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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经义和魏秀茹都不动,还和老爷子死犟着。
攒了半辈子的身家,哪里愿意就这样交出去。
贺经义知道老爷子这是铁了心,改变不了他,便把矛头对上姜榆。
“我好歹是贺庭岳的父亲,你和我针锋相对,对你有什么好处!”
姜榆耸耸肩,“目前看来,也没坏处不是吗?物归原主的道理你们不懂吗,怎么搞得好似我们是强盗似的。”
魏秀茹目眦欲裂,恨她入骨。
“你就是强盗!就算是卫白筠的嫁妆又怎么样,进了我的口袋,那就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拿回去?”
更何况,她保管的那一部分,早就被姜榆抢回去了。
姜榆哼笑,“就凭你儿子还在我手里,就凭这些东西你不还,你儿子就得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扯着贺庭岳的袖子。
“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我儿子去劳改。”
贺庭岳作势就要牵着她起身。
魏秀茹果然急了:“等等!”
她咬咬牙,抓着贺经义的手哀求。
“经义,要不你还是把存折拿出来吧?”
她也有存折,但是里面钱不多。
她没有收入,贺经义的工资又不在她手里握着,这些年也没能攒下什么钱。
为了贺东齐,贺经义思忖再三,只好拿出积蓄。
这么多年,他吃住都在家里,在生活上没什么太多花销。
足足攒下了六千多块钱!
姜榆扬了扬眉,有些吃惊。
“徐阿姨,有纸笔吗?”
徐阿姨忙道:“有的。”
她给姜榆拿了个平时记账的本子,“要记什么吗?”
姜榆坦然道:“我算算这些钱够不够还我婆婆的嫁妆钱。”
“这些还不够,你干脆去抢!”贺经义怒不可遏。
这些已经是他所有的积蓄了!
姜榆啧了声,“贺经义同志,我婆婆留下多少嫁妆,你心里没数吗?”
贺经义一噎,他自然知道,可姜榆又不清楚。
他忍不住看了贺庭岳一眼,难道贺庭岳还记得吗?
心里游移不定,见姜榆认真算了起来,还真以为是贺庭岳手上有单子。
其实哪里是贺庭岳记得,不过是姜榆大致算了下上次从钟跃那边抢来的东西。
贺经义连工资都不会给魏秀茹握着,因而给她保管的东西肯定也是少数。
姜榆把所有的数目,都乘以五来算。
后来得出的数目,超过了三万。
姜榆抬眼看他,“我好心一次,就不让你还三万了,一万五吧,还差九千哦。”
贺经义怒哼,“我没钱,就这六千,你爱要不要!”
姜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我知道你没有九千,所以我允许你分期还。一个月一百,一年就是一千二,你只需要不到八年的时间就能还清,开不开心?”
“做梦!”魏秀茹大喝一声。
姜榆笑容淡了几分,啪的一声摔下本子。
“看来是没得谈了,走吧。”
老爷子叹息,“姜榆……”
“老爷子,自古以来就没有当了小偷,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道理!我婆婆留下来的东西,那是给她两个孩子的,凭什么进了这两个贱人的口袋?”
“偷了人,偷了家,还把嫁妆也偷了,你这小偷当得还挺称职。”
这话太不给面子,连老爷子这一张老脸,都觉得火辣辣的。
话虽糙,却在理。
贺经义和魏秀茹确实不要脸面。
“就按你说的做,每个月还钱,以后他的退休金都划到你们手里,直到还完这九千块钱!”
魏秀茹惊声吼道:“老爷子!这钱都给姜榆了,我们两口子怎么办?”
老爷子睨着她,没好气道:“你说怎么办?这是你们自己造的孽!你们吃住都在家里,需要花什么钱?”
他拍板定下了这件事,顺便叫姜榆写了一份协议,他当见证人签了字。
“贺经义,签字!”
贺经义不情不愿,几乎是被强摁着签了名字,背上了一笔巨债。
魏秀茹心如死灰,气得青筋涨裂而起,手心差点被掐烂。
“这下,可以放过我们东齐了吧?”
姜榆笑了声,“那是当然,等他从部队离开,往后好好看着他,少把他放出来咬人。”
魏秀茹瞠目,质问道:“什么离开部队!我儿子大好的前途,他凭什么要离开部队!”
姜榆冷笑,“你不会以为,他犯下这种事,部队还会留他吧?这是人品瑕疵,部队对于纪律作风审查最为严格,怎么可能继续让他留下来。”
她施施然起身,收好了协议。
“魏秀茹同志,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男人要脸,没把你和贺经义的事闹大。但凡闹出来,你们这对狗男女都没好果子吃!”
尤其是贺经义当时还是部队的人,乱搞男女关系这个罪名,够他喝一壶了。
可贺庭岳和卫白筠做得很体面,安静离婚,安静离开,没把这个丑事宣扬开来。
换做是姜榆这烈性,非得和他们鱼死网破。
“老爷子,我能接受的底线就在这儿,贺东齐必须从部队退出来,没去劳改就不错了。不然您老人家且等着,我早晚弄死他。”
老爷子神色黯然,捂着眼睛,不住叹气。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姜榆勾住贺庭岳的手,展开笑靥。
“我们走吧。”
贺庭岳嗯了声,看向老爷子。
“爷爷,那我下回再来看您。”
老爷子气哼哼,“滚吧,这种客套话和旁人说说就行,有了媳妇儿就忘了爷爷的玩意儿!”
姜榆:“……”这不是婆婆才该有的台词吗?
两人刚走出贺家,魏秀茹追了出来。
“姜榆!算我求你,我以后都不会再和你作对,你就放过我儿子吧,就这一回!”
甭管魏秀茹多坏,至少这一刻她对贺东齐的慈母心不作假。
看着她恳切哀求的模样,姜榆眼底一片平静,没有丝毫同情。
“你知道张申冲过来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吗?”
魏秀茹愣了好一会儿,一时间想不起“张申”是谁。
姜榆抿着唇,“我连自己的后事都想好了。”
“我的机会,是我男人给我的,不是贺东齐手下留情。所以我凭什么,要给你儿子一次机会?”
姜榆挽着贺庭岳的手往前,走到大门口,突然顿住脚步。
她回过头,轻笑一声。
“当年,贺庭岳因为飞燕选择了转业,你是什么感觉?同样都是离开部队,他可比你儿子体面多了。”
魏秀茹失神想着,她是什么感觉?
当然是高兴,特别高兴。
她那时觉得,自己总有一样,是比得过卫白筠的。
现在想起来,竟像是一场梦。
魏秀茹不知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明明太阳很大,她却觉得通体寒冷。
进贺家这么多年,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不多时,贺钧道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她彷徨失措的模样,脚步一顿。
“秀……大嫂,怎么了?”
魏秀茹咬着手,呜咽出声。
“是我害了东齐!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想着去为难姜榆。”
都是她把贺东齐逼得太紧。
贺钧道抬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魏秀茹却顺势抱住了他,扑在他的肩膀上哭泣。
贺钧道身体一僵,下意识想推开,却又不忍心。
“秀茹,出什么事了,你好好跟我说。”
魏秀茹哭声一顿,忽而抬头看着他,神色哀戚。
“钧道,东齐他是你……你可千万得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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