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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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短时间内见到乔郁免太多次了，江彩芙这两天居然断断续续地梦到了和他初见以及恋爱的一些小片段。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被工作摧残，每天只要上课，吃饭睡觉和玩乐，成天嘻嘻哈哈的不知愁滋味，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偶尔几天课比较多少了玩的时间而已。
因此每次和乔郁免见面的时候，她脸上总是挂着很愉快的笑容。
两人在一起以后，江彩芙免不了俗，也会对男友问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
就比如在交往的第二周，她某天突发奇想地问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过去太久，江彩芙已经不是很能记得清当时的细节了。
他好像是愣了一下，又好像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看你每天傻乐，就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开心，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上你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江彩芙并不满意。
她皱起脸，用力戳他的腮帮子，“我才没有每天傻乐！我只是比较喜欢笑！”
他嘴硬又别扭，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脸上的肉很软，手感很好，江彩芙戳着戳着，气就消了点。
“你喜欢我就没有具象化一点的原因吗？”虽然没那么气了，但她还是装得凶巴巴的。
乔郁免也伸手戳她的腮帮子，狭长的凤眼逐渐弯成月牙的形状，透着股狡黠的劲儿，“我说得又不抽象...所以你想要的回答是什么？举个例子？”
江彩芙沉吟片刻，晶亮的眸子闪烁着灼人的光彩，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腆着脸说:
“比如…是肤浅的喜欢上了我这张美丽动人的脸，又或者是被我独一无二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还是对我善解人意的……”
她话还没说完，乔郁免就彻底笑抽过去了。
“你总说我自恋，你自己也是不枉多让啊！”他半掩着脸，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平时很少笑的，总板着张脸看着可拽，偶尔扯起嘴角笑笑也基本都是在嘲讽人，江彩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怀。
如果被笑话的不是自己，江彩芙其实还是很乐意见到他能这么开心的。
“这有什么好笑的啊？谁让你笑了？”她捏住他的颊肉往外扯，气急败坏道，“我哪里自恋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对对对——”
他笑得快岔过气去，又被她扯着脸，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你说的都对。”
江彩芙觉得他回得好敷衍，还在气，乔郁免却不由分说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一下把她带进自己怀里，反客为主地捏住她的脸，轻轻的捏。
“又在装可爱了。”他轻轻叹了口气，面上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江彩芙：“？？？”
她要气炸了，“我装可爱？你在说什么鬼话！”
“没有吗？”他用鼻尖触了下她的鼻尖，黑眸半阖，认真得简直不像是在调情，“那怎么会有人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骤然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间，他温热的鼻息柔柔的喷洒在她的脸颊。
江彩芙盯着他晶润含笑的眼眸，转瞬便被摄了全部的心魂，方才的什么气儿都跑没了，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耳朵里挤满了自己噗通狂蹦的心跳声。
她能感触到的一切，都在升温。
对视良久后。
她眨着眼小声问：“要亲亲吗？”
