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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给养确实是个问题,单姝考虑后勤保证必须跟上去,当听到富阳侯庄志银是个肥鸭子,而且罪恶昭著,当即指派第一营、第八营、第十五营合力围歼庄志银。江和任伏虏将军,谢金锟任先锋,甫诸任军师,姜复肜、邵流云、冉红帆三人为参议。
战斗是从庄府后门打响的,原来是庄府佣人打开后门,将货物拉进去。事先埋伏好的人马一拥而上,攻进了庄府。庄志银的家将乌原喝醉了酒,外人打进来,他模模糊糊地起来,见到黑压压的人群吓得跌倒在地。沈秋芝敏捷地将他捆绑起来。乌原醉眼朦胧,见捆绑自己的还是个女人,气得连连往墙上撞。
严富根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说:“乌原呀,你再犟的话,我就拿把大锤将你的头锤扁了你!”乌原哭着说:“喝酒误事,我竟然被个女人捆绑了起来,偌大的侮辱叫我乌原羞愧难当啊!”严富根不管他,将他的头发扣到后背的绳子上,如此模样,乌原活像个河里捞上来的大虾子。
甫诸、江和、王福前三人打开庄志银的房间,很快将他绑缚起来。推到客厅前,江和大声说道:“庄府里所有人听着,手上不许有任何伤人的器械,一旦发现,当场打死,决不饶过。庄府所有佣人全部解放,来去自由。现在将老贼庄志银押到大街上处决!”
两个士兵将五花大绑的庄志银推到百货店的大街上,这里比较空旷。黑压压的人集中起来,气势随之显示了出来。江和手指庄志银宣判道:“庄志银他这个富阳侯,实际是只专门吃人的大老虎,早年贪赃枉法,后来借助庄立成兄弟的梯子爬上高位,气焰越发嚣张,横行无忌,刻剥佃户,欺压百姓,抢掠民女,大量囤积粮食,对抗正义之师,现在当众处死他,还永溪一方清净水土。”
刀斧手王四正要挥刀砍去,忽听到女声“慢”,王四的大刀停了下来。原来是马九妹来到,她说道:“庄志银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在这里处死,算是便宜了他。把他押到城隍庙那里,先审判,详细公布他的罪恶,然后处死。”
庄志银不肯走,说道:“我就死在这里,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马九妹冷笑道:“庄志银老贼,你还在想隐瞒你好多的罪恶,一死了之。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将这个死狗子押走,到城隍庙见见他的爪牙是怎么死的。”
城隍庙这里更为空旷,虽然没有将地面修得平整,甚至还有长草的地方。城隍庙南边有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地势也稍微高些,自然成为台子。台子上面已经有十六个女人,年纪大的显出老太婆的色彩,年纪轻的只有十六七岁,也有几个是美貌的少妇,她们全都局促不安。
五花大绑的庄志银被推到右前方,耷拉着脑袋。江和跑上来说道:“老百姓们,你们看眼前这个家伙,他名叫庄志银,他的粮仓有五六处,囤积的小麦、稻子高达六七百石,他就是一粒都不肯拿出来出售,分明是蛇蝎心肠。庄志银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你们看,他的老婆竟然有十六个,现在全部押到这里,与大家见面。”此时,全场叽哩哇啦起来,“他哪是个富阳侯,简直是个富阳王了。”“原来他是我们永溪的土皇帝呀。”“庄志银他是折磨女人的魔鬼。”“这家伙值得千刀万剐。”……
江和扬起手说道:“现在将庄志银手下的爪牙全部押上来!”好家伙,二十几个人全被捆绑起来,分两排站在庄志银身后,一个个神情沮丧。江和说:“现在请骠骑将军马九妹审判庄志银和他的爪牙!”
