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出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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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大数据？大数据大概就是临海市核心区某个大平层的书房里，就因为刚睡醒的少年最近用手机搜过几次小里巴巴数学竞赛，又在微信里经常跟教练谈起乔喻这个名字。
所以当他起床后，拿起手机随手点开D音，便看到了那个让人恼火的家伙在镜头前夸夸其谈。
然后默默的把三个视频都刷完，扯了扯嘴角，点开最后一个视频的DOU+页面，在付款界面输入了20000这个数字，随意的付了款，然后放下手机，打开了习题册。
大数据大概就是双庆市踢了半天正步，站了半天军姿的小胖子，回到家里洗完澡，舒舒服服的吃了顿饱的，然后钻进房间拿出手机打开短视频想放松一下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听完那些不着调的话，连喊了三遍“卧槽”。
然后果断点击了分享，打开微信一个个群聊，开始到处传播，以避免这让人听完感觉很不爽的东西，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大数据大概就是远在潇州的教授，正在看学生微信群里讨论的问题时，突然看到一个分享链接上有乔喻的名字，下意识的复制点开D音，看完之后皱起眉头思考这小子干嘛要找他打听十多年前是否认识麻省理工一个姓冯的留学生？
有故事！
大数据大概就是一部分心不那么干净的大龄年轻人看完视频后，心有不甘又骂骂咧咧的点了个红心；另一份部分甚至点开了评论区，想要留下点什么。
不过在万能的大数据安排下，评论区已经被许多乐子人刷屏了，槽点很多，造成各种吐槽特别分散。
“你金奖，你说的对！”
“你初中生，你说的对！”
“见识了，这绝对是麻省理工在华夏被黑的最惨的一次。顺便说一句，星铁一中这么抽象的吗？学生接受采访竟然都不需要提前背词儿的？”
“哈哈，星城人很懒，所以懒得搞虚的。”
“史上最无辜的两个银牌得主，乐了！
“麻省理工：以后上课都不许拍视频！”
“江城大学数学系在读表示说的很对，会说话下次多说点！”
“太帅了，我们星铁一中的骄傲！”
“金奖不重要，有没有冒犯人家不重要，我们自家培养的孩子能有这个自信很重要，给乔喻点赞。”
“狐网骂骂咧咧的退出群聊。”
“乔喻原来是我们兰老师发现的啊。兰老师是我们高二的数学老师，还带奥数班，的确人很不错，而且水平挺高的。”
……
总之视频放出去后，借着昨天小里巴巴竞赛名单被全网爆炒的风头，的确火透了。
像星城晨报这种地方官媒发布的视频，许多其他地方官媒大都是打个招呼就直接用上了。
在大数据的助推之下，华夏金奖初中生点评麻省理工的词条甚至一个下午便直接攀升到了社会热榜前三。
对于星城晨报的新媒体部门来说，这绝对是极为亮眼的业绩。
一次性差不多把半年的KPI都完成了。
唯一可惜的大概是乔喻在学术界的影响力的确还没那么大，起码这话大概率不会让大洋彼岸那所知名大学正视。
当然这才是正常的。
别说回应了，麻省理工真有人出面谈乔喻，那都是输。
星铁一中也跟着又火了一把，张校长当天就接到好几个上级部门打来的电话，当然大都是褒奖的。
甚至还有上面的大佬专门问起了兰杰的情况。
这对于兰杰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起码名字被上头记住了。
至于负面影响，可能有，但张铁军觉得都在可控范围内。
事实证明，在一个大家都已经厌恶了官话套话的时代，一个还没上高中的学生，在镜头前说些诚挚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起码负面反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恰好相反，绝对大多数人都是以包容的心态看待乔喻的访谈。
当然也有骂的，平台就出手直接给删了，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
很多时候未成年还真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不过张铁军也决定了，以学校即将开学，需要正常开展教学工作为名，帮乔喻把接下来所有的采访邀请都给婉拒了。
现在学校的名声已经足够大了，继续炒作，只会消化不良。
当然这对于乔喻也是一种保护。
适当的曝光能激起孩子的荣誉感，但过度曝光只会耽误学习。
