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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林凡驱车前往滨海市第一监狱门口,等待着。
上午九点,监狱的小铁门开了,走出一名表情茫然的寸头青年。
林凡见到了久违的白叶烁,脸上的笑容再也掩盖不住。
他走到白叶烁的身边,给了他一个熊抱,
白叶烁,前任林凡的铁杆兄弟,因为见义勇为重伤了歹徒,被判入狱。
他入狱的这段时间,前任林凡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过来看望,二人的关系,始终未变。
示意朱宇把火盆放在地上,点燃木炭,林凡在白叶烁有些木然的表情中,
用手上的柳树枝,对着他身上抽抽打打,扬着一些清水。
嘴里念叨着:“柳条能驱除晦气,抬胳膊,迈火盆,吐口水。”
白叶烁照做,下意识回头望向第一监狱,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林凡把脑袋扳了过来。
“咱都出来了,就别回头看,先去洗澡,然后大吃一顿。”
白叶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主动给了林凡一个拥抱,
兄弟之间,有的时候一个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林凡对着朱宇笑道:“叫白哥。”
“白哥!”朱宇恭敬地喊了一声,换来了白叶烁的好奇。
林凡解释道:“我一个朋友的小舅子,现在跟我了,上车。”
示意朱宇找地方丢掉火盆和柳枝,林凡搂着白叶烁的肩膀,上了面包车。
白叶烁抚摸着面包车皮质的座椅,看哪里都好奇,见林凡递来了香烟,连忙拿过嗅着味道。
“妈的,老子都快忘了香烟啥味道了。”
“郝柔呢,这都处几年了,啥时候结婚。”
美美的吸了一口玉溪,白叶烁靠在了椅背上,目视朱宇上了车,面包车启动,摇下了车窗。
“早就分了。”
听到郝柔两个字,林凡眼角升起怒意,
这个臭婊子,自己给她打了十几个寻呼,没有一个回的,最好死在外面,只可惜那些欠债了。
林凡带着白叶烁和朱宇,来到招待所附近的大澡堂,包下了大澡堂半天的使用权,替白叶烁洗掉尘埃和晦气。
“呼~真特么爽,上次泡澡是什么时候来着,你小子刚进机电厂那次吧,一晃三年了,时间真快。”
浴池内,白叶烁躺在浴池边沿,用湿毛巾盖脸,享受着水温,一身的疲惫消失无踪。
朱宇端来了汽水,给二人分着,好奇问道:“哥,我还有个嫂子呢,难怪我姐夫给你介绍对象,你不要。”
白叶烁闻言坐了起来,一把拿掉毛巾,转过头望向林凡:“机电厂那么好的工作,你为什么要辞掉!”
林凡坐在浴池边沿,用指甲刀修剪脚指甲,闻言瞥了瞥朱宇和白叶烁,这俩八卦精。
便吹了吹指甲刀叹气道:“郝柔嗜赌成性,拿我的身份证去借高利贷,高利贷找到车间了,车间主任就把我辞退了呗。”
“后来她跟别人跑了,我俩就分了,我正准备开间罐头厂,你出来了,过来帮我。”
白叶烁闻言皱了皱眉,没想到林凡野心还挺大:“开罐头厂,咱上哪弄钱去?”
“把我那房子卖了,应该能凑一万多?”
“得了吧,叔和婶子去了以后,那房子就是你的念想,卖了,你咋寻思的?!”
林凡翻了个白眼:“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有。”
“还泡吗,泡完了咱们去吃饭。”
“你们让人包下了,真稀奇嘿,这年头还有人包澡堂子的,你他妈忽悠老子是吧?”
“先生,我没骗你,人家肯出钱,我们干嘛不包,要不您稍等一会,等他们出来了,您再进去。”
“小丫头片子,你他妈找死是不,知道我大哥谁吗,敢让我们等着?”
“赶紧的,你去把里面的人给撵出去,就说我大哥赵磊来了,他们要是敢放个屁,弄死他们!”
