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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升空起,万道霞光显。
那先前不停叫嚣的小法老,竟被一道剑气压得眼皮儿都不敢抬一下,且还在大声呼救,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
这突如而来的变化,对于观众而言,那自然是惊喜万分的。看热闹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个跌宕起伏嘛?
“卧槽,守岁人的稀有挂不住脸了,出手了。”
“太猛了,连挑四人的那个家伙,竟然被一招压住了。”
“干起来,大点干,往死干。多躺下点人,我就地建个火葬场,进军服务行业。”
“上次守岁人抢清凉府名额,这才过去多久啊,那神明系就二阶了?这也太快了吧?”
“不然怎么叫稀有呢?”
“……!”
现场观众的激动情绪被点燃,都紧盯着十字街头议论纷纷,心里也期待着这场突入而来的“星门揭幕战”,能再次升级,推向高潮。
不过随着议论声越发激烈,现场却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高手再入场。
那托剑而起的守岁人稀有,似乎只一招就镇住了场子。
周边逐渐安静,任也站在人群中,右手微微抬起,用意念操控着人皇剑,声音充满不耐地再次喊道:“人呢?还躲在耗子洞里暗中观察啊?!”
喊声四散,现场安静了片刻,还是无人回应。
“唉。”
任也叹息一声:“给你看,你又不敢看了,连自己养的狗也不要了?”
他声音慵懒,却充满了嘲讽之意。
对于任也而言,他此刻出手了,那自然是希望对方能接住的,不然就真的算着了对方的道了。
这个小嘻哈明显是个下等马,他跳出来,就是为了要看自己的底。虽然任也采用的办法是,一剑将其秒掉,压住,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诸多神异和底牌,但毕竟还是出手了,是按着对方的算计来的。
再加上,郭岩,姚哥等四名守岁人,等于是因为自己才受牵连的,这让他有点愧疚,有点窝火,感觉很不解气。
想到这里,任也在心里冷笑道:“不出来?老子就不信了,你们还真能不管这嘻哈小傻子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双眼盯着小法老道:“既然牵着你的人,不愿意出来,那我替他教育教育你。五个字:嘴不好,剁之。”
“翁!”
任也隔空勾动手指,轻轻前探。
半空中,凝聚的剑气突然抖动起来,射出两道光芒。
地面上,被浩然剑气压住的小法老,瞳孔急剧收缩,再次大吼道:“川哥,救我,救我啊……!”
“噗!”
一道剑气从左至右的在小法老两腮穿过,当场血流如注,牙齿尽数崩碎,声音戛然而止。
这剑气,并未直着射入小法老的口腔,不然他将当场表演一个“深猴一剑”的绝活,脑袋都要被洞穿。
可即便这样,口腔也遭受到重创,丧失了语言功能。
另外两道剑芒落下,一左一右,射入小法老的两膝髌骨。
“噗噗!”
血雾暴起,直接洞穿皮肉与骨骼。
剑气掠过后,竟凝聚不散,重新归位。
“呜呜……呜呜……!”
小法老跪在地上惨嚎,表情扭曲,却喊不出话来。
任也淡淡瞧了他一眼,再次轻喊:“挑明说了吧。灵修会搭台,非得逼我唱戏,现在老子上来了,你们人呢?十息不出现,这条狗我牵走。日后别动不动就叫,你们声音挺小的。”
话音落,任也操控着剑气,猛然一拍小法老后背,对方当场在地面翻滚数圈后,砸入了守岁人队列。
“呼啦啦!”
杨南等人瞬间心领神会,一拥而上,将其彻底控制住。
“真TM废物啊。挑衅的是你,人家接招了,你又不敢出来,被打脸有瘾?”
“完了,灵修会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散了,散了,这么骂都不出来,估计是铁了心的要当王八了。”
“说真的,你要不敢SOLO,那搞这一出真的挺没必要的。”
“……!”
原本很兴奋的观众们,见任也把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也依旧没人跳出来入局,这心里都很失望。
尤其是混乱阵营的玩家,感觉脸上无光,甚至很沮丧。因为灵修会在阵营内的地位,一度是图腾式的,远超铃铛会、路边狗等组织,只不过近些年愈发低调了而已。
人群骂骂咧咧的即将散去,而滨海酒楼二层内,气氛也是非常压抑。
“师兄,你真不下去嘛?”
