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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翘张开手心,意念微动,掌间出现一株寸许高的小苗苗。
为了证实手心里的小苗苗和驻颜花不是一个品种,闻翘特地将手掌心的小苗苗和花盆里的驻颜花放到一起观察,得出一个结论:刚发芽的灵草都有几分相像,其余的并不像。
她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自己是株驻颜花,那就搞笑了。
闻翘虽足不出户,但也知道没有驻颜花修炼成人的事,或许在上界有这种可能,但圣武大陆没有。而且驻颜花除了驻颜外,没有其他用途,她的半妖之骨总归不会这么没用吧?
经过这段日子的摸索试验,闻翘已然明白,手心里的小苗苗和她的妖骨血脉息息相关,她能催生草木之花,汲取植物反馈的草木精气淬练己身,也是因为觉醒的半妖血脉神通。
这是正常的修炼之人无法做到的。
至少她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修炼者能给灵植种子输送元灵力,就能促使它们生长发芽,就算是木系的元灵根修炼者,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简直是骇人听闻。
然而身具神异血脉之人可以。
闻翘如今已经明白,自己身具的这血脉神通,拥有可以催熟灵草生长的作用。
可以催熟灵草生长是什么概念?
闻翘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更不敢随便暴露自己的半妖血脉的神通。
草木精华虽不是元灵气,却也是天地间极为精纯温和的一种自然精华,吸收其修炼,效果并不比单属性的元灵气差,甚至能让她修补破败的身体,减少些病痛折磨。
闻翘知道自己身上的半妖血脉来得蹊跷,是以她也不敢轻易透露,连催生植物吸收草木精气也是小心翼翼。
***
直到华灯初上,宁遇洲方才回来。
他走进卧室,便见到坐在榻上看书的闻翘,眸色柔和温润。
闻翘放下书,慢慢地站起身,想了想,轻声问:“你回来了,用膳了吗?”
“没有。”
闻翘便让门外候着的侍女去准备晚膳。
他们夫妻俩,一个是无法修炼的凡人,一个才入元境修为,都没有辟谷,需要像凡人一般进食一日三餐。
晚膳端上来时,宁遇洲让闻翘坐下来陪他用一些,顺便说说话。
宁遇洲告诉闻翘,十日后,他们将出发前往鳞台猎谷,今日管事叫他过去,是为商议去鳞台猎谷之事,接下来的几日,他都会比较忙。
他看起来非常歉意,为自己不能陪她。
闻翘微微偏首,不解地看他,“你自去忙,我一个人没事的,我也不用人陪。”
宁遇洲执筷的动作微顿,心里有些无可奈何,果然还是个孩子呢。面上仍是一副温润柔和之色,笑着说:“咱们刚成亲,我这当夫君的便要丢下小妻子在府里,自己去忙碌,若放在世俗界,可要被骂的。”
“东陵国不是世俗界,你不必在意。”闻翘一本正经地说。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宁遇洲蓦然失笑,改了话题,叮嘱道:“这几日我不在府里,不管谁来,你都不必理会,由外头的管事应付便是。”
闻翘乖巧地点头。
用过晚膳,夫妻俩坐在花厅里喝茶。
茶是灵茶,茶香四溢,灵气温和,最适合养生,不管是修炼者还是凡人,皆可食用。
闻翘喝着温茶,暗忖成昊帝真的很宠七皇子,七皇子府里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无一不好,都是极具元灵气之物。
宁遇洲看到窗台上的花盆,发现花盆里的七阶灵草种子已经长出寸许,不由惊讶,“原来已经发芽了。”
“是啊。”闻翘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前几天就发了个小芽,没想到已经长这么高。”
宁遇洲端来花盆看了看,昨天没仔细看,倒是没察觉到已经发芽,今天再看,这七阶灵草未免长得太快了一点,俨然就像是用元灵水浇灌,催熟出来的一般。
他看了一眼闻翘。
对面的小姑娘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一副无害的模样。
最后,宁遇洲说道:“长得挺好的。”
闻翘嘴角微翘,虽然神色仍是淡淡的,但声音里已经多了几分欢喜:“这可是七阶的灵草呢,我会好好地养的。”顿了下,她突然问,“殿下,你知道这是什么灵草吗?”
“夫君!”宁遇洲说。
闻翘呆了呆,反应过来后,小脸微红,有些难以启齿。
宁遇洲却坚持,“我们已经成亲,你不必称我为殿下,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是夫君。”
不管是名字还是夫君,她都叫不出口。
然而看起来温柔体贴的男人,在某方面坚持起来,绝对是不会退让丝毫。
最后,闻翘小声地唤了一声“夫君”。
宁遇洲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温和,看她的眼神也是温情脉脉,柔声说:“若是我没看错,它应该是驻颜花吧。”
闻翘微微瞪大眼睛,“你知道?”
宁遇洲心中微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面上不动声色地说:“凌虚阁的人说,是从一处上古遗址中得到的灵草种子,驻颜花是上古七阶灵草,后来才渐渐绝迹,如今的炼丹师们虽然能炼出驻颜丹,但其中所用的灵草却没有驻颜花,而是用其他相近的材料取代,炼出的驻颜丹皆含有瑕疵,不若驻颜花所炼出的驻颜丹效果好。”
他捧着花盆看了看,继续说:“这株驻颜花,虽然刚发芽,不过你看它的两片叶瓣处皆有五条银白脉线,符合驻颜花的条件,其味……”
闻翘双目圆瞪,听着他一番侃侃而谈,对七皇子的印象全然推翻。
连闻翘也是从驻颜花反馈的信息中才知道它的信息,宁遇洲光是观察,就能断定,可见他平日接触的修炼界的知识不少。见微知著,宁遇洲虽然无法修炼,但他对修炼界所知并不比寻常人少,甚至很多自诩名门正派出身的修炼者所了解涉猎到的知识还未有他丰富。
更重要的是,驻颜花并不是那种谁都可以知道的大路货,更不可能了解得这般清楚。
闻翘突然觉得七皇子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知道花盆里的灵草是驻颜花后,宁遇洲对它的态度依旧,并未因它是珍稀的驻颜花而小心翼翼,随意得仿佛它是灵草园里的随便可见的灵草,因是闻翘养的,多了几分关注罢了。
若不是视钱财如粪土,就是区区驻颜花还无法让他重视到放在心上。
不管是哪种,宁遇洲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让闻翘捉摸不透,只能暂时放在心里,决定以后继续观察。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如宁遇洲所说,他每日天不亮就出去,直到华灯初上方才回来。
如此一连忙了好些天,宁遇洲方才闲下来。
闻翘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没去过问,依然过着与世无争、安静修炼的日子。
为了不引起人怀疑,她催生驻颜花时,没有做得太过份,每次催生后都会趁机吸收走它反馈的草木精气,使驻颜花不至于一天长一寸,不然这也太夸张了。
纵是如此,七皇子府的侍女们仍是觉得这驻颜花长势真喜人,不愧是七皇子送的。也幸亏她们不知道这是七阶的驻颜花,否则不会想得这般单纯。
偏僻的东陵国,在圣武大陆的修炼者眼里,俨然就是个边缘化的不毛之地,无人知晓这里生长着一株驻颜花,七皇子府也成为最好的掩护。
其间,九公主宁瑶珠上门拜访过一次。
闻翘很听宁遇洲的话,并没有见她,由外院的管事挡下,专心地修炼。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出发鳞台猎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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