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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三年的九月,离漠若伊再芸州相持不下,但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次,若伊投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
在长安这边,萧奕洵的心情最近也特别的好。首先是在西北一带的萧楚延,在与贺兰大军大战一场之后,逼退贺兰三军,让颜云许下约定,三年之内不再出兵靖朝,之后,便带着自己的尹清浅回到长安,进宫拜见齐黛莹,请求齐黛莹赐婚。萧楚延的婚事,一直也都是齐黛莹特别关注的,因为萧文禹的几个兄弟,只有萧楚延一人尚未完婚,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只不过常年征战在外,他的性格又比旁人冷淡一些,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一位正妃。这一次,萧楚延亲自开口请自己赐婚,身为太后,又算是萧楚延的大皇嫂,齐黛莹自然高兴的同意了,并于今年八月底,为萧楚延完婚。
在萧楚延娶妻的同时,还有另一门亲事,也让萧奕洵颇为高兴。安国公龙庭飞前些日子,认了秋家的一位姑娘为义女,赐名龙月兮。魏其侯世子吴忧对龙月兮是一片真心,本来魏其侯因为龙月兮的出身,一直不同意两人的事情。但是好在吴忧遇见了萧奕洵与龙家的少公子龙霁云二人。有了龙霁云的帮助,龙月兮现在一跃成为龙家的长女,龙霁云的姐姐,再由安国公龙庭飞亲自出面修书魏其侯,向其示意。
龙庭飞虽然已经很多年不过问朝政,但他身为当年太祖钦封的安国公,又是开国一干重臣中仅剩的几位之一,其地位与威望,几乎与永安郡王相持。魏其侯自己也对龙庭飞敬重有加,龙庭飞亲自出面,说明是龙家与吴家两家的联姻,魏其侯又怎么会拒绝,自然同意了这门亲事,并且将婚事定在了九月十八日。
为了龙月兮的出嫁,龙庭飞亲自从洛阳回到长安,主持婚事,而魏其侯也带着自己的儿子吴忧来到了长安迎亲。
想着自己原本出生风尘,这一生还不知道究竟会落个什么样的光景,就是自己认识吴忧之后,龙月兮也不奢望自己能够真的嫁给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上辈子行了什么善事,竟让她无意之中遇见了萧奕洵和龙霁云。这万年修来的福分,让她遇到了这样两个贵人,不但洗白自己的身份,还让一国的国公认自己为义孙女,让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到魏其侯府上,成为吴忧的正妻,这样的事情,龙月兮做梦也没有想过,如今,竟然成了真……
她自然不会忘记究竟是谁帮了自己,在长安安国公府,她从不敢自居身份,对待龙霁云也不敢以姐姐自居,行事依然小心谨慎,倒让向来潇洒惯了的龙霁云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龙霁云和萧奕洵的关系非常好,所以,偶尔,他也会带着自己一同前往豫昭王府。自己与吴忧的亲事定下来之后,龙月兮还亲自前往豫昭王府,向萧奕洵拜谢。萧奕洵只让她无需如此,毕竟是吴忧先对她有情,而自己只是送一个顺水人情罢了。不过,就算萧奕洵说的云淡风轻,像是举手之劳一般,可龙月兮却依然把这份恩情久久的记载了心里。
就在龙月兮出嫁的前一天,她与吴忧再一次亲自前往豫昭王府道谢。吴忧与龙月兮二人平日里表达的谢意已经够多了,见他二人又来道谢,萧奕洵实在哭笑不得,正巧,萧楚延和尹清浅一同来到了豫昭王府,就顺便一起用了一顿午膳。
用完午膳之后,萧奕洵萧楚延和吴忧三人,便在庭中的小凉亭中喝茶,而尹清浅则是听闻豫昭王府藏书很多,要去书房找一本医书,龙月兮便随着尹清浅一同去了书房。
三人坐了一会,听萧楚延讲了讲他与颜云的那场大战,之后,吴忧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对萧奕洵道:“对了,王爷,一直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回江南之后,向我爹追追问了他当初派人暗杀月兮的事情,但是我爹告诉我,当晚似乎是有两批人马暗藏在晴月楼。”
吴忧的话引起了萧奕洵和萧楚延的注意,当初在洛阳发生的事情,萧楚延都听龙霁云说过了,他剑眉一横,凝声问:“两批人马?就是说,除了你父亲的人之外,还有另一批人要杀龙月兮?”他停了停,眼里漫上了一股杀意,“或者说,其实那些人是来杀三哥的?”