话题跳转得太快，乔郁免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你、”
他想笑，但又不想让江彩芙太过得意，只好死抿住想要上翘的唇，心口不一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矜持欸……”
话才说完，不等江彩芙做出什么反应，他就急不可耐地低头去亲她的脸颊，用力到唇瓣都陷进她的颊肉里，持续了好久后才分开。
然后他侧过脸，一副纡尊降贵的神情，口吻轻快，“好了，亲吧。”
江彩芙：“……”
好幼稚好小儿科的亲吻。
她看高中同学谈恋爱都比这尺度大。
她无语凝噎，但还是同样用力地亲了上去，分开时甚至发出了极为响亮的“啵”的一声。
……更幼稚了。
乔郁免不明她想，只觉得她热情极了，肯定是因为太喜欢他才会这样，心里爽得不行，面上也泄露出了几分，眉梢眼角都流露着嘚瑟的笑意。
但江彩芙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彻底僵住了。
“想亲嘴。”
她语速很快，干脆又利落，以至于乔郁免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然而江彩芙并没有留给他任何怀疑自己耳朵的时间。
她继续说，“你的嘴巴看起来很软很好亲，可以亲一下吗？”
他的嘴唇整体偏薄，但下唇瓣看着又有点肉感，透着股健康红润的血色。
乔郁免的耳朵一下就烧起来了，很快蔓延到了脸颊。
他难得有些语无伦次，“这…太快了吧，我们才确定关系一周你就想亲嘴啊？就这么喜欢我想要亲近我吗？你……”
江彩芙不想听他哔哔这些没用的话，抬手精准地捏住了他的嘴巴。
耳边终于清静了。
他脑袋往后仰了一下，很快挣开了她的桎梏，眼睛里有控诉，明显是对她捏他嘴的行为很不满。
“所以你到底让不让亲？”江彩芙耐心告罄。
他顿时又没了声儿，梗着脖子愣在那，脸持续烧红。
等了两秒，他终于说，“可以亲。”
他看起来有些难为情，声音放轻了很多。
江彩芙可算满意了，抓着他的衣领想要把他拽下来，却被他抢先捧住她的脸把她固定住。
“我来亲你。”他一字一顿，态度异常的认真。
江彩芙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望眼欲穿地盯着他的嘴唇。
乔郁免被她盯得有些窘迫，迟疑地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闪躲，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长而密的睫毛快速扫过他的掌心，痒酥酥的。
“还不亲吗？”
等得有点久了，她开始出声催促。
“亲，我现在就……”
他无端吞咽了一下，微屏着呼吸俯下身。
然后——
叮咚叮咚，清脆悦耳的纯音乐在房间回荡起来。
是闹铃响了。
江彩芙闭着眼睛，摸索着关掉了闹铃，等困意稍微缓过来一点后，挣扎着爬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怎么突然又梦到他了？
难道真是寡太久了……
她揉着眼睛，在床上呆坐了会儿，慢半拍地捂住了心口。
噗通噗通。
心脏在狂跳。
梦里的那种激动又羞涩的情绪迟迟没能抽离出来，让江彩芙崩溃得不行——
只是单纯地贴了一下嘴巴而已！
又不是什么18X内容，根本不值得她脸红心跳！
她搓着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良久后游魂般晃悠到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想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忙呢。
把乱糟糟的头发束起来，她快速刷牙洗脸收拾好自己，最后套了件大衣出门了。
*
江彩芙和陆见蓝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A大后门摆摊。
——是的，摆摊。
说起来挺离谱的，她作为一个早九晚六时不时还要加班的卑微打工人，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了，居然还要去摆摊卖煎饼果子，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但没办法，陆见蓝坚持要出摊，江彩芙实在劝不住，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没办法啊，我整天泡实验室做那破实验看那破文献，晚上回去不是无所事事玩手机就是瞎忙活些有的没的，真的很无趣啊！”
陆见蓝摊开手，“而且你知道的，我从初中开始就在向往摆摊卖煎饼果子这件事了。”
她这么一说，江彩芙就记起了初高中时，每次俩人去学校门口买吃的，陆见蓝总要去煎饼摊前站会儿，专心地看老板挥舞着竹蜻蜓，用面糊在鏊子上摊出一个圆溜溜的薄饼，然后放进各种料，卷吧卷吧最后用铲子切成两半，再放进纸袋里交给客人。
