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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没想到又在梦境中看到了梁错,还是那样难以启齿的梦境……
刘非下意识向后躲闪,避开梁错的手。
梁错温柔擦汗的动作落空,挑了挑眉,怎么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刘非站起身来,将紊乱的吐息压下去,不动声色的道:“拜见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梁错微笑,看起来十足随和,道:“朕只是随便走走,政事堂如此忙碌,那朕便不打扰你们了,继续忙罢。”
说罢,转身离开了政事堂。
“恭送陛下——”
羣臣躬身作礼,刘非也跟着作礼,余光瞥着梁错的背影,高大又挺拔,年轻且俊美,刘非忍不住想起新婚的那一夜,自己也是这样被“蛊惑”,分明以前没谈过恋爱,也未曾对任何人动心,看到梁错的一瞬间,只觉得心窍不受控制的酥酥麻麻。
刘非微微皱眉,心想着,大反派长得那么好看,宽肩大胸细腰长腿,也难怪自己会“见色起意”,或许这便唤作“人之常情”罢?
*
南赵的使团如约进京,携着他们的贽敬之礼,浩浩荡荡的进入丹阳城,送礼的辎车便足足装满了五十辆,可见诚意十足。
如同刘非的梦境,接待南赵使团的燕饮,在丹阳宫升平苑举行。
刘非步入升平苑,一眼便看到南赵使团之中,坐在特使身边的白衣男子,那男子年纪轻轻,绝不超过二十岁,虽天气并不寒冷,但马上便要黄昏,丹阳城的夜间风大,男子衣着轻薄,那薄薄的白衣仿佛一层旖旎的轻纱,勾勒着男子苗条魅惑的身材。
“人主驾至——”
随着寺人的通传,大梁人主梁错走入升平苑。
“拜见陛下。”
“拜见梁主!”
大梁的臣工与南赵使团纷纷作礼,梁错环视众人,道:“起身罢。”
众人起身坐回宴席,南赵特使立刻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满脸堆笑谄媚的道:“梁主,今日燕饮欢畅,外臣敢请助兴,还望梁主答允。”
“哦?”梁错道:“不知大赵的特使,打算用何助兴?”
啪啪!
南赵特使拍了拍手,一队身披轻纱的讴者娉婷而出,席间的白衣男子翩然站起,被讴者们簇拥着登上升平苑的舞台。
丝竹之音靡靡响起,白衣男子一展袖袍,扭动腰肢,开始起舞。
“别看南蛮子胆小,但南地水滑,多产美人儿,真是名不虚传啊!”
“是啊,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人!”
“南人的美人,就是比咱们大梁的美人,招人怜爱许多,你看看!”
羣臣一面饮酒,一面评头论足,刘非转动目光,便看到书中的主角攻徐子期,也一脸看呆的模样,痴痴的凝视着翩然起舞的白衣男子。
刘非若有所思,在梦境中,南赵使者管白衣男子唤作幼皇子,倘或刘非猜的无措,眼前献舞之人,便是书中的正牌受,南赵幼公子赵清欢,也便是徐子期的“正宫”。
值得一提的是,赵清欢还是残暴大反派梁错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北梁与南赵一直不太平,大大小小的交锋从来没有断过,不过南赵在三个国家之中相对弱小一些,一直打败仗,因此在梁错还年幼的时候,南赵曾经遣送质子前来丹阳城,那个质子便是幼皇子赵清欢。
这一来二去的,梁错与赵清欢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质子期满,赵清欢归国,梁错便再没见过赵清欢。
梁错已然及冠,已是大梁的人主,后宫中却没有半点子动静,别说是皇后,便是连个妃子美人也没有,自然惹人猜测,许多人便猜测,梁错的心中有一个始终忘不掉的人,便是赵清欢。
刘非想到此处,转头看向最上首的席位,梁错把顽着羽觞耳杯,微微眯眼,目光带着深意,凝视着正在起舞的赵清欢。
梁错的感官十足敏锐,他似乎察觉到了刘非的目光,突然转过头来,瞬间与刘非对上眼目,甚至对刘非笑了笑。
梁错的面容俊美,却透露着阴鸷与狠戾,不愧是狠辣挂相的残暴大反派,一眼看上去便是标准的暴君。只是梁错的颜值太过出挑,加之年轻,一笑起来,亦俊美的不像话。
刘非心窍一突,面色镇定的把目光收回来,小衙内屠怀佳就坐在他身侧,屠怀佳正在给自己倒酒,他一面倒酒一面出神,同样定定的盯着赵清欢,眼神痴痴然,竟是忘了自己还在倒酒。
哗啦哗啦——
酒酿满出来,几乎飞溅到刘非的官袍上。
“小衙内?小衙内?”刘非唤了他两声,屠怀佳根本没有反应。
刘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衙内。”
“啊?”屠怀佳终于省过神来,瞪眼道:“糟糕,都洒了!”