澡堂子大厅内,几个小混混吵吵嚷嚷要洗澡,待听到澡堂子让人给包了,都骂骂咧咧。
一行人要冲进浴室,看看谁这么牛逼,敢包澡堂子。
人群中,赵磊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烟,对于小弟们准备暴揍女服务员,鼓掌叫好。
下一刻,帘布掀开,三道身影走了出来,说说笑笑。
赵磊以为自己眼花了,待看清其中一人真的是林凡后,笑了。
“小子,真他妈冤家路窄,老子找了你半个月!”
赵磊一发话,一众小弟抽出匕首,向着林凡围拢了过来。
林凡正跟白叶烁聊天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赵磊了,暗道晦气。
白叶烁见一群小混混凑了上来,连忙把林凡护在了身后:“哥几个,打架是不对的,能给个面子不。”
“给你面子,你算老几啊,给我捅!”
小混混将白叶烁推到一边,女服务员见状要报警,被小混混逼到角落里,吓得蹲地抱头。
赵磊抱着肩膀,等着林凡血溅当场,眼眸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都别动,动一下,我打死他!”
突兀的,人群中一声怒喝,众人回头望去,就见朱宇手里拿着手枪,不知何时出现在赵磊的身后。
“小崽子,你当哥哥吓大的,拿把玩具枪...砰~”
赵磊话还没说完,朱宇便扣动了扳机,一枪击中赵磊的小腿,赵磊摔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朱宇。
他没想到,朱宇手里的枪,是真家伙。
“小逼...”赵磊也是个狠人,腿上中了一枪,愣是不服气,就要掏出匕首跟朱宇拼命。
林凡有些诧异,这小子,有点样啊。
“带着他们滚,敢废话,我崩了你!”
朱宇的枪口抵在赵磊的额头,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赵磊下意识吞着口水,将手里的匕首一丢,双手举起,对着一旁的小弟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即便如此,他也在说狠话:“小子,有种你开枪,你今天不弄死我,我一定弄死你。”
“哪那么多废话!”
林凡抽出了手枪,拧上了消声器,对着赵磊的两个膝盖就是两枪。
他蹲在赵磊的面前,面色森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随时欢迎你来报复,下次就不是瘸子这么简单,滚!”
白叶烁都吓蒙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林凡,这还是那个每次打架都躲在最后的,胆小鬼吗?
还有朱宇这小子,才十八岁,咋这么狠?!
赵磊敢对朱宇说狠话,是因为朱宇年纪小,可注视着林凡眼中那浓郁的杀意,赵磊疼得呲牙咧嘴,不甘的点了点头。
“林凡,咱们这仇结下了,没完!”
服务员躲在角落中,死死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喊出来。
她见林凡望过来,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摇头,就要跪地磕头:“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林凡拿过皮包,从里面取出两捆大团结丢给她:“换个工作,如果有人找到你,知道怎么说吧?!”
“我懂,我懂,这就走,走...”女服务员抓着两捆大团结,慌慌张张地跑离了现场。
林凡收回目光,揉了揉朱宇的小脑袋,见白叶烁愣在原地,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
白叶烁愣愣地点头:“你变了好多。”
出了洗澡堂,林凡并没有直接去饭店,先去了租车公司,把面包车还了,
临近傍晚,妙味品饭店包厢内,他摆下了丰盛的菜肴,替白叶烁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些微醺,白叶烁搂着林凡的肩膀,二人脸贴着脸,质问道:
“林凡,你哪来这么多钱?”
“肯定不是天上掉的~嗝,以后只会更多,越来越多。”
“老白,从明天开始,你要忘了自己的过去,不再是刚出狱的劳改犯白叶烁,穿上西装,扎上领带,带着哔哔机,拿着大哥大...”
“你白叶烁,海林罐头厂的副厂长,白老板!”
“朱宇,你也不再是给人交学费的电器铺学徒,你是海林罐头厂的销售科主任,朱主任!”
林凡伸出了右手,示意白叶烁和朱宇把手搭上来:“在这个猪都能飞起来的年代,你们两个好好跟着我,我带你们领略山巅上的风光!”
“哥,我一直都信你。”朱宇闻言,连忙把手搭在了林凡的手背上,见白叶烁不语,便拉起他的手,三人的手背搭在了一起。
白叶烁见林凡一直盯着他,只好点了点头,挤出一副笑容:“还以为等我出来,我罩着你呢,现在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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