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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鸢按照通知上附的时间安排,联系了她第一位新哨兵,她以为对方很高冷,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问对方能不能到入口这边接她一下。
对方的回答很简洁,但是肯定的答复。
几分钟后,卿鸢看到一架很漂亮的飞行器飞了过来,悬停在她的面前,舱门打开,一队身材高挑的哨兵走下来。
他们穿的作战服很特别,好像是以她前世生活的蓝星中华,古时候锦衣卫穿的那种飞鱼服样式为基础,结合未来科技元素设计而成的,斜襟蟒纹,束腰箭袖,黑皮软甲,把哨兵清瘦但又蓬勃有力的身材勾勒得极好,他们携带的大多也是冷兵器,最特别的应该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哨兵,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古琴,再不见其他武器。
他柔顺的黑发高高束起,用玉冠固定,一看那玉的品质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润而无暇,但它与佩戴它的人比起来,还是失色了不少,他的容貌给人很矛盾的感觉因此不太好形容,丹青描绘出的眉眼,古韵十足,既如高山白雪,圣洁得不容亵渎,又似盛放荼蘼,绮丽诱人,身上那套纯白打底,银线绣纹的飞鱼作战服简直就是按照他的气质设计出来的。
“队长,这就是人工智障给你分配的向导?”他和卿鸢还未开口,一道声音从旁边插进来,声线偏冷,却还是压不住他的意气风发恣意劲儿,张狂嘚瑟。
卿鸢这位哨兵的左侧看去,看到个穿红色作战服的少年抱着剑挑眉打量她,性子很烈,但生得是一双潋滟惹人儿的桃花眼,如果目光别那么露骨张扬,还是很吸引人的。
“闭嘴。”又一道声音响起,声线和少年差不多,但要更低沉,也更冷,卿鸢往右边看,一身黑的年轻哨兵按着手里的大刀刀柄,他也是桃花眼,但眼神因为太冷太没有感情而有点木木的,和格外鲜活的红衣哨兵是两个极端。
他们安静下来,那位出现在卿鸢资料上的哨兵开口:“让您见笑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在残余着冷意的初春清光里慢慢消融的雪,清冷却又不冻人,你根本不知道它在什么哪个瞬间化成了水,流进你的心里。
卿鸢差点就要说“无妨”了,心想还是别太装了,摇摇头,轻声说:“没关系。”
这队哨兵的领地建筑风格也很古风,尤其是那位队长的办公区,高山流水,雅致漂亮得好像5A级园林景区。
卿鸢有些拘谨地坐在类似茶室的房间里。
听到脚步,她转头,进来的却不是哨兵队长,而是之前那个挎着大刀的年轻哨兵,他没换衣服,单手端着茶盘,进来才把大刀放下,然后沉默地低下身给她倒茶。
卿鸢看了一眼那把比她都宽,即将和她一边长的大刀,稍微离他远了一点。
“你是什么等级的向导?”
卿鸢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得又一侧头,那个红衣哨兵站在她身后,从她肩上歪着头看她。
“我们的精神体和精神巢都非常特殊,就连我和我哥哥这样的A级,一般的向导都对付不了。”灼灼艳艳的桃花眼满是怀疑,“你最少也得是个S级吧?”
卿鸢看着他,没回答。
子野虚起眼:“你不会是想靠我们队长混积分的关系户吧?”
子沉停下倒茶的手,抬眼看他:“闭嘴。”
又有人进来,没有脚步声,却有冷香随着气流轻轻荡过来,随着香气的声音冷漠得没有半分感情:“耐力训练,从现在开始,我什么时候结束,你什么时候结束。”
红衣哨兵直起身,抱着长剑,有些不服气地走到中庭院落里,很是熟练地甩出一条细线,固定在院落两头,再把手里的长剑立起来,剑尖落在细线上。
细线微微打颤,剑也一样,桀骜不驯的年轻哨兵抿起唇,把剑立稳后,退到栏杆边,腰眼用力,翻身倒立。
卿鸢看过去,都被罚了的年轻哨兵还是很无法无天地冲她吐舌,做了个凶巴巴的鬼脸,用口型警告她,如果她是“江湖骗子”,他可是不会放过她的。
卿鸢悄悄瞪他一眼,快速收回目光,她也是被分配来的好不好?
另一个年轻哨兵也没有离开,靠在中庭的回廊里,静静地看着她和她对面的哨兵队长。
有必要这样吗?卿鸢无奈,抬起眼,目光顿了一下。
哨兵队长换下了作战服,穿着浅色的古风长袍,长发也放下来了一部分,看起来更有仙佛气韵,明明坐在她对面,却有种半隐在高山层云间的感觉。
这样装扮,肃杀味道淡了很多,却还是不易叫人亲近。
他把古琴放在面前,手搭在上面,卿鸢注意到,他的手特别漂亮,都已经超出了卿鸢的认知,让她有一种“人的手竟然还能这么美”的震撼,五指修长,指甲圆润干净,还泛着淡淡的粉,冷白无瑕,唯有右手食指侧面缀着一颗小痣。
“你应该了解我的精神体和精神巢的特殊性,对吗?”他不知道自己的骨相有多诱人,淡淡地问。
卿鸢刚刚看过资料了,目光落在他手下的古琴上:“它是你的精神巢吗?”
“嗯。”扶珩问,“你要看我的精神体吗?”