酒水一滴没浪费,顺着案几洒在屠怀佳的袍子上,汇聚了一大滩。
屠怀佳满脸尴尬,道:“我我、我去换个衣裳。”
说罢,急匆匆便跑了,动作十足匆忙,险些被袍子角绊倒。
一曲作罢,南赵特使站起来,笑眯眯的道:“陛下!方才献舞者,乃我大赵幼皇子,寡君请与梁主修百年之好,愿将幼皇子进献梁主,恳请梁主笑纳!”
和梦境中一般无二,羣臣开始低声调侃:“南赵的国君,把小儿子送来伏侍咱们陛下,看来是怕极了!”
“小皇子肤光水滑的,瞧得人心痒痒!”
“你说陛下会收了这细皮嫩肉的小皇子么?”
“为何不会?南赵把肉都送到嘴边儿来了,陛下也是男子,不吃白不吃!”
梁错微微挑眉,垂头看向伏跪在地上的赵清欢,道:“南赵皇子,你可愿伏侍于朕?”
赵清欢低眉顺眼的跪着,轻声道:“清欢身为大赵之臣,不敢违抗人主之令,人主送清欢来丹阳,便是来伏侍梁主的。”
赵清欢没有正面回答,却不着痕迹的微微翘起腰肢,昏暗的烛火下,薄纱笼罩着曼妙的身材,让赵清欢看起来更加惑人。
梁错意义不明的轻笑一声,道:“如此,既然是南赵人主的一片心意,朕若是不笑纳,岂不是怠慢了南赵人主?”
他说罢,站起身来,大步来到赵清欢面前,因着身量高大,一股无形的压迫笼罩着赵清欢。
“呀!”赵清欢一声娇呼,已然被梁错打横抱起来,他面色羞赧,又带着一丝丝不情不愿的抗拒,偏偏却不反抗,被梁错抱着向内朝路寝殿走去。
“哈哈哈!我就说,陛下一定会笑纳的!”
“你看南赵皇子那表情,比女子还要娇媚,是个男子怎么受得住!”
“正是啊,咱们陛下,始终年轻气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怕是今儿个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刘非坐在宴席上,平静的听着众人讨论,眼中并没有一丝波澜。
燕饮还在继续,果然,直到燕饮散席,梁错再没有出现。
夜色浓重,丹阳宫已然下钥,来参加燕饮的臣工与使者都需要留在宫中下榻,寺人恭敬的引导着刘非来到下榻的小殿。
“大冢宰,有事儿您吩咐,小臣们就在附近。”
刘非淡淡的道:“不必伏侍了,都下去罢。”
“敬诺。”
寺人们退下去,将殿门带上。
刘非方才在升平苑饮了一些酒水,时辰又夜了,身子感觉乏力,十足的困倦,便想就寝歇息。
刘非微微有些出神,想到梦境中的情节发展,梁错带走赵清欢之后,不知具体怎么着了道,显然是中了“不干净的药”,于是跑到自己这里。
梦中的自己,又是那种“禁不住勾引”之人,再次与梁错发生了不可说明的干系。
刘非如今与梁错乃是上下级的关系,身为大梁的打工人,刘非觉得,办公室恋情绝对不可取,若想往后稳坐天官大冢宰之位,与顶头上司的干系越简单越好。
刘非想到此处,眼神微动,起身走到殿门边,“咔哒”一声,将沉重的殿门木栓锁上,又将所有户牖窗子的锁头全部插上,门窗已锁,确保半夜无人可以入内。
拍了拍手,刘非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淡淡的道:“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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