“对方都骑脖子上拉屎了!”
“你还玩啊?”
“……!”
六名身着黑白色统一长袍的玩家,此刻已经将那名玩手游的青年给围住了,表情焦急,言语激动。
尤其是川哥,他攥着双拳,额头青筋暴起地吼道:“师兄!那个守岁人这么叫嚣,咱一点反应都没有嘛?这不是你们之间的事儿了,是阵营脸面问题!”
他这话一出,那一直低头玩着手游的青年,才缓缓抬头看向对方:“不是,你要试他嘛?现在他接招了,你倒是下去解决啊。”
川哥听到这话,脸色紫红,却无言以对。
旁边五人,虽然见这位大师兄脸上泛着笑意,但心里已经能感觉到,对方情绪里的不满了。
“去啊,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大师兄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手机,很敷衍地扫了川哥一眼:“你敢引他出来,那自然有应对他的办法啊。去吧,我们看结果。”
川哥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地回:“师兄,我确实很难战胜他,但我也是好意……我是想帮你看看他的底。”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话是什么嘛?”大师兄玩着单机手游,低头道:“那就是违背他人意愿去做事儿,回头还要说,这件事是为你好。”
周遭五人不敢插话。
川哥犹豫数秒后,盯着大师兄的脸颊说道:“我……我错了,下回不这样了。”
“嗯。”大师兄用鼻子哼了一声,依旧没动。
沉默,短暂的沉默过后。
川哥表情极具挣扎后,竟咕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喊道:“我真错了,师兄。请你帮我救回来小法老,守护我灵修会的名誉。”
“唉!”
这时,大师兄才长叹一声,表情很轻松地摸了摸川哥的脑袋:“你看你,都是师兄弟,你跪下做什么。起来吧,我去试试,不过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打过他……他的剑气我感受到了,很强的。”
“多谢师兄。”川哥低头行礼。
大师兄小心翼翼地收起心爱的手机,迈步走到窗口处,本想从二楼直接潇洒地跳下去,完美入场,但他探脖看了一眼,却谨慎地摇头道:“算了,算了,太高了……站不住会很尴尬的。”
说完,作为一个二阶玩家,他竟然选择从楼梯正常地走下去。
“……!”
其余五人无语。
川哥从地面上爬起来,表情有些难看。
其他人没有多跟他说话,仿佛赞同大师兄的反应,只迅速冲到窗口,向外面看去。
……
十字街口,外部人群正要散去。
大师兄从滨海酒楼正门走出,站在阳光下,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大喊道:“那个用剑的守岁人兄弟,我受人之托,咱们SOLO一下呗。胜败无所谓,就是热闹热闹。”
他并未用力吼叫,声音却如广播喇叭一样扩散,传进了这条街道上每一位玩家的双耳之中。
守岁人队伍中,任也立即抬头看向滨海酒楼正门,见到了大师兄的真容。
他看着是与任也一般大的年纪,身着一袭黑白相间的古装长袍,很宽松,胸前正中央的位置,还绣着一个“灵”字。
大师兄的身材略有些单薄,皮肤很白,五官秀气,长得蛮帅的,尤其是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笑起来,两腮有着浅浅的酒窝。
他整个人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是很阳光,很温和的,笑起来很博人好感。
在混乱阵营的玩家群体中,由于传承职业会无形中影响人的性格,所以有这样气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来大人物了,看见他穿的那件黑白相间的袍子了嘛?只有灵修会的正式成员,才有资格穿这衣服的。”
“他必然也是稀有,不然肯定不敢接战的。”
“我觉得也是。”
“这才是开幕战嘛,顶尖对顶尖,有意思了昂!”
“……!”
原本要走的观众,此刻再次围聚而来,比刚才还要兴奋。
不远处,连干四杯糖水的魏天宝,双眼眯着看向大师兄,轻声道:“德才,后续留意一下,这个人要去哪个小秘境。”
“是。”德才点头。
雨搭上,脸颊上尽是红色刺青,身着黑袍遮体的那名十万打手,此刻停止了双腿的晃动。
牛肉面馆,那位贵公子优雅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立于窗口处,表情认真地凝望着十字街头。
人群中,任也收回停留在大师兄身上的目光,结合自己刚才遭遇的事情,心里对其印象很差。
他迈步向人群外走去,淡然道:“那就热闹热闹呗。”
大师兄迈步来到十字路口中央,负手而立,自报家门:“灵修会,灵魂系,尹棋,请指教。”
“卧槽,这个是真的灵魂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承职业的玩家。”
“是,他们好多年都不出现了。”
“……!”