尤其是接下来省级数学联赛马上就要开始，张铁军还真怕网上的热议影响了乔喻的状态。
小里巴巴国际数学竞赛名声再大，专家组成员再专业，也属于民间自发举办的一项非正规赛事。但全国中学生奥数竞赛则是官方承认的竞赛。
在他的任期内，有一位孩子拿到了IMO金牌，这可是能吹一辈子牛逼的事情。
……
乔喻的访谈视频爆火后，除了星铁一中外，还有些奇怪的东西被意外带火了。
比如，代数数论小数屋。
当年这个论坛的初创者，之所以要给论坛取个如此小众且拗口的名字，大概就是希望能充分利用互联网的开放性，省下不少麻烦，又不至于被太多人无聊的人打搅。
但被乔喻说出来，总会有些无聊的人想要去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效果很好，最高峰同时在线人数只有几百人的小论坛，瞬间迎来了一波流量高峰。前面的人还能进去瞅两眼帖子标题，甚至还能点开注册按钮，然后就被密密麻麻的选择题给震撼到了。
再然后整个论坛就崩了……
但不要紧，想要注册论坛必须完成的选择题，也被网友们放了出来。
好消息是所有题目都是单选，坏消息是，单选题被论坛这帮出题人玩坏了。
比如有人就在网上贴出了这么一道小数屋申请资格题。
若正无理数α和β满足 1 /α+ 1 /β= 1，以下数列既无重复又无遗漏地包含了所有的正整数，数列是：
A：{nα∣n∈Z+}∪{nβ∣n∈Z+}；
B：{n∣n∈Z+}；
C：{n+n2∣n∈Z+}；
D：{1/2(n(n+1))∣n∈Z+}；
E：{n(n1)∣n∈Z+}；
F：每个正整数加上它的平方；
请问本题的正确答案是：A，只有A正确；B，只有B正确；C，BDE都正确；D，AB都正确；E，只有D、E正确；F，以上数列都正确。
显然这种题真不算有多难，但真的很贱！
类似这样的题要做五十道，且需要在三十分钟内完成，错题不能超过五道……
一众数学爱好者败退，又却吸引了更多的数学爱好者想来挑战下自己的软肋，然后小破站就在互联网一波又一波浪潮的冲刷下，艰难的生存着。
具体表现就是大家这些天想要登陆论坛变得极其困难，于是各个数论群聊里一堆的抱怨。
“那个高中生真是够了！”
“崩溃，导师给的问题还在论坛里挂着，我现在根本登陆不上去，想删都没法删。万一被导师心血来潮也进去看看，发现我竟然跑小数屋里求助，肯定死定了。”
“别急，你登陆不了，你导师肯定也登陆不了。”
“哎，那个乔喻在论坛装装逼也就罢了，装完逼还把论坛搞崩掉，我建议数学界大佬一起出面封杀他！”
“封杀？我导师今天把乔喻夸上天了！还说他的判断太准确了，麻省理工的数学教学就是的确就是一坨。还让我们向他学习，要有他那样的鉴别跟学习能力。”
“哈哈，懂了，下次有人采访我，我一定要说咱们双旦大学数学系吊打一切，普林斯顿来了都是弟弟！”
“首先，得有正儿八经的媒体愿意采访你！”
“+1”
“+2”
……
群聊止于排队。
抱怨归抱怨，事实证明当人试图黑某个具体的东西时，用踩一捧N的方式效果极好。自然会站出许多人为其辩经。
如果乔喻只说麻省的数学烂，大概只会招惹很多不爽的人出来辩论。
但乔喻顺便列举出一堆的国内外高校的数学学科要比麻省强，是真有很多人觉得这孩子说的太对了，甚至引为知己。
当然对于乔喻来说这些并不会造成困扰。
他爽了就足够了，外界就算闹得把天捅翻掉，也有星铁一中门口的保安大爷用尽全力的保护他。
是的，对于乔喻来说，完成了采访后，就已经回归了正常生活。
星铁一中高中部的安排是8月23号到31号军训九天，比初中要多三天。
9月1号报到并召开高中部的开学典礼，二号开始正式上课。
大概是不少自媒体打听到了学校正在军训，所以这段时间星铁一中大门口快成网红打卡点了。
毕竟万一能拍到乔喻，随便采访一个一、两句，流量不就来了嘛？
这时候就显出门口保安大爷经验丰富有多么重要了。
瞟上几眼就能把闲杂人等跟还在家长区分开来，然后开启大嗓门驱离模式。
别看学校门口的保安大爷已经五十来岁，明显物理战斗实力不强。
但保安室里的电话具备强大的召唤功能，按个快捷拨号，不到五分钟最少两个身着制服的叔叔开着闪灯的车抵达现场。
一般到这个时候，闲杂人等就已经被驱散了。
如果还不识相，接下来车身上印着特字的闪灯车也会即刻过来。
张铁军早就考虑到了这些情况，早早就跟学校联动的相关部门打过了招呼。针对学校安全这块，星城作为省会城市，还是很上心的。起码每天上下学的时候，门口都会有执勤的叔叔全程守护。
好在伴随着军训的进行，互联网上关于乔喻的热度也在逐渐消退。
也就只花了两天功夫，伴随着门口保安大爷吼得喉咙都开始变得嘶哑，开始吃起了金嗓子喉宝，已经没什么人还想着要在学校门口堵乔喻跟其他同学了。
所以哪怕乔喻这段时间属于网络风暴正中心的热点人物，生活其实也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也就是每天军训的时候，会被班主任跟教官额外照顾，时不时会在私底下嘘寒问暖的，甚至特别招呼。比如乔喻在队伍里排在最右边，站军姿的时候教官往往会有意无意的让右排能够在树荫下。
