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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书房一早叽叽喳喳说开了。“今日半夜三更听到远处有人喊救命,多惊人啊!我下半夜就不曾睡着觉。”郑碧芳心有余悸地说。金妙花说:“我睡的房间靠近大街,透过窗户望见火光里人影绰绰的。当时害怕得不敢出声,用脚踹聂双云,她胆大的,竟然站在窗子跟前向远处张望。”
云洁马上拉着聂双云的手,问道:“双云呀,你看到强人吗?”“是山匪,他们用黑布蒙住脸,窜上屋跑得穿穿的,手上拿着大刀,火光映照下亮霍霍的。”聂双云若无其事地说,“山匪虽然厉害,但毕竟是偷鸡摸狗之徒,镇上人齐声呐喊时,一个个惊慌而逃。”
郑碧芳说:“双云呀,你说得这么轻飘飘的,山匪如若跑到你跟前,那可要把你吓杀了。”金妙花说:“我家双云她见过山匪的,因为山匪经常到她家筹粮。”聂双云说:“山匪有他们的地盘,筹过粮的人家门口插一个三角旗子,其他地盘的山匪就不好再来抢劫的。否则,山匪他们之间是要打起来的。”
云洁撇着嘴说:“山匪哪还讲个什么信用?没得吃的时候就四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听说阴豸山南边山脚下一个姓余的人家被山匪杀了个满门,那境况可凄惨的呢。”黄子芹说:“据说杀余家这股山匪并不是阴豸山胡三,而是天平山天平寨扑天雕雷涌。龙头山有个大股山匪,头目叫耿成元,他手下有上百个喽啰。他的老三就是雷涌,耿成元说了他两句,他就负气上了天平山,看中了狼窝掌地势,就在那里建起了山寨。不过人不怎么多,二十多个人。”
金妙花说:“云小姐,黄子芹她怎晓得这么多的事情?”云洁说:“黄子芹他家爹爹嗜赌成性,不问什么人来赌钱,结果把个家底多输掉了。要不然,她黄家怎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到我家做下人?”黄子芹抹着眼泪说:“跟我家爹爹赌钱的就有个扑天雕,专门吃抵押大款的下局人。人家说他是个老千,不能跟他赌钱,我爹爹他就是不听人的话,最后还是掉进了他的陷阱,好端端的一个家庭被弄了个五流四散。”
钱春妹说:“雷涌这个山大王,我曾经看到过一回。粗壮个子,鹰眼睛,奔跑起来像条狼。我怎看到他的,我上山砍柴,不小心掉进了山洼地,爬不起来。雷涌听到我的哭声,当即跳下来将我送到家里,柴草叫他手下人背到我家里。我爹爹感谢他,说他是个义士,他快活杀了。事后,我爹爹说我不能蹲在家里,山匪反复无常,说翻脸就翻脸,到了真正翻脸的那一天,哪还有个你依不依的。穷人家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是送到大户人家做个下人,或许能有个出路,是好是坏,全凭女儿自己的造化。”
聂双云说:“我家日子本来要比一般人家过得好,就是因为阴豸山山大王胡三看中了我,说我双云有姿色,过两年就把我掳到山上做压寨夫人。我家爹爹妈妈急杀了,这就上了钱春妹说的话,我被迫上了金家做下人,好在妙花小姐待我不错,彼此处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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