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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费鹃已经把未来数年乃至十余年的气象变化可能性,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
“极端气候当然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寒冷的夏天也会出现。我认为不会出现连续的非常极端的寒冷或者炎热。当然,三至四年的时间偶尔出现一次这样的夏季或者冬季,也算正常。”
“我知道会有人说我是胡说的,就像玩筛子一样,拿到大点和小点的几率各一半。不是这样的,气候的变化是有规律的。当然,寒冷可能带来生物的死亡。对于人类来说,大面积的饥荒出现的可能性较高。”
“代替食品很重要,我们能够在火星上种土豆和番薯,那么也能在更多干旱的地方种植这些东西。”
“生态当然是要保持的。”
“人类当然需要不断地拓展自己在宇宙中的空间,但是我们一定需要知道的一件事情,地球才是我们的家园。”
“我还知道的一件事情,我觉得地球是有生命的,她正在慢慢治愈着自己。我曾经认为,地球的心跳正在慢慢变缓,她像是快要死亡的。但是每一次她在死亡之前,总会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把她给唤醒。”
“也许我们的运气很好,但是不要去抱怨。有些事情真的必须去安心承受。”
在这个世界的另一端,W并没有收到关于左大军和贺旋的消息。
他认为,左大军和贺旋一定找到了某处隐密的基地。
W安排长毛离开了,长毛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块唐僧肉。
“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林区。”W说道。
长毛点了点头。
至于自己所处的那家公司,W知道,那位大佬目前正失去了对一切的控制。
因为大佬正受到调查。调查的方向包括了“商业贿赂”等等。
大佬在很长一段时间被监视居住,W倒是去看了他好几次。
大佬的心态倒是很好,让W吃惊的是,大佬对他完全放松了警惕。
“兄弟,如果你需要任何资源,只要公司里有的,就会立刻提供,你可以放心。”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对你太不公平。唉,谁的身边没有小人呢?”大佬痛心疾首地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你能原谅我。”
W承认,在听到这话时,他的确有些感动。
后来他才明白,大佬真是一世人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大佬希望W忘记大佬对他的伤害,继续为他服务。
事实上,大佬的帝国,正处于被各种调查之中。
W记得当时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
那是当然的,W当然要这样说。W后来只做了一件事情。
他希望找到幽灵虫的巢穴,更准确地说,是幽灵虫停泊太空飞船的地方。
他拿到了幽灵虫飞船离开地球的资料,他认为地球上也许不止有一艘飞船。
抱着这种信念,W在整个世界里疯狂地搜索:海底,北冰极,南大西洋的某种地区。
但是非常遗憾,W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给自己唯一的理由是,也许……
也许幽灵虫的飞船,并没有停在地球上。
这个念头让W疯狂了很久,后来他承认,这可能是最接近事实的一种可能性。
W当然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他并不会联系费鹃。因为他觉得费鹃不需要了。
他活得安全又自在。
这个世界上,聪明、机警,又带着一点点良心的人几乎就是某种潜入到我们世界的异形生物,W就是这种人。
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消失的,而且你很少会发现他的存在。
在这一年的十月份,兴安岭的林区。
根河附近的一家餐厅里,晚七点半。
一位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客人,他是位老人,却点了大份的地三鲜和锅包肉,他身材瘦长,皱着眉头,似乎有很多的心事。
他是贺涛,他刚刚转了两趟车才来到根河。
来之前,他终于从左大军的母亲嘴里(左的父亲刚刚离世),知道了事实。
左大军并没有死亡,还活着,但是最近半年,左大军和家里失去了联系。
而左大军留给母亲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我见到了贺涛的儿子,这小子竟然来找我了。”
贺涛和自己的儿子,也失去了联系。
在网络上的热点慢慢消散时,寻找左大军的消息也慢慢散尽了。
贺涛还知道很多事,贺涛知道左大军一直活在林区里,而且,左大军的身体可能在食用了某种菌类或者菌类的孽生物后,身体明显减慢了衰老。
贺涛对于减慢衰老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想找到自己的儿子。
那天晚上,贺涛吃得非常慢。
接着,贺涛最后一个离开了饭店,向着西南方向的密林里走去。
饭店老板跟自己的妻子说道,“刚才那位吃饭的老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我问他晚上在哪里住,他嗯嗯了几声,都没有回答我。”
“我看到他没有往大街的方向走,而是拐到了西边的树林里。”
像自己的儿子一样,贺涛的身影,也消失在密林里。
两年后。
林区多了一位志愿者。
这位志愿者是长毛。
他依然没有剪掉自己的长发。
说是志愿者,其实是一位护林工。
长毛自己就是部落民,他有时候也会穿着传统的衣服,在林区里担任免费的导游。
结果有游客说,长毛就像是从老照片里走出的赫哲人或者鄂温克人。
有一次,长毛无意中趴到了地面上。
他是想乘着中午的阳光,用落叶搭成床,好好地睡上一会。
但是他无意之中,变成了侧身而卧的姿势。
他的耳朵听到了声音。
先是心跳的声音,接着万籁俱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他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午后的阳光慢慢洒到他的脸上,地下的潮气慢慢自下而上地涌起,不过对于长毛来说,这又算什么呢?
他的心慢慢变得安静了,安静到只能静静地听着。
接着,他听到了声音。
心跳的声音,那声音从泥土的深处传来,很慢,很慢。
咚,咚,咚。
长毛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突然间明白了。
没错,长毛曾经在洞穴里冬眠过,曾经听到过无数的声音。
他知道每一种声音的来历。
那种声音来自地底下的最深处。
他在冬眠的时候,其实就听到过那种心跳的声音。
地底的心跳声音,在他冬眠的时候,越来越弱,有时候,甚至根本无法听清楚。
长毛一直觉得,地底下一定居住着什么怪物。
那个怪物一定有庞大的身体,浑身漆黑,身上长着毛,一个人埋在泥土里。
但是后来,他觉得那种心跳的声音,不会是怪物传来的。
那种声音,显得温柔又无助。
现在,他又听到了那个心跳声。
咚,咚,咚,声音比以往要更加有力而坚定,而且,充满了生命的规律。
十年之后。
地球的环境经历了至少十年的极端期,正如费鹃预料的一样,寒潮使大量的农作物减产:南美洲的大豆与玉米、北美洲的小麦,亚洲的大米,都遭到了严重的减产。
更多的可替代食物出现了。
土豆和番薯食品以更多的包装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对于南半球与北半球居住在高原以及高纬度地区的人们来说,寒冷和大雪是某种经常可以看到的情况。
但是气候的状况,正在变得更加有规律。寒冷与酷热的时间,更容易让人预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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