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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凉帝气哼哼的背影,皇子和群臣一起下拜。
三皇子秦潇略感失望:闯下这么大的祸,父皇竟然没有废掉太子?
大皇子秦毅和二皇子秦睿对视一眼,都打定了主意:太子虽然为父皇不喜,不过这储君之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自己也应该早点准备。
“呵呵,太子对范某多有误会,也怪不得他......多谢闫太师美言!”
范御史干笑两声,擦着嘴角的血,说话漏风,拱手要谢闫太师。
“哼,范御史,好自为之!”
闫太师懒得搭理范文成,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自顾自的扭头而去。
范文成看着闫太师缓缓远去的背影,脸上恭恭敬敬,肚子里却咒骂了两句:大家都是叛徒,你个老贼神奇什么?
闫太师和范御史虽然都是北莽卧底,现却是貌合神离,互相鄙视。如今为了对付秦云,这才暂时合作起来。
群臣闹哄哄的,陆续散去。
不少人认为,如今三皇子秦潇最有机会继承大统,应该趁早站队。
也有人认为,太子秦云于国有大功,凉帝只不过是想磨砺磨砺他,并没有下定决心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圈禁几个月,还得放出来。
不过,绝大多数臣子内心里都不喜欢秦云。
若是凉帝继续执政,或者三皇子秦潇继承大统,大家就可以不动刀兵,在江南温柔之地安心躺平,享受荣华富贵。
若是太子秦云继承大统,大概率会扛起“收复失地、还于旧都”的旗帜,集结大军,进攻北莽,再起战端,花钱如流水一般,群臣也就不能安享富贵了。
“唉,满朝文武,都是贪图富贵,得过且过之辈。擎天白玉柱,竟然无人扶持,如之奈何?”
陈学士等群臣都离开朝堂,独自一人站在大殿内,一脸意兴阑珊,心中满是孤独愤慨。
北莽部落,虎视眈眈,大凉君臣却安于享乐,不思进取,妄图通过和谈,见好就收,花钱消灾,岂是长久之策?北莽虽然被秦云打的伤了元气,却未曾伤筋动骨。休养生息,大兵一到,江南繁华富庶之地,岂不是又成瓦砾废墟?
事已至此,终究是无可奈何。
秦云在皇城司和金吾卫的押解下,乘坐一辆不起眼的乌蓬马车,车轮麟麟,朝北面而行。马车前后,各有数十骑护送。街巷两侧,还隐藏着不少皇城司的探子,暗中保护。
乌蓬马车内,秦云随着颠簸,身子晃动,揉着太阳穴,若有所思。
皇城司指挥使代雨农,一脸刚毅,坐在秦云对面。
太子身份尊贵,必须自己亲自押送,方能万无一失。
秦云的左右两侧,各坐着两个皇城司的高手。两人都是非常紧张,额头上满是细细的汗水。
“代指挥使,你们皇城司准备将本太子圈禁在何处?”
秦云笑着问道。
“殿下,金陵北门之外三里,有一处李姓富商的空宅子。请殿下放心,一应酒食用物,卑职都能备齐,绝不让太子受一点委屈。”代指挥使恭恭敬敬说道。
秦云冷冷的看着代指挥使:“皇城司既然是天子麾下的情报机构,就应该手眼通天,精细谨慎。闫松和范文成这两个老贼,正是北莽奸细,你们就不怀疑?”
代指挥使干巴巴的说道:“卑职唯陛下马首是瞻。陛下说他们是忠臣,他们就是忠臣。陛下说他们是奸臣,卑职立刻下手除掉他们。”
“唉,原以为是英雄,傀儡而已。”
秦云瞥了代指挥使一眼,慨叹一声,双臂抱在胸前,不再说话。
伴随着车子的颠簸,代指挥使目光闪烁,拳头紧握,指甲紧紧的陷入掌心的肉中......
却说易先生和袁轻衣等人留在驿站,心里忐忑,等着秦云的消息。
不久,有秦云随行的侍从匆匆忙忙跑来,传来了一个惊天消息:秦云在朝堂上拳殴御史中丞范文成,威胁闫太师,惹的凉帝龙颜大怒,喝令将太子圈禁。
“太子殿下,易先生怎么吩咐你的?能屈能伸四个大字,你是一点没有记住啊!”
袁轻衣心头一急,跌坐在椅子上,连连顿足。
易先生心里也急,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了,经验丰富,略一沉思,从侍从传递出来的消息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内容。
“只是圈禁?没有提废黜储君之位的事情?”易先生皱眉问道。
那侍卫连连点头。
“呵呵,若是太子之位尚存,可保无忧。天子虽然大怒,却未曾失去理智,没有贸然废黜太子的储君之位。如今金陵新都,几方势力虎视眈眈,太子手中无兵无勇,暂时圈禁,躲起来也好,免得被小人暗算。”
易先生微微一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被废掉太子之位的皇子,历朝历代,下场都不会好,不是死的不明不白,就是圈禁一生,变的疯疯癫癫。
秦云目前虽然被圈禁,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当然了,若是凉帝当真要对秦云不利,易先生也不介意召集鹤山派的门人,招揽一批江湖高手,将他救出来。大不了保着太子,远遁海外,自立为王罢了。
在皇城司众人的押解下,秦云进了李府,微微皱眉:院落里杂草丛生,荆棘满地,满目凄凉。
“送本太子来这里圈禁,是闫太师的意思?还是三皇子的建议?”秦云问道。
“陛下亲自嘱咐过的,说此地幽静,便于太子修身养性......”
代指挥使目光闪烁,似乎在隐藏什么。
“此间主人何在?”
秦云扭头问道。
“生意失败,十数年前就离开金陵了。”代指挥使恭恭敬敬回答道。
“呵呵,莫要骗本宫。金陵繁华,寸土寸金,这等大宅空在这里,早就被我那几个哥哥或某些重臣盯上了。之所以目前还空着,定有蹊跷,多半是闹鬼凶宅吧?”秦云的口吻是在开玩笑。
代指挥使的脸色却变了。
“殿下......怎知这里是凶宅?”
代指挥使的声音有些沙哑。
呱呱呱,几只乌鸦发出一阵聒噪,扇动翅膀,从院子里的大树上飞了起来。
“当真是凶宅啊?”
秦云的心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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