除此之外同学们看他的眼神也不太一样，聊天的时候，总会有人一不小心就蹦出一句大神；围坐在一圈休息的时候，教官提议大家展现才艺，班上总会有一群女生起哄让乔喻主动站出来，先给大家来一个，打个样。
乔喻只觉得不堪其扰。
虽然其实他才艺挺多的，但大都不便展示——比如如何培养身边的同学心甘情愿的叫爸爸。
好在被拉着唱了几首歌后，大家渐渐便放过他了。
家里这边未来也能也轻松了不少。
随着军训的结束，夏可可也已经确定1号开学之后，就要开始习惯高中的住校生活了，寝室都已经分好了。
新宿舍楼的六人寝，老夏跟刘璐专门去看了，回来逢人就说长君本部的环境好。还顺便给小区里的同事们科普星城本地有房的，如果想在长君本部住宿，必须得进理实班才行。
当然这是在夸长君本部的环境，还是在夸自家闺女考上了长君本部理实班，就是听者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反正不管大人抱有哪种心思，乔喻都是挺为夏可可开心的。
不过夏可可选择住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长郡中学高一阶段晚自习下课时间是十点二十。
从铁路小区到长郡本部不堵车的情况大概都要二十分钟，但因为学校在星城最热闹的地段，很难不堵车。选择坐公交、地铁则大概要半个小时。
这个时间点别说楼上了，乔曦都不太放心夏可可一个人回家。
加上老夏跟刘璐在车上经常几天回不来，总不能让老人家每天接送，更别提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七点半就必须到校，所以住校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不过对乔喻来说，夏可可住校挺好的。这样等到开学后，晚上就不会有人突然跑来“砰砰”敲门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名校里的学习氛围摆在那里，真开学了，大家在学习上你追我赶的时候，大概率也没空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总之对夏可可能凭自己实力进入星城最好中学最好的班里学习，乔喻还是非常满意的。
让他不太满意的是，就要结束军训前两天，张校长一大早突然又找上了他。
“乔喻啊，一号的新生典礼，学校决定由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你这两天把稿子准备一下吧。”
“不是，张校长，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就别让我发言了，我在学校都呆不了几天的，还是把这个难得的机会留给其他同学吧。”
“哎，本来我也不想勉强你。你们班主任也的确找了其他不少学生谈话，比如你们班的姚沁昕，但大家都觉得有你在班上，压力还是太大了。所以综合考虑还是希望由你来做新生代表。”
乔喻看着张校长，没做声。
这个理由有点哄小孩子的感觉了。
乔喻根本不会相信班主任一定要求班上某个积极分子做新生代表，他们会不同意。
“好吧，其实也有别的方面的考虑。你想啊，新生大会这种事情，肯定要在学校公众号里发些图文的。政教那边的老师都觉得还是由你做新生代表比较好。
你想啊，以后你成长起来了，在华夏数学界成了大名人，这次新生大会的视频跟照片那不就成了经典吗？以后能反复拿出来用的，也算是给母校留点纪念嘛。
我之前就说过，像你这样的帅小伙，就该多在镜头前面露露脸。而且这事你本来就是擅长，对吧？”
说完，张铁军亲切的抬起手拍了拍乔喻的肩膀，以示勉励。
张校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考虑到学校之前答应他的一揽子奖金，乔喻觉得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
于是点了点头问道：“那我这还要军训，演讲稿能不能学校准备啊？”
张铁军看了乔喻一眼，语气愈发亲切了：“演讲稿当然是你自己写了！学校也不是不能提供，但让老师来写的话，你不觉得匠气会太重了？没有意义啊！
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年轻人，本就是最有想法的年纪。我还是上次那话，你大胆的写，大胆的发言，有我帮你担着。不过写好了还是得给我先看看。
再说了，你可是中考作文满分的选手，写个演讲稿还不手到擒来？这样，接下来两天军训我做主给你放个假，你的任务就是在家里把新生代表发言的演讲稿准备好就行，如何？”