吴忧摇头:“我也问了我爹,我爹也说不知道,另一批刺客还没有动手就走了,也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他看着萧奕洵,好心道:“王爷,索然不知那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你也要小心为上。”
萧奕洵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平静的就像这秋天纷飞的落叶那样宁静,他淡淡一笑:“我有何惧?这世上,能悄无声息暗杀我的人,只怕还不存在。我倒也想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恨我入骨,非得要我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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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龙月兮正帮着尹清浅在书房里找那本医书。本来萧奕洵便是爱书之人,秦婉词也不遑多让,当初这夫妻二人,一有空便会去寻着好写书来放在府中,萧奕洵书房的藏书量相当的可观。本来,尹清浅是想让墨香帮着自己一起找书的,但龙月兮说她有空,便一起来了书房,想到龙月兮明天就是要出嫁的人了,今日还在这里帮自己找一本医术,尹清浅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龙月兮本身也颇有才情,为人又和善可亲,尹清浅性格爽朗潇洒,二人也曾见过几次面,互相说过几句话,双方都颇有好感,一来二去,倒也熟了起来。
到底是萧奕洵的书房,尹清浅并不敢乱翻,只是到了医书这一块,看了看。龙月兮也帮忙找着,无意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中有两人,男子身着月白色的衣衫,拿着一柄剑,在遗嘱杏花树下练剑,杏花飞扬于他周身。而另一旁,有一个屋子,窗边坐着一名执书的女子,正笑着望向杏花树下练剑的男子。
龙月兮看到了这幅画,愣了愣,仔细一看,这杏花树下练剑的男子,正是豫昭王萧奕洵,只不过这身穿着朴素了一些,而这个院子比起豫昭王府,也朴素许多,至于这旁边微笑看着她的女子,龙月兮却认不出来,便出声问:“王妃,这幅画里的人,可是豫昭王和豫昭王妃?”
尹清浅回头,看了一下那幅画:“是,这是豫昭王和王妃当年一起在蘅承隐居的时候画的画。”
龙月兮对着这幅画看了许久,只觉这豫昭王妃的眉眼总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尹清浅看她对着那幅画出神了许久,笑着问:“怎么了?一幅画也看的这么久?”
龙月兮浅笑:“只是觉得豫昭王妃看上去有些眼熟,觉得奇怪,我应当从未见过豫昭王妃才是。”
尹清浅道:“许是你见过什么与豫昭王妃容貌相似的女子,所以觉得熟悉吧,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
龙月兮点点头,又看着那画中的人,叹了叹:“我曾想象过豫昭王妃的容貌,以为她必定是惊世绝艳,容颜倾城,否则怎会让王爷如此魂牵梦萦。今日看了这画,只觉得清丽柔婉,气质优雅,想来是这着笔之人,还是精髓未到。”
尹清浅听后,明艳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为何人人总猜想豫昭王妃容颜倾国倾城呢?这到底是看轻了豫昭王妃,还是看轻了豫昭王呢?”她走了过去,见龙月兮面有疑惑,继续道:“你不知道吧,这幅画,可是当今长安号称书画一绝的右相长子许承恩许大公子应了豫昭王的邀请,亲自前往蘅承画的。你要说他的画精髓未到,那可真就没人能画出那所谓的精髓了。”
右相长子许承恩,书画冠绝长安,就是在洛阳的龙月兮,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她没想到这画竟就是出自许承恩之首。尹清浅笑容婀娜,轻声道:“许多人不曾见过豫昭王妃,便以为豫昭王妃是因容貌出众而得豫昭王一片痴心。怎么,龙姑娘觉得豫昭王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么?”
龙月兮微微愕然,而后摇头:“豫昭王不是。”她复又看着那幅画,越来越觉得这画中女子的容貌和那种气质让自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倾城的容貌,却又让惊才绝艳的豫昭王如此倾心,龙月兮忽然对那个传闻的女子有了一份好奇之感,她复又问道:“那么,豫昭王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这个问题似乎当初纳兰媛姬也问过自己,豫昭王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尹清浅看想那幅画,看那话中女子温柔而带着几许调皮和羞涩的神情,淡淡道:“她呀,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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