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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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红听到儿子这么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努力经营着月禾楼，从严治家，从未有过丝毫懈怠。经过数十载如一日的辛勤付出，才使得这座勾栏成为花茶坊中的佼佼者。也正是凭借着这份狠劲和决心，她才得到了家主的青睐，最近更是有意将其他几处产业也交给她来打理。这对淑红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但同时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要知道，这块肥肉可是无数人觊觎已久的，那些老宅里的人更是虎视眈眈。单就资历而言，她根本排不上号。丈夫虽然在老爷身边做事，但同样也面临着众多竞争对手的挑战。别听那些人说什么陪着老爷一起长大之类的鬼话，大包大揽只会引起他人的嫉妒和怨恨。而且，一旦流言蜚语四起，即使是再深厚的感情也会产生裂痕。
夫妻二人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终于成功地让他们的儿子摆脱了奴籍！这可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大事啊！如果儿子勤奋好学，将来能够飞黄腾达、大富大贵，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但夫妻俩并未奢望能够去掉自身的奴籍，跟着儿子过上几天主人般的生活。他们也不祈求儿子能够入朝为官、享受荣华富贵。他们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子身体健康、生活富足，那就心满意足了。
淑红听到儿子这么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明白儿子的担忧和顾虑，但同时也深知这个世界的残酷和无情。在这个看似繁华，但实际上却是人吃人的环境中，对身边的奴婢既要施以恩惠又要加以威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尤其是在这个充满竞争和压力的社会里，如果过于善良，那些奴才们没准儿真会爬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要知道本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孩子将来注定要和自己分开独立生活，如果天生善良，说不定会被那些下贱的女人蹬鼻子上脸！自古以来，主人软弱而被奴仆欺凌的例子屡见不鲜，最终只会导致财产被夺走，甚至失去性命。因此，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一定要让儿子明白这个道理，学会如何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刚才母子俩对话，淑红一颗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不少，她们这一代已经逐渐老去，后起之秀才是一个家族未来的希望！而淑红和丈夫用尽毕生精力小心翼翼地奋斗，也只是为了让儿子能够摆脱这低贱的身份轮回。如果儿子没有前途，那么他们一生的努力就失去了意义，但天资聪颖的儿子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在书院里，先生的考核成绩一直都很优秀。然而，孩子身体虚弱，经常生病，这让两口子日夜忧心忡忡，生怕这个独苗过早夭折，所有的希望都将化为泡影……
“我儿说说应该如何惩罚这个贱蹄子呢？”
淑红把主动权交给儿子，她想借此机会考考他，看看他日后是否有资格成为一家之主。
“孩儿都斗胆问母亲几个问题。”
王嵩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疑惑。
“我儿不用那么拘束，说来听听。”
淑红微笑着回答，语气十分亲切。
“当年买入雨菲价值几何？”
王嵩直截了当地问道，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淑红眉头微微一皱，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七贯！”
“这六年多来培养她花出去几何？”
王嵩继续追问，似乎想了解更多关于雨菲的情况。
淑红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道：“不低于六十贯！”
听到这个数字，王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感叹培养一个人竟然需要如此巨大的花费。
接着，王嵩走到母亲的身后，伸出两只小手，轻轻地揉捏起母亲的肩膀来。他一边按摩，一边在母亲耳边轻声细语地问道：“那娘亲有让她见客挣钱吗？”
淑红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学艺不精，没天赋，目前只能当粗使丫鬟用。”
王嵩心中暗自发笑，心想自己前世偶尔也会去洗浴中心消费，这手法虽然不如专业技师那般娴熟，但也有几分意思了。
“孩儿再问娘亲，月禾楼是养老之地否？”
淑红被儿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她转过头来，看着王嵩，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是！不挣钱留她何用？你干嘛要问这个？”。
王嵩觉得已经揉捏得足够充分了，便开始用他那小小的拳头轻轻地捶打着。淑红每天都非常忙碌，肩膀上的肌肉显得颇为僵硬，但被儿子这般捶打后，确实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连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我的好娘亲啊，您可曾想过，一刀将她杀掉固然容易，然而咱们花费如此之多的时间和金钱，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但是她差一点就害了你呀，我的孩子！你可是娘的心头肉，这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娘亲，咱们月禾楼毕竟是开门营业之地，她尚未接客，您又怎能知晓她无法赚钱呢？仅仅是为了替儿子出一口气，就这样轻易地杀人灭口，如果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知晓，并加油添醋地传到家主耳中，虽说未必能撼动娘亲您的地位，但恐怕也会令家主心生不满啊......“
淑红“嘶”的一声，举起了一只手暂停让儿子给自己捶肩。仔细思索儿子的话，确实有道理！毕竟她与相公俩人也是奴婢，从小厮丫鬟一步步的做起才到了今天才有了一点主人的威风和架子。三十年来丝毫不敢忘记自己脱籍的理想！明显他们成功了！成功的让他们后代跳出这旋涡，现在孩子还没长大，还没有立足，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
“哦？那依照我儿的意思该当如何处置呢？”
王嵩终于舒展开眉头，轻轻地吐了口气！雨菲的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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