马九妹身穿大氅,来到台子中间的椅子跟前坐了下来,旁边是一张大桌,坐在北边的是司书郑碧芳,坐在东边的是缮写云洁,桌上摆放的是白纸和毛笔砚台。马九妹威严地说道:“将富阳相秦百财推到前边。”摘掉官帽,就是普通人的模样,顶戴束着头发,看上去像个文人,他就是富阳相秦百财。马九妹说道:“秦百财,你听着,你本是朝廷命官,可你却跟庄志银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事实上你已经成了他的狗头军师,出主意叫他囤积粮食,为将来反叛打下基础,……秦百财,以上所说的是不是事实?”秦百财顽抗地说:“不是怎么样,是又怎么样?你们这帮反贼,老天会惩办你们的。”马九妹大怒道:“这个家伙顽固不化,煮熟了的鸭子,嘴硬得很,拉到一边处死!”江和将死魂招牌插到他的后背,两个士卒把他推到右边,一个士卒取下他的死魂招牌。刀斧手王四手抓大刀,扬起来猛地一挥,只听得“咔嚓”一声,秦百财的头颅滚落尘埃。
长史章安被推了上来,下边的人齐声高喊:“砍掉这家伙的狗头!”马九妹说:“老百姓们,章安他有什么罪恶,你们推选一个人上来揭发,好不好?”马上就有人喊:“臧俊上去说!”随后众人喊成一片。
臧俊走上来说:“我叫臧俊。章安有一回走到临蒙巷杂货店,他见掌柜段德荣的女儿段丽红长得十分俊俏,当即对段掌柜说,只要他献出女儿,杂货店以后就不纳贡。掌柜说他唯一的女儿不能带走,他叫手下人将段丽红拖走。段掌柜反抗,他一脚就将段掌柜活活踢死。他见这里的南北货店生意火红,便要这个店十倍纳贡。掌柜吴为宝做的是小本生意,怎经得起这个重磅打击,很快就破产。……”马九妹大声问道:“臧俊控告的是不是事实?”众多人说“是的”,马九妹决断道:“将作恶多端的章安推到西边处以斩刑!”
牙将乌原被推上来,全场沸腾:“他是庄志银的刽子手,千刀万剐了他!”“乌原是庄志银忠实的狗腿子,手上有十几个血案。”“打死乌原这个活畜生!”……
乌原被处死后,马九妹拿过江和递过来的一张纸,说道:“下面我将押到这里的人名说一下,哪个是作恶的,就把哪个押到这前边审判。”人们听了,检举鲁从芳、王志越是庄志银的凶恶打手,两个家伙当即被推上前。十几个人控诉了他们两人作恶多端的罪行,当场处死。押在台上没有大的劣行的人,便予以释放。师爷寸地龙身上的绳索解掉,活了活身子,“勒得我一点都动不起来,唉,坏事做绝真的没好下场啊!”
江和对着十六个女人喊:“哪个是段丽红?”一个美貌女子颤抖地走出来,低声说:“奴家便是。”“你怎得到庄志银家里的?”“是被他家抢得来的,他家还打死了我的爹爹。”江和说:“段丽红,你现在脱离了庄家,请你跑到那边去,别怕,我们的人保护你。”女人便跑了过去。
“哪个是胡阿丽?”一个女人便出列,说道:“奴家是胡阿丽。” “你是怎么来到庄家的?”女人淌着眼泪说:“我家缴不起租,就拿奴家来抵租。”胡阿丽也站到西边来。
接着,祁玉娥、杭地秀、钱小罐、荀巧儿、朱阿宝、仲小兰、笮扣英、金秧兰、刘粉林、于巧红、申网扣等十一个女人都愤然地出列,诉说庄志银的罪恶。最后剩下三个婆子:大老婆杨宝莉一副鹰眼睛,眼角里有泪花,她额头裹着黑包头,颈项里挂着灰不溜秋的佛珠,腰有点弯,颤巍巍的;二老婆戈秋兰虽然额头结绷绷的,但她脸皮明显有些粗糙,低着头不知所措;三老婆王彩花梳的结巴鬏,老红衣裳,有些慌张。
马九妹大声说道:“将大坏蛋庄志银押到中间来!下面由郑司书宣读庄志银的罪状。”郑碧芳站起身大声宣读:“罪犯庄志银,男,四十二岁,大邱省文来县庄夹沟人。由于贪墨被革职后,投靠庄立成、庄立宝兄弟,自降辈分,奉承拍马,得以高升。想尽种种手段,将田亩扩大到两千三百多亩。盘剥佃户,不择手段。……过上了荒淫生活,本来就有三个老婆,却到处寻找美貌女子,强行纳妾。……庄志银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现当众处以斩刑,立即行刑!”
