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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洁香皂厂自从建了大厂房以后,生意果真越来越好。
顾清欢又给了两个香皂方子。
一个是做猪胰皂的方子,一个是清洁力度更强的肥皂方子。
之所以想起来做猪胰皂是因为陈凤琴说,乡下人好多都舍不得买香皂,好多还是更愿意用草木灰。
如果他们能做出成本更低的猪胰皂,农村人可能会更喜欢。
猪胰子皂的成本确实更低,成本两分钱,批发价七分钱,卖价一毛,大多数农村家庭都能买得起。
另外肥皂的市场主要是针对城里人,洗衣服啥的,用起来方便。
许怀年也没亏待顾清欢,就这两款配方,直接给了她五百块的费用,另外还把以前两个方子的费用也一起给了,一共一千块。
顾清欢毫不客气的收下,毕竟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玉洁香皂厂能有今天,全靠她的方子和提议。
而且这个厂子她没少费心,初期也是出了很大力的。
日子一天天过,除了正常的上课,顾清欢几乎推掉了所有的杂事,利用业余时间专心复习,每每看书到十二点甚至半夜。
距离恢复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等到时候再准备,就来不及了。
她记得,从发布通知到参加考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林晓梦也是如此,发奋读书,她发誓,自己两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
她没想过要考上华清这种名校,但至少也得考回京市,这是她的目标。
京市是她的执念,她要回去,向那些欺负过她,放弃过她的人证明,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愚蠢。
顾兰亭同样也在一边上班,一边手不释卷的学习。
他从姐姐这里还有明家那边都隐约了解到,马上要变天了,读书人的春天就要到来。
-
许怀安请假回了一趟广省。
耗时一年多,唐震业终于顺藤摸瓜,摸清了何良弓的底细,一举把他背后的势力全部清除干净了。
当时知道自己合作多年的合作伙伴是叛徒,唐震业一夜无眠,想了很久,他决定以静制动,等待时机。
何良弓能隐藏这么多年,说明他们所图甚大,轻易不敢暴露。
唐震业一步一步设下陷阱,等到现在终于收网。
何良弓被抓以后,没有做多少解释,只是很冷静的问他:“老唐,什么时候知道的?”像老朋友一样。
“一年前吧!”唐震业给了这个老朋友最后的尊重。
“哈哈,你还真的沉得住气!我记得年轻那会儿,你的脾气可不算好,一点风吹草动就暴跳如雷。”何良弓感慨道。
“你也说了,那是年轻的时候,我不可能一辈子年轻吧!”
“是我小看了你!”或者说是他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逐渐忘了对唐震业设防,毕竟是相处了十多年的人。
“其实也不是我看出来的,老何,在此之前,我从来不曾对你设防。
看穿你的,其实另有其人。”唐震业叹了一口气道。
“谁?”
“这个人你也认识!”
何良弓突然站起来:“是许怀安,是他,对不对?”
唐震业点头:“没错。”
何良弓无法再继续保持平静,一拳头砸在墙上,指缝中流出丝丝殷红。
“好小子,我就知道是他!潜伏十多年,终究败在了自己的一次心软上!”
跟越国人合作那次,他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
但他实在舍不得许怀安这小子,他是天生的兵王,身上有股子韧劲,假以时日一定会一飞冲天。
其实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许怀安完全符合他对孩子的所有幻想,性格坚韧,有毅力,不怕吃苦不喊累,能拼敢打。
他这样的人,一辈子刀口舔血,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选了这条路,每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斟酌再三,还是提前把许怀安调走了,好歹保住他一命,也就是因为这个动作,给自己留下了隐患和漏洞。
事后,他也有一丝后悔,自己这种人没有资格感情用事,毕竟他自己的命和完成任务更重要。
好在当时许怀安回来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出现了严重应激反应,无法再呆在部队。
他反复试探过,确定他没有任何记忆,这才放他回老家。
这也意味着,这辈子他们不能再联系。
本以为过去这么久,一切尘埃落定,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差,终究还是给他埋下了炸弹。
人果然是不能心软的。
唐震业很少看到何良弓这么激动。
“老何,虽然你做了很多错事,骗了我这么多年。
但在这件事上,我得谢谢你,谢谢你放了那孩子一次。”
“我放了他一次,他却没有放过我啊!
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当年我老师说的没错,干我们这行,感情用事是大忌,可笑我一把年纪还犯了这种错误!
果真是老了!”
何良弓脸上全是自嘲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给过你机会?
当年你和越国人接头的时候,你们说的话,其实他在崖下都听到了。
他一直敬你如父,可他的“父亲”却残忍的杀害了他的几百个同胞,独独保了他一命。
对他来说,你是救命恩人,也是仇人。
他既不能原谅你的残忍,也无法做到对你举枪。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神经病,彻底忘记了关于你的那件事。
他给过你机会了,这几年的时间里,你随时可以抽身而退,但你没有。”唐震业正色道。
看来这个老伙计还真是把许怀安放在心里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失落。
何良弓难以置信:“他…他当年真的,都听到了?
老唐,我想再见他一面,行吗?
见过他以后,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许怀安来到广省,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了何良弓,这个让自己又敬又恨的男人,竟然已经可以做到很平静的面对。
他头发变得花白,精神也不太好,阶下囚的滋味不好受。
“你来了?”他像以前很多次见面一样,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许怀安坐下道:“听老首长说,你想见我?”
何良弓本来想问的问题有很多。
可真见到他的时候,又什么都不想问了。
只说:“你的病,痊愈了吗?听老唐说,你结婚了?”
许怀安点头:“现在基本痊愈了。”那些痛苦的过去他已经都快忘了,也不想提起。
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一家人的合照递过去:“这就是我妻子。”
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何良弓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得出结论:“你们很般配。”
许怀安把照片珍而重之继续放回自己兜里。
“怀安,这就是咱爷俩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何良弓平静的看向他。
“我曾纠结过,压抑过,甚至逼自己忘记过,但老天还是让我想起了一切。
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五百多个同胞枉死。
你我一开始注定就是对立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当年留了我一命。”
何良弓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怀安,祝你前程似锦。”
许怀安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听到有人大喊,何良弓自杀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去,他已经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是咬破了嘴里藏起来的毒药,死相还算体面。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许怀安为他买了一口棺材,算是全了他们曾经的情分。
何良弓的死,拔出萝卜带出泥,迎来了整个军区的大洗牌,唐震业忙的不可开交。
许怀安也坐在了回京市的飞机上。
也是凑巧,有军用飞机转道广省,唐震业就帮他安排了乘坐飞机返回京市,火车实在太慢,过来时足足花了他三天三夜的时间。
这架军用飞机不算大,里面也就几排位置,上来的都是军人。
许怀安这是第一次乘坐飞机,上去也没有什么章法,随便找个位置就想坐下来。
结果被一个小同志起身拦住了:“同志,这里不能坐,这是…”
他旁边身着军装的男人摆摆手。
“小王,没关系,只要是空位置都可以坐,小同志,请坐!”
许怀安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人一看派头就是首长级别的。
不过人家已经邀请他坐了,他也就不再扭捏,挨着他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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