“你不觉得看面糊在鏊子上慢慢变成一个圆饼的过程很舒爽畅快吗？”年仅十三的陆见蓝捧着热气腾腾的煎饼，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而且煎饼果子真的好好吃啊，我一辈子都不会吃腻，好想毕业以后也来学校摆摊卖煎饼啊，那时候这个老板肯定都退休了吧？我正好能继承她的摊位。”
一番豪情壮志听得江彩芙满头问号。
不理解但大为震撼.jpg
江彩芙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对未来的畅想是来学校门口摊煎饼的，过于清奇，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很没眼力见地给她泼冷水，“叔叔阿姨肯定不准你摆摊的。”
陆见蓝的爸妈是传统意义上的高级知识分子，都在研究院工作，对自己唯一的孩子当然也是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寄予了无尽的厚望。
可怜的陆见蓝，从幼儿园开始就在和同学卷了，小学就被逼着去上奥数班，什么迎春杯希望杯YMO，江彩芙听都没听过的比赛，陆见蓝全参加过，她要是想约人出去玩，都得提前一周和陆爸陆妈预约。
仔细想想，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还能茁壮生长，并且成为一个德智体美劳（没有体和劳）全面发展的多边形战士，陆见蓝的脑子里偶尔蹦出点稍稍出格的想法，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反正她摆摊也不为挣钱，就当是陪她玩玩好了，江彩芙如是想道。
陆见蓝听到这话，充满期许地望向自己支起来的小摊子，“……不，其实我还是想挣点钱的，总不能亏得血本无归吧？太打击积极性了。”
江彩芙撕开一个淀粉肠吃着，往别的摊子张望，“那里有卖糖炒栗子的，好香啊，我去买点？”
陆见蓝：“？”
好好好，还没开张就要破财了是吧？
她戴上手套，“去吧，我给你摊一个煎饼试一下手感先。”
江彩芙点点头，去买了糖炒栗子。
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见蓝已经拿着一个做好的煎饼果子左看右看，一脸的志得意满了。
“很完美的一个煎饼果子。”她一副‘我怎么能那么厉害’的表情，郑重地把它递给江彩芙，“你尝尝。”
江彩芙便把板栗放在一边，很捧场地接过煎饼咬了一大口。
有点烫。
“好吃！面皮不薄不厚恰到好处，酱汁也不会喧宾夺主，生菜和薄饼都很脆！”
她闭着眼睛吹，三两口就把那个分量满满的煎饼吃了大半。
陆见蓝笑容满面，自信心在她的吹捧下逐渐膨胀，“那我就放心了！”
恰逢有几个女生结伴路过，其中一个无意瞄到江彩芙，可能是见她大口吃煎饼看着挺香，就停了下来。
“突然有点想吃煎饼果子了。”
“这摊子新来的？以前没见过，老板好年轻……”
陆见蓝听到她们的对话，自信满满地捋了一下袖子，“别看我年轻，我做煎饼可是做了好几年了！要来一个尝尝吗美女？你们第一批客人，我给你们免费送个淀粉肠！”
江彩芙冷不丁的被煎饼噎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才出摊第一天的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装老手的啊！
吹起牛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不愧是你！
她在这里憋了一肚子的吐槽欲，丝毫没有影响到那几个女生的购买欲，她们最终还是愉快的在这里买了几个煎饼。
可能是被陆见蓝过于自信的气度所折服，也可能就为了薅那免费的淀粉肠。
不管怎样，她们的煎饼果子摊迎来了不错的开门红。
江彩芙认命地给陆见蓝打下手，包括但不限于给她撕淀粉肠，递纸袋以及最后用塑料袋打包好交给顾客这些琐事。
顺利送走这一波顾客后，她凑到陆见蓝身边看她手机上的最新进账，对着那几笔钱咧开嘴。
“挺好的，赚到一杯奶茶钱了。”
“这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了……虽然有点少。”
“积少成多嘛。”
两人挤在一团叽叽喳喳，说得正兴起时，江彩芙的余光瞥见有人停在了摊位前。
她正要开口问他要买什么，就听他迟疑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江彩芙？”
江彩芙一脸懵地扭过头看向他。
面前的男性长着张陌生的脸，但细看之下，又好像有那么点眼熟。
还没等她记起什么，对面的人就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兴致勃勃地凑得更近。
“真的是你！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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