两人将他押到大桌跟前,江和随即将死魂招牌狠狠地插到他的背后,推到台子中间,一个士卒上去摘下他的死魂招牌。两人将他按下跪在地上,刀斧手王四挥下大刀,“咔嚓”一声,罪恶的头颅滚落在地。
庄家的粮仓打了开来,众多的马车装载粮食,浩浩荡荡的朝着山地里运送。刘元歆、寸地荣、丁韦根、柏正宽四个商户找到姜复肜、江和等人,要求留下二十石粮食给他们做生意。江和说:“姜大臣,我们不能把粮食全部运走,就依了他们吧。”姜复肜说:“这样吧,留四十石粮食给你们,这总归行了吧?”“好杀了,我们生意人这下有饭吃了。”四个商户喜出望外地说。
姜复肜、邵流云、冉红帆、江和四人商议。邵流云说:“现在清理了一下,庄府里粮仓有四百石粮食,起掉留给商户的四十石,余下三百六十石。庄志银在下面的粮仓是三百多石:洋陈镇八十石,武安镇五十石,华阴镇五十石,西岗镇五十石,扶民镇四十石,云冲镇四十石。”
江和说:“粮食重点向春归府运送,谈储藏粮食有这么三处:笔架山、韩山寨、小齐山。”冉红帆说:“照江车骑这么说,那就分四路人马运送粮食,具体数目还得姜大臣定夺。”姜复肜说:“谈运送粮食是大事,就是人手不够,分了四路就捉襟见肘了。但是这又是紧急任务,推迟不得。这样吧,江车骑你带一路,运送一百一十石,数量并不怎么多,但比较麻烦,永溪运五十石,武安二十石,华阴二十石,扶民二十石。你负担重了吗?”江和笑着说:“这有什么了不起,无非要奔四处。我不感觉负担重。”
姜复肜说:“我带一路,永溪这里运六十石,洋陈运五十石,西岗运三十石,总计一百四十石。我的任务没有江车骑重,因为西岗、洋陈距离春归不怎么远,尤其是西岗。”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冉红帆主事你从这里运一百石,送到笔架山坚壁起来;邵流云主事你也是运送一百石,但路程远了点,这就是韩山寨。”邵流云笑着说:“姜大臣,你分工明确,那我们就各负其责。”
冉红帆车队押送四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出了县城,即将来到恶人谷,忽地里冒出三十多人马,拦住去路。冉红帆问郑碧芳怎么办,郑碧芳说:“这是火良堃的人马,他们人多,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跟他们谈谈,看能不能有转机。”这时,对方走出一人喊道:“郑碧芳、冉红帆,原来是你们两位大姐押差的,你们弄了这么多的粮食,能否拨点给我们?”郑碧芳说:“孙采西呀,单寨主的车马你也敢劫吗?”孙采西干笑着说:“郑大姐,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何况我们龙头山黑龙寨也是单寨主的属下,她如今做了英皇帝,封我们的头儿为扬威将军、鹿王。既然这样,何不匀给我们一点粮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冉红帆说:“你们要多少粮食?”孙采西晃着头说:“四十石,就四十石。”乌峰说:“郑大姐、冉大姐,我们不拿你们为难,只不过要四十石粮食,我们给银子,好不好?”郑碧芳手一推,说道:“你们给银子?怕的是赊账的吧?别说得冠冕堂皇。可以给你们四十石粮食,不过,我要问你们,你们怎晓得我们运粮路过于此?”乌峰“哎嗨哎嗨”的干笑着,站在一旁的春九说道:“我们有人通风报信的呗。”“这人是哪个?”“啊,乌用,他是我们的鸿胪。”乌峰瞪了春九一眼,说道:“我们的斥候不止他一个,多得很的。”
眼看四十石粮食被人劫往龙头山,冉红帆心疼不已,“到嘴的食还被孙采西带人弄了四十石,费掉我们多少心血。”郑碧芳劝慰道:“拉倒吧,孙采西他们来的人多,而且有姜鸣、乌峰、春九等凶将,我们五个女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征如兰、征如芳、笮香丽她们三人一点武艺都没有。”
云洁、邵流云她们出了县城,来到孙家坡,忽地里冒出五六十号人马。一将骑马跃出,说道:“云洁大姐、邵流云大姐,我叫胡水平,是化龙山上的人,请问你们把这么多的粮食要运到哪里去?”云洁说道:“你是杨知府手下的将军,久仰久仰。我们的人马在笔架山,他们要吃粮啊。”
胡水平说:“我就不绕弯子,富阳侯他在我们绵阳镇收租的粮食,一年下来不少于八十石。化龙山驻扎的人马两千多人,实在缺粮,跟你们匀四十石粮食,今天走得急,不曾带银子,过几天送给你们,怎么样?”邵流云说:“我们被你们截留这么多的粮食,在主公那里不好交代呀。”对方队伍里走出一骑,这人是袁熙,吆喝道:“呔,我这柄大刀弄不到粮食,也不好交代!”
云洁笑着说:“你这位将军怎这么心急的呀,我们又没说不给你们粮食。但是,你们说话要算数,可不能对我们大打出手,那可不好。”胡水平说:“大姐,你放心,我们怎得会过桥把桥撤呢?”
丢下四十石粮食,马车继续往北行走。沈秋芝委屈地说:“化龙山下来的这帮人五王八侯,我们六个女人根本阻拦不了,姜大臣可要说我们女人办事不力。”云洁说:“我们在那帮强人面前,能把余下的六十石粮食运走,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谈对打只有我、邵大姐、你沈秋芝,至于冼六扣、姚罐子、朱云秀她们三个不会武艺。就是有一点我弄不明白,这帮人怎晓得我们运粮经过孙家坡?肯定有人向化龙山人通风报信。”邵流云摸着鬏儿说:“这个通风报信的会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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