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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晖让人去二厂喊郑厂长过来,蒋成怀心生不满,顺便叫人把薛厂长也叫过来。
谁不知道郑厂长是偏着姜榆的。
等两位厂长过来,看见那地上触目惊心的一滩血,不由得瞠目。
再看姜榆那惨状,更是震惊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
徐丽华哭嚷着:“郑厂长,你再不来,姜榆就要被人害死了!”
震惊过后,薛厂长很快平静下来,瞥了蒋成怀一眼。
蒋成怀带人过来,他是知情的。
照现在这情况看来,他应该没讨着好。
也是,能被贺庭岳看上的人,怎么会是好对付的。
蒋成怀这回轻敌了。
“徐丽华同志,你这话就夸张了,姜榆这伤口也没那么严重。”
徐丽华瞪大了眼,“这还不严重,我看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空长那么大,结果是个睁眼瞎,不要就捐出去,挂着当灯笼呢。”
薛厂长嘿了声,“你这话也忒难听了。”
段老爷子拄着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沉声道:“不是她说话难听,而是你不会说话。都脑震荡了,这还不严重?”
“就是,难道要人死了才算严重?”
“这蒋副科长不会和薛厂长是一伙儿的吧,不然薛厂长怎么帮着他说话。”
“谁不知道三厂向来和郑厂长不对付,薛厂长以前和邵嘉康交好,你们也不看看邵嘉康是什么人,物以类聚呗。”
“合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活该成为他争权夺利的垫脚石。”
薛厂长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不经意的话,竟然成了众怒。
他心里懊恼不已,也不知道蒋成怀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无一人站他。
郑厂长凉凉道:“薛厂长,就算偏心眼,也别太过了。”
薛厂长讪笑,“我哪里是偏心眼,只是蒋副科长的出发点是好的,误伤了姜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蒋成怀暗暗松口气,把薛厂长喊来是正确的决定。
“薛厂长明鉴,我实在不是故意的,姜榆拼命阻拦,不让我进屋搜查,我也是一时失手,不小心伤了她。”
薛厂长叹气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姜榆要是坦坦荡荡,让他进去搜一遍。要是没搜到东西,他自然就会走,也就不会闹成这样。”
蒋成怀忙为自己喊冤:“我真没想过伤害姜榆,要不是有人举报到我跟前,我又何必冒着得罪贺科长的风险,非要上门搜,我也是按章办事呀!”
薛厂长一唱一和:“姜榆,你这性子未免太烈了一些,何至于此呢。”
姜榆冷冷一笑,“回头我去举报薛厂长,再叫我丈夫去你家搜一遍,随便找一个屎盆子往你头上扣,薛厂长也能答应吗?”
“只要薛厂长以身作则,先叫我男人搜一遍家,今儿我就让你们进去,好好搜!”
薛厂长怒极,“我光明正大,坦坦荡荡,有什么可举报的!”
“是呀,我光明正大,坦坦荡荡,有什么可举报的?”
同样的话,姜榆送回给他。
气得薛厂长狠狠一拂袖,振振有词质问:“你要是坦荡,别人能举报你?”
姜榆眼神凌厉,“同理,薛厂长要是坦荡清白,我能举报你?”
薛厂长:“……你这是强词夺理!”
姚鸿明忽然哈哈大笑出声,“真是可笑,旁人被举报就该搜家,你被举报就是别人污蔑。薛厂长,你对己对人怎么还用两套标准?”
薛厂长这才发现他的存在,猛然一惊。
“姚……姚副局,您怎么在这里!”
姚鸿明睨着他,“你眼睛果然不太行。”
薛厂长一愣,讪讪闭上嘴。
他瞪了蒋成怀一眼,好端端的把他喊来做什么。
“罢了,姜榆是二厂的人,便让老郑来处理吧,我就不多事了。”
他摆摆手,转身就走。
他一走,蒋成怀孤立无援,心底一阵绝望。
“郑厂长,我……”
郑厂长眉眼一压,沉沉扫了过去。
“蒋副科长,你这次要搜的是贺科长的家,行动之前,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一声?”
“郑厂长事务繁忙,我原本想着就走个过场,没打算惊扰众人。”
“我呸!你一大早上门喊打喊杀,就差要人性命,这叫走个过场?哦不对,你确实手下留情,毕竟姜榆还活着,没要她性命,已经是你宽容了!姜榆,你得感谢人家不杀之恩呢!”
徐丽华这一张嘴,怼起人来巴拉巴拉的。
姜榆十分配合,一脸虚弱地看着蒋成怀:“多谢蒋副科长不杀之恩,您这么大的派头,比旧社会的皇帝有过之无不及,得亏我以往没把您得罪太死,不然今日怕是命都要没了。”
蒋成怀闭上眼,拳头攥得骨头咔嚓咔嚓响。
姜榆每一句话,都恨不得把他推向万丈深渊。
“我看蒋副科长这段时间是太累了,把工作交接给邓科长,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好不容易趁着邓弘毅停职,他才有了收拢权力的机会。
现在叫他把工作交给邓弘毅,那他先前做的那些,岂不是功亏一篑。
“郑厂长,我不服!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是接到举报信,有人目睹姜榆私藏物件,我才过来搜查。要是我不行动,岂非叫人怀疑我包庇?为了姜榆的清白,今天必须要搜。
“什么物件?”
“一个玉印章。”
郑厂长看向姜榆,问道:“确实有这个东西吗?”
姜榆抿唇不语,她自然不会把马婆婆牵扯进来。
然而,下一刻,马婆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们说的玉印章,是这个吗?”
她从口袋掏出一个质地水润的玉印章,递到了郑厂长面前。
郑厂长一愣,“大娘,这……”
马婆婆冷脸道:“这是亡夫的东西!”
蒋成怀立马质问:“这可是姜榆给你的?”
“是,她偶然发现,看见名字,便想着把东西还给我!”马婆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否认任何事,坦坦荡荡。
蒋成怀却以为抓住了她们的把柄,怒声斥道:“秦康义早在多年前就被下放,他是个什么人,你们敢私藏他的旧物,视为同罪!”
马婆婆冷嗤,“我男人什么罪?我们从国外回来的不假,我们家以前富裕不假,可我们有什么罪!”
从以前到现在,她没有一刻认过罪。
她马馥华,秦家,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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