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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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栀看着魈喝完了药膳才回到翘英庄。刚刚走进小院，一道声音从身边传来：“丹栀，你去了哪里？”
钟离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少见的凌厉，让丹栀害怕地后退一步。
“我…我去见了几个朋友，就是前几天来院子里的那两个。”
“哦，是吗？”钟离悠悠道。
可丹栀看着他的脸，不知是惊慌还是心动，心脏砰砰直跳，完全慢不下来。
他嗫喏着回答：“是…是啊！我还把你做的杏仁豆腐带过去作为菜品了，他们都很喜欢呢！”
丹栀最擅长临时瞎编谎话了。
他观察钟离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气压反而更低了……
钟离走上前，还未伸.出手，丹栀便退到了门边。
之前都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骗了！
丹栀愤恨的想。
他这才发现，原来钟离也是有如此——如此威慑的一面。
丹栀不可避免的将他和摩拉克斯联想到一起。
如果这个时候跟他说，钟离是摩拉克斯在人类世界的化身，他说不准会信一信。但他坚信，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充其量就是眼睛长得像而已。
一定是最近被梦境扰乱了太多次，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他出神地想着，脚步没停下来，撞上了门槛，朝着身后摔去。
丹栀自己就能稳住，况且他也不怕什么摔摔打打，随便治一下就好了。
可这一回，他莫名地没有动作，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环住腰身，目之所及，是钟离放大的俊脸和担忧的表情。
又一次和梦境中的眼神重合了。
摩拉克斯只在梦境中.出现，却无孔不入的在他生活中到处留痕。
丹栀闭了闭眼，一时有了歪念，伸手环住了钟离的脖颈。
不知缘由的风将门关上。
丹栀能感受到腰上的手也在收紧，透过衣物，掐住他腰上的软肉。
可钟离的表情太镇定了。
他仿佛无欲无求，除了触碰腰的手不受控制外，其余的一切都是克制隐忍的。
丹栀不愿意去想摩拉克斯。
他就像在较劲一样，收紧环在男人脖颈上的手臂，站稳的脚尖踮起，慢慢贴近对方的脸庞。
钟离的手又收紧了些许，呼吸似乎急促了。
丹栀闭着眼，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心跳。
已经贴得很近了。
但还要再近一些。
顾念着还未解决的事情，丹栀微微低头，用牙齿咬开领结处的缝隙，用唇.瓣轻轻触碰喉结。
朋友以上，那他稍微亲一亲，也没什么关系。
这是对今天钟离那句问话的回应。
魈的要求还没让他和摩拉克斯之间有什么进展，反而加剧了丹栀的逆反心理。
他一定要在钟离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记，也要让钟离给自己施加印章。
贴在喉结处的唇.瓣微微张开，伸.出小巧的舌尖戳弄突起的喉结，随着男人的滚动上下滑.动。
另一只手抚上青年的脊背，又让他靠近了些许，直至两人之间没有缝隙。
钟离有些气息不稳地问：“你朋友觉得好吃吗？”
丹栀悄悄在心里比“耶”。
蒙混过去了，好耶！
“好吃，但以后也不会给他们吃了。”他仰起瑰丽的脸，面上带着能够融化冰晶的笑容。
丹栀手臂下滑，攀住钟离的肩膀，“以后只能给我吃，要记得给我加多多的糖。”
这话说得有点像霸总宣言，但他也算是有这份的资本的。
钟离笑着俯身，在他耳边轻语，眼里是化不开的欲念与愤怒。
“好。”
没关系，时间还短，他不信任自己、不愿意和自己交心…也是正常的。
——可钟离还是很在意。
他知道这是丹栀珍视自己、喜欢自己的表现，也为明日开始、能和丹栀独处三天三夜而感到兴奋。
摩拉克斯和钟离是一个人，他却不知道该嫉妒谁。
是嫉妒钟离能够让丹栀为他做到这一步，还是嫉妒摩拉克斯能够和青年单独相处。
