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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卿眉头一皱:“有什么问题么?”
“我嘞个乖乖……”邓炜脸色苍白,眼中带有嫉恨地道:“你小子到底给人大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
“清水镇民间流传她可是个极其孤傲的大小姐,林家少爷林玄,近三十年来清水镇道石最高的天才,也曾看上过她,她连理都不带理人家的。”
“这样的女子,竟然会为你亲手做桂花糕?开什么玩笑!”
许长卿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
邓炜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来来来,你过来一下。”
说罢,他神秘兮兮地四处张望一番,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又将许长卿拉进巷子深处,小声在他耳边道:
“你可知那张大人是何人?”
许长卿第一反应,还以为他猜到了秦蒹葭有斩妖司的消息,也想分一杯羹,才来找他打听的。
却没想到邓炜下句话,便是:
“最近我收到消息,说是京城那边来了一位斩妖使,我猜测,十有八九便是那个张大人!”
许长卿听得愣了一下,皱眉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邓炜眉头微皱,不解道:“你这是什么问题?斩妖司的事儿虽然机密,但如今斩妖使已经到这儿了,自然有人会走漏风声,这很正常。”
许长卿扶额,他根本没弄清楚重点……
区区典史都能知道的消息,清水镇中,应该不少人也早便得知。
但至今民间仍未传出一丝风声,是因为此等重大机缘,人人眼红,但名额又有限,多一人知道,便又多一个竞争对手。
所以才人人守口如瓶,即便是秦蒹葭,也是在与他的交易之下,才说出这个消息。
可同为武夫的邓炜却专程跑来告诉他。
连这等机缘都能让出来,莫非原身是他的私生子不成?
“还有多少人知道?”许长卿随口问。
“也没多少了。”
邓炜细数道:“巡城司里除了我,李恩那小子应该也知道,你二叔秦正和他关系不错,应该也得到了消息,剩下的就只有其他一些大家族有门路。”
“据说那个林玄也在回来的路上,他现在可了不得,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九品剑修了,他如果也想分一杯羹,那别人就都别想了,争不过!”
修真练气一途,只要有足够的资质,突破境界往往比武夫简单许多,并且真打起来实力也强上不少。
九品修士,大约相当于八品武夫的战斗力,直到四品以上,武夫才能与修士战力持平。
若是能肉身成圣,达到传说中的武圣境,则能反超修士,比肩战力最强的一品剑修!
但这么多年来,大唐境内四品以上的武夫少之又少,更别提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武圣了。
所以无论在哪里,修士的地位都比武夫高上许多,斩妖司也定然更倾向于招募修士,更别说这林玄还是修士里的顶级战力剑修了。
“别看这林玄只是九品,但就算和七品武夫放在一起比较,斩妖司估计也只会选择他。”
邓炜叹了口气,道:“这消息传得可真是快,前日凌晨张大人才到,今日林玄回来了。”
“或许张大人在路上时,他们就得到消息了吧。”许长卿猜测。
“不可能。”邓炜笑了笑,道:“斩妖使监察百官,行踪不会泄露,也就是说在他到这之前,连城守使大人都不可能知晓。”
闻言,许长卿神情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沉声问道:
“你确定张大人是前日才到的?”
邓炜毫不犹豫地道:“是啊,我亲自陪同县令大人去接的人。”
“这就怪了……”
许长卿暗自喃喃。
秦蒹葭可是三日前的下午便告知了他这个消息。
她是如何提前得知的?
“咋了?”
邓炜疑惑地斜他一眼。
“没事。”
许长卿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暗暗思索。
这几日秦蒹葭在秦府里的地位他都看见了,按道理即便是消息已经传开时,她都无从得知,但她却能比秦正,甚至比城守府更早知道。
这怎么可能?
莫非也是那老傻子的启示?
若真如此,那老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不仅拥有天地至宝煞气壶,而且还如此神机妙算,连朝廷的机密都能提前预知。
于是两人边走边聊,许长卿慢慢将话题引导到清水湖边的老傻子上。
说起那个人,邓炜脸色显然一沉,闷声道:“老子在巡城司当差这么多年,见惯了死人,也很少见到死得这么惨的,他也是苦命人啊……”
“不过比起我,你应该与他更熟才是,当天他出事的时候,你就来问过我,怎的今天又问一次?”
许长卿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怎么?”邓炜疑惑地看着他,道:“你忘了?老傻子在清水镇人人不待见,他也不待见其他人,唯有你能与他喝酒聊天。”
“他死之前,还把一个酒葫芦给了你,后来他家被抄了个干净,也就剩那个葫芦在你手上了。”
许长卿瞳孔骤然缩小如针,一股寒意从胸中涌出,脸色发白。
煞气壶果然是他的!
可这就更不对劲了。
既然他能算出秦蒹葭的劫,又有煞气壶傍身,为何算不出自己的劫,也算不出原主的劫?
还是说……
他们的劫,即便他算到了,也无法化解。
那么杀死他们的,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如果它现在还没离开呢?
许长卿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就在这时,两人恰好走到一间客栈,邓炜似乎是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将许长卿的话置若罔闻,鬼鬼祟祟地往里看。
客栈共有三层,上面两层是客房,一楼则是打尖的地方。
大清早的,便已有几名小二在里面来来往往地忙活着,老板娘嗓门儿极大,吆喝声连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许长卿皱眉问道:“有什么奇怪么?”
邓炜这才回过神来,沉默片刻,闷声道:
“一间破客栈,能有什么奇怪的!走了!”
说罢,他便又自顾自地走了,许长卿也只能迅速跟上去。
与此同时,客栈三楼,一扇窗后,长相阴柔的年轻公子正冷笑着看许长卿离去的背影。
“没想到蒹葭竟然嫁给了这种人,真是鲜花插牛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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