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午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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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5日。礼拜五，清明节。
结束了一天乃至一周的工作，即将迎来的，便是愉快的周末休假。
夜幕逐渐降临。
这座繁华而又浮躁的都市，开启了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自从82年以来，随着《最佳拍档》、《A计划》、《奇谋妙计五福星》等大片陆续上映。
香江电影行业便迎来了空前的繁荣，票房记录一涨再涨。
直到前不久那部由嘉禾出品、洪元龙导演的《福星高照》，票房直接突破三千万港币。
不但成了迄今为止最卖座的电影，还成功打破了去年《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创下的票房记录。
越来越多的星斗市民，走进电影院。
看电影，成了许多中产阶级、都市男女不可或缺的消遣方式。
尤其是对那些小情侣而言。
黑漆漆的电影院，是除了宾馆、小树林之外的约会圣地。
而且，在年轻人之间，还总结出了不少看电影的心得。
如果要带马子去看电影，爱情文艺片什么的，绝非什么上乘之选。
最好是去看恐怖片。
试想一下，在一片漆黑孤独的环境里，女友被恐怖的情节吓得惊叫，便会自觉地往男生怀里钻。
男生正好可以借机揩油，岂不美哉？
因此，恐怖片便成了小情侣的最佳电影选择。
不过。
这几年时装动作片大行其道，电影公司全都跟风去拍动作片了。
恐怖片少得可怜。
但，
没想到的是。
今天的戏院门外，多了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电影海报。
——《僵尸先生》。
出品人：叶思佳
监制：林馨予
导演：楚楠
领衔主演：林根宝、许冠英、钱小濠
海报画面，处于C位的便是一个身穿黄色道袍、右手持桃木剑、左手端着罗盘的一字眉道士。
对于那些爱看电影的人，这个扮演一字眉道士的演员，倒是一张熟面孔。
毕竟。
林根宝在最近大火的《福星高照》里面也有过客串。
常年在嘉禾电影里露脸当配角。
没想到，如今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电影主角。
还延续了他在《人吓人》里面的道士形象。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道士看起来十分精神，不再是老态龙钟。
“难道洪家班又出新的恐怖片了？”
可仔细一看。
出品公司，既非嘉禾，也不是洪元龙的宝禾。
而是一家以前听都没听过的“黑马影业”。
但，
奇怪的是。
这家电影公司虽然名不见经传，可它出品的电影海报，却出现在了嘉禾、邵氏和金公主三大院线的部分戏院门外。
众所周知，嘉禾、邵氏和金公主这些年斗得你死我活。
即便是独立制作公司，拍出来的片子也只能选择在其中一家院线上映。
像这种能够三家联映的电影，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这家电影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张小小的海报，便引起了戏院外不少人的猜疑。
弥敦道。
某家嘉禾电影院门口。
此时，将近零点。
标准的午夜场。
但戏院外，却还是有许多人正在排队买票。
望着墙上贴着自家电影的海报，叶思佳抿了口奶茶，精致的脸颊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在幼稚园刚放学的孩子一样。
“叶总，我始终觉得，咱们这电影采取零宣发的策略，是极其错误的决定。”
林馨予悔不当初。
那日，看完试片之后，叶思佳便决定尽快安排上映
原本还是有时间可以进行宣发的。
但，叶思佳却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林馨予的宣传提议。
她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也很扯淡：“好的电影，靠的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口碑，而不是宣发。”
“靠宣发就能让一部烂片得到高票房吗？”
“就算能，那也是可耻的，不可长久的，无异于杀鸡取卵。”
“我们黑马影业要做的，就是以口碑赢得票房。”
“所以，我决定，零宣发上映。”
林馨予当时差点就跪在叶思佳的面前，求爷爷告奶奶了。
然而。
叶思佳态度坚决，让林馨予只能放弃。
问题是。
按照洪元龙这位行业大佬的判断，这烂片顶多能卖六百万。
若不宣发一下，鬼才愿意当冤大头，买票进去看这烂片。
看了看午夜场竟有这么多人排队买票，电影行业欣欣向荣，可自家电影却无人问题。
林馨予只觉悲从中来。
“谁说零宣发？”
叶思佳指了指张贴在墙上的电影海报，“这不也是宣发吗？”
小祖宗，区区一张电影海报，这他喵的也叫宣发？
看看人家《福星高照》，上映前半个月，就租了全香江所有巴士的车身，张贴海报，大肆宣传！
不但如此，还邀请了各大报纸媒体，炒作《福星高照》。
这特么才叫宣发好吧！
林馨予心累心塞，一时间竟有点无力吐槽了。
她哪知道，其实叶思佳也曾考虑过宣发的问题。
毕竟，宣发也是成本。
可叶思佳又担心，万一宣发太成功了，反而拉高了电影票房，超过宣发成本，岂不是得不偿失。
因此，她只好忍痛舍弃宣发成本，稳中求胜。
“老板说得对，咱们电影靠的是质量靠的是口碑，宣发什么的，有固然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
陈金笑道。
“你倒是挺看得开啊。”
林馨予冷漠道。
“不是看得开，而是对我的电影有信心。”
陈金似乎胸有成竹。
“呵呵。”
林馨予冷笑两声。
信心没看出来，你这脸皮倒是挺厚的！
“陈导。”
叶思佳嘴里含着一口奶茶，“我就欣赏你这份自信。”
盲目却又不自知！
做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再也合适不过了！
叶思佳心里笑嘻了。
“谢谢老板。”
陈金看了眼戏院大门，“老板，来都来了，要不进去欣赏一下我们公司的开山之作？”
“不用了。”
叶思佳摆了摆手。
笑话！
像这种增添票房的蠢事，哪怕只有一百多块钱，我又怎么会干呢！
而林馨予脸上同样也流露出抗拒之色。
虽然早就在试片会上就看了一遍，可午夜场的电影院，再加上又是清明节，让她看恐怖片，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可就有点遗憾了。”
正当陈金叹息之际。
戏院里突然涌出一大批人，明显是看完电影的散场观众。
三人刚想避开。
便在此时。
听得一个惊喜声音从嘈杂的人群中传来：“陈导演，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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