疯狂滋生的情感让他怀疑，自己做出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又或者说…他当初是不是应该回绝丹栀的提议，让他快乐的过完一世又一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钟离突然又抱紧了他。
丹栀正心虚着，没有抗拒这一拥抱。
手臂在逐渐收拢，手指陷进柔软的布料，还有因为紧贴而在晚夏过高的温度。
丹栀觉得太热了，热到他没办法呼吸，热到手指无力的滑下，只能揪住一小片衣摆。
钟离虽然没有计较，却一定是生气的。
他需要让对方消气，但消气的开端一定是坦白。
丹栀明天还要去和摩拉克斯开启三天的相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钟离说。
他去璃月港倒是有正当理由，就是后面的三天不知道拿什么借口。
青年愣神，没注意钟离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颇有闲心的用手指帮他理顺凌乱的发丝。
有些粗粝的指腹磨过头皮，带起一阵战栗。
丹栀抬头，又被日光眩得眯眼，额上的汗珠顺着滑下，滴进眼睛，又被钟离轻轻擦走。
这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等钟离心情好点再说吧。
临近晚饭，两人的晚餐还没着落，好在厨房里的食材充足。抱着略微顺毛的心态，丹栀做了一大堆菜，把桌子摆的满满的，乍一看不知道从哪里下筷。
原本还有好几道的，但钟离眼见着这一次普通的晚饭要冲着国宴的方向去了，出手阻止了。
“丹栀，你我吃不完这么多的。”他委婉的提醒。
丹栀停下手里的动作，上下打量钟离。和摩拉克斯比起来，钟离充其量也只是比正常男性偏大一些，没有那么夸张，却也能抵一个半自己了。
自己的饭量，丹栀是清楚的。
至于钟离，总归也多不到哪里去，自己确实做的太多了。
他思来想去，决定再叫两个人，顺便对一下口风，给自己掩盖一下。
浮锦和灵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再答应几个条件，就能行了！
说干就干。
丹栀把菜端上桌，取下围在身上的围裙，“钟离，我再叫两个人来解决，你要是想吃可以先吃。”
他没有直接走，而是看着钟离，询问对方的意见。
钟离自然不会拒绝。
认识对方的朋友，大概也是更加靠近的那一步吧。
——从前的你，是这么说得。
……总是不由自主。
钟离暂且按下心中的躁动，“叫来吧，光凭我们两人，恐怕明天还得再吃一天。”
丹栀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他在附近的水边通过锦鲤对话浮锦，再三强调了自己要他们帮忙的事情。
没怎么隐瞒，毕竟魈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归终，那留云自然也会知道。留云知道，那全部仙人都知道，恐怕是迟早的事情。
丹栀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比他曾经的和前世的那些黑历史好多了，也没有梦境那么难以启齿。
浮锦来到岸边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傻了？”
少女伸出手摸摸丹栀的额头，奇怪道：“也没发烧啊…”
“不对！你怎么可能会发烧呢？”
丹栀无所谓：“就是三天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还能让他们死心，不是挺好的吗？”
有了梦境作为前置，他对摩拉克斯的印象可以说是跌到了谷底。
短短三天时间，又能做些什么？
难不成祂还能像钟离一样让自己这么心动吗？
浮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钟离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为他做到这份上，还要我和灵渊来帮你遮遮掩掩。”
她气鼓鼓地伸手：“记得补我俩一人一份杏仁豆腐，总不能背了锅，还什么都捞不到吧！”
丹栀轻快地点头，“当然会补的，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灵渊提了一句：“想喝上回的那个…奶茶？我记得是大红袍加上牛乳的那份。”
她又补充道：“我觉得这个味道…很有从前的感觉。”
她的话让丹栀有些惊讶。
经过千百年的发展，沉玉谷的茶叶早和千年前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了，可灵渊却说奶茶有千年前的感觉……？
