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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不记得到底过去了多久,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大街上了,这时候还下着细雨,混沌之中,我很是疑惑,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车水龙马的世界,完全是陌生的,全是一张张陌生人的脸。
再看看自己,赤条条的,身下就罩了块破布,而且还是用一根破麻绳捆着的,身上更是披了件破芭蕉叶做出的简易上衣,头上罩了一个小破竹筐,好歹也罩顶破草帽也行呀,不明白,到底是我的哪只手,又从哪个地方捞来个破竹筐罩脑袋上了,我对先前发生的事几乎都忘记了。此时的我,比犀利哥还要落魄——
我又在大街边坐了一个下午,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是第几次这样坐着,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看着来往的车流和人流,似乎在思考和寻找什么,就是想不明白,我怎么就落地成丐了!所谓的南帝北丐东邪西毒,我这是北丐呢,还是南丐?
直到夜里,我才发现,一入夜,这个小县城还是大城市什么的,就冷得厉害,就这天气估算,也就六七月的夏天呀,这时候我才忽然想起,这应该到了北方某个小县城了吧,我已经想不起来,之前我好像还在南方炎热得要冒烟的城市呀,怎么就一溜烟跑这鬼地方来了,这无亲无故的,就直接成了丐帮北方某分舵了。
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更要命的还是冷得直打哆嗦,我得先找点吃的吧,在这县城里,我总不可能找不到一点吃的。
于是沿着街边,到此寻找呀,先是一个橘子,然后又是小半杯奶茶,而且还是珍珠奶茶,我想也不想,直接就填了肚,就这落魄的情况,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哪怕是苟活也行。
越是入夜,冷得越厉害,还好我在街边捡到了一口破尼龙袋,就地上的碎玻璃,直接给自己弄了一件尼龙大衣。用碎玻璃把尼龙袋慢慢割开,然后再开三个小洞,一个是让自己的脑袋露出来,两个让自己的两只手能活动自如,然后又在街边捡了根破鞋带,好当成腰带束在腰间,这样自己的身体才算暖和了不少,剩下的就该找个地方先睡上一觉,明天再继续。
看了看偌大的县城,我陷入了茫然,可自己求生的本能告诉我,我要活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吹了多久的冷风,最后我才在一座小桥下,找到了安生之地。桥墩下还有几个小平台,而且我在那发现了一块破红皮木板,是那种合成的木板,虽然已经有些破败了,可勉强还能用,也就将就当成隔风挡板吧,不然这冷风嗖嗖的夜晚,我是没法安静入睡的。
我找了个风少的角落,用几块破石头断砖,把木板竖起,当做挡风板,这才缩在木板后面,将就的先过上一夜再说。
可我才坐定没几分钟,耳边就响起了乱嗡嗡声,一群黑黝黝的蚊子,就像一架架耀武扬威的轰炸机一样,就已经在我的脑袋上盘旋,时不时脚上和手上就被咬上两口,顿时就疼痛瘙痒难耐,直让人叫苦不迭,看来这一夜还真是没法过了。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桥墩对面来了个消瘦的身影,微微驼着背,手里提着一大串东西,背上又背着各种大包小包的,然后也在对面安顿了下来。见他一阵忙碌,很快就在桥底下升了堆篝火,看着那暖暖的篝火,我陷入了一阵沉思,似乎很是似曾相识呀,就是想不起来为何我对这篝火有如此强烈的亲切感,也许仅仅只是现在自己冷得瑟瑟发抖罢了。
那身影又从他那堆东西里,摸出一个破铁罐,很利索的就到河里打了水,然后放在火上烧。看那消瘦的身影,估计是个小老头,过了有半个钟头吧,他才摸出一点吃的,好像是几个破馒头和白萝卜之类的,然后就这煮开的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看他那吃相,可把我馋得不行,日子过得比我富足多了。
吃饱喝足之后,那小老头又从自己的裤袋里,摸出一个破烟斗,又好像抓了几片烂树叶还是烟叶的,独自悠然自得的抽了起来,边抽还边哼着曼妙的小曲。
“我手持钢鞭将你打,打死你个活王八,打得你皮开肉绽嗷嗷叫呀——”
听他这么一破嗓子一吼,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我怎么感觉接下来就要有一支沾满辣椒盐水的铁鞭,就要往我身上招呼,吓得我缩回脑袋,不敢再看。
没想桥墩内头的那老头子猛的笑了起来,笑着就直接扔我一馒头,我反应不急,正要伸手去接,没想大馒头是接到了,可我也掉进了水来,硬生生喝了几口臭水呀,吐得我肠子都要断了。
还好那水并不深,只到了我的大腿,不然我可就要倒霉了。
见我一副落魄样,老头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扔给我一根长竹竿,把我拉到他的篝火前,我这才免了一场忍饥受冻。
我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惨兮兮的了,还好老头子是个大方之人,要是遇到一个冷眼的,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故呢。
开始老头子还乐呵呵的,可看到蹲在地上烤火的我,脸刷着一下子就变了,他惶惶不安的打量我很久,似乎欲言又止,见我身体暖和了不少,这才把水和吃的递到我的面前。
“小伙滋,何方人士,怎么流落到此呀!”小老头慢悠悠的说道。
小老头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怎么这老小子的口味,我怎么好像在哪听到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面对他的询问,我也只能摇了摇头:“不知道呀,我也记不起来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之前我好像住乡下的,那里都是草呀树的,还有绿幽幽的小河,那水可比这好多了,还可以直接喝呢!”
