差矣,当初老朽的发心是好的,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周大人是我大明的股肱之才,只是下面那些人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掌握不好分寸。”
对于捧杀一事,杨一清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周楚听到这话,淡然一笑,也没有继续追究。
“不知两位大人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既然杨一清这老头不认,那自己便继续和他们打太极,反正自己不着急。
果然,杨一清听到这话,一脸无奈,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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