丹栀压下心底的疑惑，带着两人来到小院。
钟离已经坐在桌边，将碗筷放在桌边，方便他们取用。
菜做的太多了，饭便没煮。
“钟离，我回来了！”丹栀加快步伐走到他身边，正要拉他的手，身后却传来一声清咳。
浮锦正在挤眉弄眼，嘴巴比了个“离婚”的口型。
对哦，他还没和摩拉克斯解除法律上的婚约。
那、那他下午做得那些事情，岂不是出轨了？！
丹栀看了眼钟离被领子遮挡住的喉结，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他留下的痕迹被遮住了，他也还没来得及，让钟离为自己留下点什么。
那就等明日的奉茶仪式结束了，再做吧。
丹栀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了钟离旁边。
灵渊没看懂两人的眉眼官司，和浮锦一起坐下。
桌子旁的位置有六个，丹栀和钟离坐在一起，灵渊和浮锦坐在一起，两拨人的中间隔开一个，泾渭分明。
等到灵渊去看桌上的菜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佛跳墙、金丝虾球、腌笃鲜……不论是耗费工序很多的大菜、还是清爽的小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模样，让人食指大动。
虽然她不太懂刚刚的动作，但灵渊知道，这一切，都是托了那个名叫钟离的男人的福。
那天丹栀来做早饭，可没有这么用心，竟然还做作地摆了个爱心……
作为丹栀和摩拉克斯的隐形cp粉，灵渊有些难以接受。
但她和浮锦应该都不会插手。
纵使没有体会过情爱，她们两人也都知道，胡乱掺和别人的感情，极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不提现在，之说曾经，她就曾在某一世傻乎乎地掺和进去，结果闹了个至今都不想回忆的黑历史，让丹栀和钟离硬生生的又拉扯了许久才在一起。
……甚至还引发了许多两人看不懂的剧情。
灵渊拒绝回忆这段经历，愉快地接受了浮锦的投喂。
“快快快！多吃点！”浮锦侧身对她说，“丹栀可从来没做这么多菜，之前去绝云间，都是看当天的食材情况随便打法的——虽然也很好吃，但哪有今天的待遇啊！”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灵渊赞同她的话，向着佛跳墙伸出筷子。
丹栀敏锐地听见，没好气地说：“我哪次没用心了？充其量也就是菜少点而已，人又没那么多，干嘛要做一堆啊？”
灵渊懵懂地问：“可今天也只有四个人啊？你怎么做了十来道菜？”
浮锦闷笑：“灵渊，这里有一个人，能抵十个呢——”
丹栀瞪了两人一眼，“这么多吃得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他惦记着钟离还在身边，没有过多参与她们之间的谈话，而是和钟离讨论起了明日下午的奉茶仪式。
上午统一在茶釜那边，下午则是自己找地方。丹栀倾向于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这样才好办事。
……也能让他留下点什么。
如果不是梦境，他和摩拉克斯离婚后，就该和钟离在一起了。
久远的寿命让丹栀有无数的试错成本，养成了他自始至终的那种冲动。
不管惹出什么事，他自己的能力都能摆平。很多时候，他去做一件事情，很少考虑后果。
丹栀问：“钟离，明天下午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做完剩下的仪式吗？”
钟离看着他：“丹栀，我当然愿意。”
两人没有控制声音，对面的浮锦和灵渊自然也能听到。
锦鲤少女搓了搓胳膊，一脸的一言难尽，“你们怎么说的跟结婚宣言似得？”
丹栀生硬地转头，装作没听见。
钟离倒是说了一句：“无妨，就当提前练习一下了。”
还在哐哐吃饭的灵渊：“？？？”
“丹栀，你不是说已经看厌他的脸，准备找下一个小帅哥了吗？”
“哦？原来丹栀还有我不知道的心愿么？”
“对啊，你不是说璃月人杰地灵，帅哥肯定不少吗？”浮锦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添了把火。
丹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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