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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沉着脸:“齐王殿下也有些不对劲,便是侯府的马车冲撞了他,派个人到府上要一个交代,不是更合乎情理吗?他怎么还亲临镇北侯府,插手我们侯府的家事?昭嬑狐假虎威,几次三番打着他的名头,他也没有不悦……”
吴嬷嬷恨不得把耳朵堵上,忙道:“老夫人觉着不妥,不如将大小姐唤来问问?想来大小姐知道轻重,果真有什么不妥,也不敢瞒着您……”
沈老夫人脸色一恼:“她若真想说,便不会等着我叫她过来问话,事涉齐王殿下,我还能逼她不成?红苓和陈大也都是她院子里亲信,想来嘴里也没有一句实话,何必去讨那个没趣……”
到底是侯府嫡长女,能清清白白自然更好。
若真让齐王沾了身子,那也不好挑明了说,却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思来想去这事也不好声张。
……
此时,太医院院使、周院使正在为齐雍把脉。
那晚进宫之后,皇上就召集了太医院里所有信得过的太医为他看诊。
太医们都说,失眠头疼是髓海不宁的之症,严重的是,他表现出了生理欲减退、禁欲、不近女色的情况,如果不尽快治疗,待髓海失养,他会麻木冷漠,到最后情感丧失,变得暴戾嗜杀,直至彻底疯癫。
齐雍自己没觉得如何,配合治疗就完了。
倒是把皇上吓得不轻!
愣是把他强行留在宫中,警告他这段时间老实待在宫里休养身体,哪儿也不许去,什么时候病情有所好转,什么时候出宫。
对外只说他在战场上受了伤,留在宫中休养。
周院史把完了左手,又把了右手,直到齐雍都等得有些不耐,这才慢吞吞地问:“殿下近日可有安寝?”
齐雍没说话,一旁的程子安道:“用了您开的药,饮食也以镇心安神为主,近几日,头疼减轻了一些,临睡前,熏一丸安神香,断断续续能睡上两三个时辰,不似之前那般入睡困难,辗转难眠。”
沈大小姐送的安神香,于助眠确实有些作用。
周院史点点头:“可有梦魇的情况?”
程子安面色一下凝重起来:“上半夜还好些,到了后半夜,便时常梦魇醒来,再难入睡。”
周院使明显松了一口气:“髓海不宁,病在心志不畅,肝失条达,心主血之运动,与神志有关。”
“肝主疏泄,与情志有。”
“殿下常年征战在外,承受巨大压力,长久处于紧绷、压抑状态,一直不得疏解,令心志失衡,导致气机紊乱,还是心病,只要殿下脱离战场,三分药疗,七分休养,便能恢复。”
皇上命他为齐王殿下看诊时,他一听是髓海不宁,就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接下来几日,他和几个太医轮流为殿下把脉,观察殿下的生活起居,记录他的病情,商讨治疗的方案。
直到今日,才最终确定了齐王殿下的病因所在。
齐雍颔首。
心里有了把握,周院使神情已经放松下来:“用了几天药,殿下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只要放宽心,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继续用药,最多一年半载就能彻底恢复。”
与他诊断的情况差不离,程子安心中一松。
“殿下病在心上,故用药,多以镇心安神为主,不过……”
见殿下眼底火赤,周院使一边抚着白须,咳了一声道,“心主血,血生精,精乃肾之根本,故用了过多补益之物,难免会有一些益肾助阳之效,会令人气血旺盛,身心燥动……”
殿下身强体壮,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却有禁欲征兆,听殿下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说,殿下人似乎还没有开窍,以殿下的年岁,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是故御医在用药的时候,故意加了益肾助阳的药。
男人嘛,在床榻间纵情几回,宣泄了之后,身心都酣畅了,对病症有益,不过这话不能明说。
齐雍抚了一下额头,难怪他这些日子总觉得心烦意躁,口干舌赤。
程子安有力憋住笑,带周院史去外间开方。
周院史离开永安宫,就去御书房向皇上复命。
于是,等齐雍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公务,从书房里出来时,就被程子安告之:“皇上命赵公公挑了几个美人送过来。”
齐雍蹙眉。
不知道周院史到底和皇兄说了什么,怎么又开始往他身边塞女人了?
程子安低着头,继续道:“赵公公还说,都是雏儿,身子干净,经知事嬷嬷调教好的,会伺候人,定能、能叫殿下身心满意。”
他有点说不下去,但赵公公到底是奉了皇上的命令。
“如果殿下不喜欢雏儿,便再送几个久经风月的知事嬷嬷过来伺候,殿下还没破身,知事一些的更能叫殿下舒爽。”
“或者殿下不喜欢女人,便挑几个长得俊俏的……”
齐雍整张脸都黑了,额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跳:“送回去。”
程子安张了张嘴,想提醒殿下:气血过分强旺,致身体阴阳失衡,会内热伤精,损身耗气。
但顶着殿下黑沉的脸,他咽了咽喉管。
算了!
他还是给殿下开一些清热去火的药吧!
齐雍转身去了浴房。
程子安每晚都会为他准备药浴,临睡前泡一泡,有助睡眠。
浴房里氤氲的雾气渐渐散淡,空气变凉。
齐雍神情放松地靠在樟木浴桶里,他长眉舒展,浓长的密睫低垂着,覆在眼下,仿佛睡了过去。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股浓郁的香味走窜入鼻,令齐雍气血翻涌,心口仿佛燃了一簇火,烧得人心火旺盛,身体躁动。
他这是……中招了!
齐雍恍惚了片刻,一只玉雪手臂搭到肩膀上,沿着锁骨向下,指甲轻轻地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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