乔喻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其实我还是更愿意跟同学们一起参加军训的，毕竟都是一个集体应该同甘共苦。但为了能写出高质量的新生发言稿，不给学校丢脸，最后两天军训我也只能不参加了。”
张铁军笑了，再次抬起手拍了拍乔喻的肩膀。他有点迷上这种感觉了，总觉得现在不多拍拍，以后能这么拍乔喻肩膀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毕竟才十五岁，智商情商都这么高，还可以如此不要脸的学生，只能说前途无量！
换了个学生，张铁军还怕年少得意太过轻狂，未来刚则易折，但就乔喻这种海绵体质的，他只会担心这小家伙吸进去的墨汁太多，不小心漏出来一点，都能把环境给染黑了。
“行，你赶紧回家吧。记得演讲稿写好了先给我看一眼，嗯，三十一号晚上十点之前要发给我啊。”
“放心吧，张校长，别人交代的事我不一定上心，但您交代的事情，我保证完成任务！”
张铁军听到这句话，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然后很自然的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对准乔喻，说道：“来，重说一遍，留个记录。我希望这个好习惯，你最少能保持一年！”
“哈哈，张校长，您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不不，不是幽默，我认真的。你赶紧的……”
……
乔喻还是觉得张校长太幽默了，是真逼着他把那句哄人开心的客套话又说了一遍。
这也让乔喻开始警惕。
未成年不要脸是有优势，但前提是成年人得稍微让一下，如果他们也开始不要脸，还真拗不过了。
解决方案还是有的，在他有绝对的实力说不之前，下次再说这种客套话，一定要趁旁边有人的时候说。而且得是让这些阿叔、阿伯有所顾忌，拉不下面子的人。
这种周围没人的时候，还是少点客套多点真诚为好。
回到家，乔曦很意外，看了眼外面，好好的艳阳天，不由诧异的问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军训？”
“是的，因为你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让学校非常重视。所以校长决定给我放了两天假，让我能安心在家里准备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演讲稿。”乔喻神色肃穆且认真的解释道。
乔曦想了想，问道：“上次来家里那个姓张的校长？”
乔喻一边换鞋，一边点了点头，说：“是啊！”
乔曦评价道道：“哦，那是只老狐狸，从他那双眼睛就能看出来，明明很精明，还喜欢装傻。”
乔喻一屁股坐到了乔曦身边，诧异道：“你还懂看人？”
“呵……我只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而已。”乔曦笑了笑，强行解释了句。
“其实他人还挺不错。”乔喻回了一句。
抛开一些恶趣味不谈，乔喻觉得老张的确挺不错的。否则的话，他压根不会理会今天这种无理要求。
“不冲突，说明他是只还不错的老狐狸。”乔曦淡然应道。
抬杠是两个人之间极为正常的沟通模式之一，谁先恼火谁就输了。
不过乔喻懒得在这件事上跟乔曦争论，拿出了手机，准备看看微信。
这个动作让乔曦突然拍了下脑门，说道：“有个事差点忘了跟你说了。”
“嗯？什么事？”
“昨天你睡觉后，有个人打了我这个号码，说是微博的工作人员，问我你有没有使用他们的产品来着。不过听他的意思，不管你有没有使用微博，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二十四小时随时联系他，他可以帮你做个什么蓝V认证。”
“骗子？”乔喻探究的问了句。
乔曦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如果是骗子，显然我一个人更好骗，他不会一直暗示我可以把你给叫起来，他直接跟你说。对了，你昨天怎么睡那么早？刚九点就睡了？”
乔喻闷闷的说道：“亲爱的妈妈，军训真的很累的！你没发现这几天可可都下来少了吗？对了，你注册过微博吗？”
乔曦干脆的答道：“没有，我注册那玩意儿干嘛？我又不追星什么的。”
乔喻想了想说道：“好吧，手机给我，我回过去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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