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2章 牡丹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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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牡丹宴按例在皇宫的御花园中举行。这场宴会，不仅是一场赏花盛宴，更是为了选拔出才貌双全的女子充实后宫。
萧锦璃早早地便开始准备，她站在镜子前，轻轻抚摸着脸上的面纱。
十六岁那年，她穿着同款的白色衣裙，让楚凌轩对她一见钟情。如今，她再次穿上它，希望能唤起楚凌轩心中的那份回忆。
萧锦璃走出房门，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素雅。那白色的衣裙如同云朵般轻盈，随风飘动。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发间仅点缀着一支简单的玉簪。
与其他精心打扮、珠光宝气的闺门千金相比，她确实显得有些寒酸。
当萧锦璃踏入御花园时，立刻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那些闺门千金们看着她，眼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瞧瞧，这是谁啊？穿得如此寒酸，也敢来参加牡丹宴。”一个女子尖声说道。
“听说她是陈公的义女，陈家从不攀附皇权，如今陈夫人竟亲自带着她前来赴宴，看来是很宠这个义女。”另一个女子道。
“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陈公和陈夫人都十分宠爱他们的女儿，只可惜萧家遭难，他们的女儿也受了牵连。”
萧锦璃听着这些嘲讽，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或羞愧。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似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从容。
就在这时，新任丞相陶司行之女陶媛媛走了过来。陶媛媛身着华丽的紫色衣裙，头戴璀璨的珠翠，面容娇艳，气质高贵。她看着萧锦璃，眼中满是轻蔑。
“你就是陈公的义女？一个义女竟也敢来赴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陶媛媛冷笑道。
萧锦璃看着陶媛媛，平静地说道：“我虽只是义女，但也有参加牡丹宴的资格。”
“资格？你以为这牡丹宴是什么地方？就你这副寒酸样也想获得陛下青睐？”陶媛媛嘲讽道。
萧锦璃微微一笑，说道：“牡丹宴是为了选拔才貌双全的女子，而不是看谁的穿着更华丽。我相信，陛下看重的是女子的品德和才华，而不是外在的装饰。”
陶媛媛听了萧锦璃的话，气得脸色通红。她正要发作，却听到一阵喧闹声。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楚凌轩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楚凌轩身着龙袍，头戴皇冠，面容英俊，气质威严。他的眼神扫视着众人，当他看到萧锦璃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那熟悉的身影，那白色的衣裙，让他瞬间想起了少年时期的悸动。
楚凌轩停下脚步，凝视着萧锦璃。心中充满了好奇，这面纱之下的容貌会是何等模样？
“你，摘下面纱。”楚凌轩指着萧锦璃说道。
萧锦璃微微欠身，恭敬地回道：“陛下，臣女脸上起了红疹，怕惹得陛下生厌，才戴着面纱。大夫说了，再过两三日便可恢复。臣女若能通过选秀，到时候亲自去向陛下赔罪。”
楚凌轩听闻萧锦璃所言，心中对她的容貌愈发好奇起来。
“既如此，朕便准许你戴着面纱参选。不过，若三日后，面纱下的容颜不能令朕满意，朕定会将你问罪。你可害怕？”
楚凌轩话语威严，目光紧紧盯着萧锦璃。
萧锦璃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沉稳而坚定：“谢陛下恩准，臣女不怕。”
楚凌轩转身离开。一旁的刘贵妃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是在玩欲擒故纵，暗暗对她留了个心眼。
萧锦璃看着楚凌轩离去的背影，想起被他捂死的那夜，窒息感再度袭来。
楚凌轩，我回来了，你的死期快了。
选秀正式开始。
所有女子被分成五人一组面圣，得到赏花的能进入下一轮筛选。
萧锦璃顺利拿到赏花。她知道楚凌轩留下她，不仅是出于好奇，更是为了拉拢陈启明。
在他看来，陈启明让夫人带着义女前来参加选秀，已是退步，说明他有了重返朝堂的意图。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能容人的明君，陈启明这个面子，他必须给。
“拿到赏花的小姐们，请开始展示才艺。”刘贵妃说道。
其他女子纷纷展示自己的才艺，有的弹琴，有的跳舞，有的吟诗。而萧锦璃则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楚凌轩将目光投向萧锦璃，问道：“你为何不展示才艺呢？”
萧锦璃微微欠身，说道：“陛下，臣女所擅长的才艺唯有说书这一项，恐难登大雅之堂，惹怒龙颜。”
楚凌轩扬眉道：“说书？倒是新奇。你且放开手脚展示，不必顾忌其他。无论你说了什么，朕都赦你无罪。”
萧锦璃恭敬地应道：“是。”
她款步走到中央，清了清嗓子，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她的声音婉转悠扬，如潺潺流水般流淌在众人耳畔。
她所讲述的是一书生与相府千金的爱情故事。
二人幼年相识，在时光的雕琢中渐渐相知相爱。他们曾在花前月下许下海誓山盟，后来也如愿以偿地成婚。
然而，命运却在此时急转直下。丞相不慎得罪了陛下，即将被诛九族。
那书生听到风声，为了自己的锦绣前途，竟狠心亲手捂死即将临盆的妻子，对外则宣称是妻子早产，一尸两命。
岂料，他的妻儿死得冤屈，化作鬼魂，找他报仇。
最终，书生死于非命，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台下的小姐们听得入了神，当听到书生的残忍行径时，顿时炸开了锅。
“这书生简直丧尽天良！为了自己的前程，竟能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哼，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可怜那相府千金和未出世的孩子。”
“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枉为人夫！嫁给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楚凌轩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腊月初三的凌晨，那个他对萧锦璃犯下罪行的时刻。
他的心中满是愧疚，他想起自己当时的冷酷与无情，就如同那书生一般，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惜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萧锦璃，仿佛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指责与怨恨。他想逃避，却又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这个故事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内心。
而台下那些义愤填膺的谴责，更是让他无法承受。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书生，自私、残忍、无情。
他再也无法在这牡丹宴上多待一刻，转头对身旁的刘贵妃说道：“爱妃，朕有急事要处理，先行一步。陈书瑶必须留下，剩下的交由爱妃定夺即可。”
说完，便匆匆离去，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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