我也不明白,我为何要说这样的话,说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老头,又是满脑子疑惑,然后脱口而出:“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呀老人家,就是想不起来了!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哪有自己不记得自己的人呢,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老头子爽朗的笑声响起,说着不禁摇了摇头,他这话让我感觉很是玩味,想来我确实是失忆了,可问题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更不明白,我怎么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了看那小老头:“你说的应该没错,可我也已经记不得了!”
正说着,我的脑袋突然一疼,手中的馒头和水,都跌落在地上,我急忙去挠自己的脑袋,然后又使劲拍了一拍,这才让自己的头舒服了点,之后这才很抱歉的捡起地上吃的和洒了一地水的铁罐,把馒头吹了吹,又放到嘴里,继续吃了起来,铁罐了还有点水,也将就把剩下的一点水喝完。
“不碍事呀!”老头子说着又从他那堆杂物里,摸出了一小半瓶纯净水,递到我的手里,“这水干净点,虽然也是别人喝剩下的。”
老头子这话说得很委婉呀,很是顾及我和他现在落魄的身份,我也毫无顾忌的接过他递来的水,拧开瓶盖,抿一了一小口,然后又见小老头在自己的破裤子上擦了擦手,神神秘秘的摸了摸自己的裤袋,摸出了小半包烟,抽出其中的一只递给我,我就很自然的伸手去接,就着篝火,点了起来。
还以为他是从哪弄来过期或是被雨水淋过的香烟,没想抽起来还很顺喉,而且还有股淡淡的雪茄香气,我这才看了看烟的皮壳,这烟的外皮是一棕褐色的,我又是一阵纳闷,嘀咕道,这烟我好像在哪抽到过——
老头子嘿嘿一笑:“这烟可不便宜呀,这叫狮牌小雪茄,虽然装了过滤嘴,可整只烟,都是好烟叶弄的,平时我都不舍得抽呢。”
这烟果然了得,抽了几口,我就感觉神清气爽,一扫阴霾呀,一股淡淡的清香,泌人心脾,这烟可是有钱人才花销得起的呀。
“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在外漂泊了几年了?”才一相识,我是不能询问太敏感的事情,深怕一有什么说不对的地方,就惹了人家不高兴,毕竟现在小老头是一片好心呀。
老头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搞得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记住我又有何用,实不相瞒,本人弓字张,天口吃月的天,不知道你可识得呀?”老头子还是神态自若慢悠悠的说道。
我思虑了很久,这才明白他说的名字是张吴,这必然是老爹张姓,老妈吴姓了,可这名字念起来很拗口呀,好歹也要加上一个字才行,比如说张吴忌,这都成了屠龙记里的男主角了!
“老人家,你这名字很别扭呀,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说过,总是想不起了……”我的脑子混沌得不行,情不自禁又是摇了摇头,“看来我把很多事情都忘了,指不定过两天,也把老人家您给忘了,我这脑子十有八九是坏掉了。”
“年轻人,看你眉清目秀的,不像是流落之人,倒像是失去了记忆被迫浪迹天涯啊!”
小老头这话说的,很有水准呀,这倒像是我才是流浪之人,他倒不像是流浪的,好像是暂时来体验民间疾苦的。
“我也实在是记不清很多事情了,好像把自己所有的过去都遗忘了,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自己的本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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