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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灿的爷爷,名叫黄三水,是隔壁黄家坡村出了名的蛇王。
1982年春,黄三水进米线沟抓蛇贩卖,结果,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05年,黄灿的父亲,黄爱国,为了寻回老爷子的遗体,不顾家人的反对,也独自去了米线沟。
可惜的是,黄爱国连沟都没能进,在龙拖槽摔了一跤,跌入深沟,摔坏了脑袋,回家后昏迷了几天,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
之后便是母亲改嫁,他和姐姐相依为命,18年的时候,跟随姐姐,嫁到了夹皮沟……
黄灿娓娓说来。
仿佛是在讲别人的经历,脸上不悲不喜。
陈阳听着,却是沉默。
这人的命途,确实多舛!
有这样的身世,还当什么网红,你该去参加选秀才对。
或许是同情心在作怪吧,听他讲了这些,陈阳看他,也多少顺眼了一点。
“我还记得,我爸进山那天,在村后的山道上,就遇到了一条过山峰。”
“村里的老人都劝他不要上山,过山峰拦路,预示不详,可我爸非要去……”
……
黄灿的眸中,带着些许的遗憾,如果他爸那天没有进山,也许,他们一家现在应该会过的很幸福吧。
妈妈不会改嫁,姐姐也不会嫁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瘸子。
而他,也许会好好读书,和陈阳一样,成为一名大学生……
可是,遗憾归遗憾,时间是不可能倒流的,已经发生的事,谁又能改变呢?
陈阳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黄灿的肩膀,“你们留在这儿等我吧,既然已经来了,我肯定是要下去看看的……”
他回头又往米线沟的方向看了看。
黄灿的故事,确实感人。
但是,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不去看看,岂能甘心?
“你……哎……”
黄灿张了张嘴,想要再劝。
但他却看到了陈阳眼中的固执,劝不动的。
“行吧,既然你想去,我陪你去。”
黄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江晓帆也走了过来。
“你们没必要跟着我。”
没等江晓帆开口,陈阳道,“我就下去看看,不会逞强的,有危险我会立刻退回来。”
……
早餐简单吃了点干粮,陈阳便离开了营地,独自顺着瀑布旁的一条小路,一路往下进入了龙拖槽。
溪水哗啦啦的流淌,溅起水花,湿润了他的裤腿。
从这里到米线沟,都是下坡,周围的林子很密,顺着溪边,反而要好走一些。
山里的清晨要凉快很多,不少动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出来活动。
陈阳这一路下来,也的确是见到了不少的蛇类。
蛇类是冷血动物,太阳不大的时候,是会出来晒太阳的。
草丛里,树枝上,石头上,偶尔都能看到蛇类活动。
菜花蛇,黑乌梢,青竹彪,还有些陈阳叫不出名字的。
捡了根树枝,打着荒草,顺着溪边下行。
他身上涂着雄黄,味道有些刺鼻,走路也尽量的小心,不管有毒没毒,你们不来招惹我,我也不去招惹你。
“叽叽……”
下行了百米左右,前方的树林突然一阵骚动。
那是一片樟木林,树冠在剧烈的抖动着,传来阵阵奇怪的叫声。
是猴群。
不难分辨,那是猴子的叫声。
听这动静,似乎是在打架。
樟木林里,阴暗潮湿。
数十只猕猴在树冠间晃来晃去,嘴里发出惊慌叫声,像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陈阳来到林子边,找了个地势高点的位置,蹲在地上,往下方林子里看去。
目之所见,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那樟木林中,长满了碧绿的藤蔓。
一根根藤蔓,像是章鱼的触手,在林子里来回纵横,追逐那些树冠上的猴子。
猴群被吓的嗷嗷大叫,一边躲避,一边用石头、松果狂砸藤蔓。
石头砸藤蔓,能有什么伤害?
几只小点的猴子很快被藤蔓束缚,直接从树上扯了下去,嗷嗷的,吓得惊叫唤。
“嗷!”
一只体型硕大的猴子,嗷的叫了一声,带着十来只成年壮猴往藤蔓冲去,试图将那几只小猴子救回来。
藤蔓铺天盖地,缠绕成一条长鞭,疯狂的抽打。
嚎叫,撕扯。
林子里乱作一团。
这些在少峨山上作威作福的老表们,想不到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纵然猴群的数量不少,有五六十只,却也不是藤蔓的对手。
小猴子非但没能救回来,反而又被缠住了两只成年猴子。
那藤蔓似乎也不想恋战,见好就收,拖着战利品便要往林子深处回缩。
“叽叽叽叽……”
猴群炸了锅,纷纷从树上跳下来,扯着藤蔓,不让其退走。
“大白天都敢出来作妖,找死。”
就在这时,陈阳一声大喝,如同神兵天降。
老表有难,岂能不救?
抢步上前,二话不说,陈阳提刀就砍。
那些藤蔓,在陈阳的刀下,就和豆腐一样脆弱,没几下功夫,一只猴子便被救了出来。
旁边几只猴子迅速上前,将其拉开。
“又是你!”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陈阳耳边炸响。
正是前晚那株何首乌。
“可不就是我么?”
除草剂出现在他手上,说话的功夫,也没停下,一边砍,一边对着藤蔓狂喷。
“可恶。”
何首乌怒吼连连,接触到除草剂的藤蔓,迅速的枯萎。
数十根藤条,相互扭曲,成为一根根巨粗的藤鞭,直接往陈阳身上抽打。
“嗷嗷嗷……”
这时候,猴王在旁边嗷嗷大叫,带着猴群直接扑向那些藤条。
它们将藤条按在地上,露出尖利的獠牙,疯狂的撕咬。
虽然对伤害不大,但是,却给陈阳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陈阳挥刀劈砍,把被困的猴子都给解救了出来。
顺着藤条,一路往前。
在樟木林边缘的一块大石头下,陈阳找到了何首乌的根。
给我死!
陈阳冷哼一声,突然暴起,长刀瞄准其根部,猛的插入土中。
一尺多长的刀,直接没到刀柄。
“啊!”
一声凄厉的惨呼。
下一秒,藤条迅速回缩。
猴群冲上前来,试图将它拉住,但也迟了。
藤条钻进土中,消失不见。
“叽叽叽叽……”
猴群呲牙咧嘴的对着山林狂叫,问候对方的父母。
陈阳拔出长刀,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
刀身上,带着一丝淡红色的汁液。
刚刚那一刀,绝对是中了。
地上刨了片刻。
一截拳头大小的何首乌块茎,出现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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