卿鸢点头,扶珩看向旁边,茶盘上除了茶壶茶盅,还备着一对特制的耳塞,看到卿鸢戴上,莹润漂亮的指尖微动,琴弦轻颤,随着悠悠琴音,有一个白色光团从琴弦间升起。
哨兵数量众多,种类也多,有种哨兵数量很少,他们的精神体是器灵,他们的精神巢就是“器”,他们与其他哨兵最显著的区别就是他们的精神巢和精神体一样都可以离开哨兵的身体,显出独立的实体。
“器”可以作为哨兵的武器,比如她面前的哨兵队长就擅长用古琴弹出带有伤害的乐曲。
庭院里的年轻哨兵手里的刀和剑,应该就是他们的器。
这类哨兵的实力本来就很可怕,像哨兵队长这样,能打出群伤的,就更为稀有强大。
对应的,他们作战时必须同时暴露在外的精神体和精神巢也会更容易受到污染和其他伤害。
卿鸢注意到白色光团缭绕的银丝间隐隐散着黑雾。
另外,哨兵队长的古琴看起来也有些破损,有的弦甚至已经抽丝,出现了将要迸裂的迹象。
扶珩手掌压在琴弦上,止住琴音,可仍有袅袅余声,他用指尖沾了些洒在外面的茶水,在案台上写字:
“在和我连接前,请向导先亲手触摸我的琴。”
这一点卿鸢也是知道的,一向被主人当做武器的“器”,也就是精神巢攻击性是很强的。
连接它们前,不仅要让它们接受她的精神链精神体,还要让它接受她这个人。
卿鸢是有些犹豫的,触碰时,肯定要摘掉手套的,但想到这个任务,就算不成功,只是尽力尝试,就能得到5个积分,她就下定决心了。
富贵险中求,她豁出去了,想着,卿鸢脱下了手套。
扶珩的手并没有离开琴弦,这也是为了保护这位在资料上标注着F等级的新手向导。
如果他的琴失控,他会第一时间阻止它。
卿鸢打开手,悬在琴上,只是这样她都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凛凛杀意。
那如有实质的锋芒随着她的手落下,越来越明显。
卿鸢感觉她的指尖马上就要皮开肉绽,正打算收回手,她感知到了她的精神体,它好像动了一下。
她指尖好似被刀割的痛感顿时消弭,卿鸢听不到。
有琴音急促响起,琴音的余韵里,还有男人没来得及忍耐住的轻喘,清冷禁欲的声音用这种方式发声比露骨的吟唱更加淫当诱人。
卿鸢低眼看着打颤的琴弦,她好像只是把手放在上面,没有动。
也不是扶珩动的,那只漂亮得过分的手在刚刚便骤然攥紧了手指,指节泛出玉色,指尖晕出欲滴的艳色。
根本没有余力再拨弄琴弦。
这是琴自己动的?它这是排斥她还是接受她的意思?
卿鸢叫不准,疑惑地把指尖再次落在琴弦上。
好涩啊,卿鸢发现就算她只选择了一根琴弦,那也不是那么好拨动的。
琴弦比她想象中的硬很多。
不过,没感觉到疼,她胆子大了些,慢慢加力,指尖碾过那根紧绷得快到极限的弦。
啊,卿鸢停住,她发现除了她拨弄的弦,其他的弦也在颤抖。
不仅如此,原本被扶珩唤进古琴里的光团好像化成了一滩亮晶晶的液体,缓缓地从颤颤的琴弦中溢出来,染透琴弦,染深琴身,流到哪里,哪里就覆了一层粘稠的水光。
高洁脱俗的哨兵队长好不容易才止住那令他羞耻至极的吞吐气息的方式,手却脱离了控制,每节指骨里都攒集了让他胀痛的欲/念,修长的指极度难耐地打开,颤抖地绷直,手指无意间拨到琴弦,擦过琴弦的小痣周围顿时红了,除了噪音般的嗡鸣,更要命的是,被他自己撩动的琴弦还压在她的指尖,和她深深摩擦。
扶珩的后背挺直,眼睫却崩溃似的细颤,他闭上眼,茶色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失神。
他的手掌按在琴面上,用力压弯琴弦,哪怕亲手压折了几根琴线,也要远离她的指尖。
卿鸢抬起眼,把手也拿开,看着对面的哨兵队长,他怎么吐血了?
哦,不是吐血,是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
血珠从薄唇沁出,好像水墨画上落下的一滴血,鲜艳得让整幅幽冷肃穆的画骤然换了风格,原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每一笔,似乎都被欲念化的墨重新描了一遍,不可说的渴求湿漉漉地,黏糊糊地往下淌。
是她搞得吗?卿鸢晕乎乎的,塞着耳塞,她听自己的声音也像隔着什么:“抱歉,刚刚我有点兴奋,没能抽回神,不小心多试了几下,把你……或者你的精神巢弄疼了吗?”
扶珩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聚焦,他看着面前有些不安的向导。
“没有。”他沾着茶水写,“它接受你了。”染了水光的指尖顿了顿,“你可以进来了。”
卿鸢惊喜地睁大眼睛,好像看到大把的积分在向她砸来。
但第一次做这么高难度的连接,卿鸢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她沾水在案台上写:“请把我进入时,你感觉到的变化写下来,我可以按照它进行调整。”
清冷而又高不可攀的哨兵队长低眼看着这行话,片刻后,写下:“好。”
时间仿佛凝滞,那么淡的水痕久久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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