杨南等一众守岁人,低声交流,心里也为任也捏了一把汗。
在三大稀有传承中,灵魂系被称为是最诡秘的职业。再加上灵修会这个组织也非常低调,在混乱阵营代表着智慧,他们更善于布局星门世界,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所以极少有玩家能见到真正的灵魂系传承拥有者。
现场安静,任也也没有隐藏,只召回人皇剑,悬于身侧,并轻声回道:“守岁人,神明系,任也。”
自报家门,不是为了拿逼王范儿,而是告诉观众,两人分别代表着哪个组织,这是面子上的事儿。
尹棋负手而立,笑道:“兄弟,咱们点到……。”
“你准备好了嘛?”任也根本不废话,直接皱眉打断。
“……请!”尹棋感觉任也这个人很粗鄙,没有什么礼貌,像个纯粹的莽夫。
“轰!”
说话间,两位稀有的战斗便开始了。
任也抬臂控剑,浩然之气如云涛一般凝聚,包裹着无坚不摧的人皇剑,直奔尹棋暴杀而去。
此一剑,威势远超压住小法老的那一剑,周遭甚至响起了空爆之声。
“神器!”魏天宝双眼明亮:“此秘境,果真是大争之世!”
“翁!”
剑鸣湮灭周遭一切杂音,如长虹一般砸向尹棋。
他站在十字路口靠右的位置,双手背在身后,双眸凝望着浩然剑气,见其眨眼即到时,才右腿踏地,身体后跃。
“刷,刷……!”
尹棋看似没怎么用力地踩踏着地面,可身体却已退后了十几步。
剑气不散,追射而来。
“灵侍——亡国之将,听我低语,捍卫你的荣耀。”
尹棋脸颊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抬起右臂,右手中指尖荡起了一条纤细的黑线。
黑线飘荡着甩出,线头迎着浩然剑气撞击。
“嘭!”
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自飘飞的线头中浮现,迅速扩散。
浩然剑气碾压而来。
半空中,线头飘飞之处,突然飞出一位身着银色铠甲,手持十字巨剑,身材极其魁梧的男子。
他双膝略有些蜷缩,上半身在半空中舒展,双手抡动着如门板一样的十字巨剑,直直撞向了浩然剑气。
“嘭!”
“轰隆!”
天空暴起璀璨的白光,近距离的观众瞬间感觉自己被致盲,缓了好一会,才看到模糊的街景。
半空中,那被一条黑线牵出来的灵侍,被浩然剑气砸得如炮弹一般射在地面上,并连续弹飞数次,浑身银甲龟裂,缓了好一会,才卸去被砸的冲击之力。
“……这不是我们文明的产物。”杨楠瞧着那在灰尘中缓缓起身的巨剑灵侍,皱眉道:“这个尹棋,主要游历的星门,或许是欧陆的。”
地面上,那银甲灵侍的造型,就像是十字军东征时的将领,手握双手巨剑,戴着银色盖面头盔,根本瞧不清楚面容。
灵侍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纤细的黑线,另外一头拴着尹棋的右手中指。
线是灵魂系玩家,操控灵侍的媒介。
尹棋目前在二阶,阶段称谓便是“提线师”。他成为稀有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这也是第一次与同稀有的天才交手。
他拉远与任也的站位,单手操控着亡国之将,轻声道:“你的浩然剑气,对一些邪祟之物,拥有着绝对的压制性。可惜,我这亡国之将,生性纯良,忠诚勇猛,不是什么邪恶之徒,你很难克制他。”
“刷!”
任也抬手攥住人皇剑,皱眉瞧着那银甲灵侍,心里也意识到了尹棋的话。
这东西,竟然不是邪物,不受浩然之气与煌威压制,且走的也是极致武夫的路子,力大无穷,身似钢铁,竟然能正面对抗自己的剑气。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灵侍,没有恐惧,没有兴奋,喜悦等情绪,战斗起来,只有你死我活。
确实有点难缠,但不多……
任也此刻已经彻底兴奋了起来,就如进入状态的运动员一般,专注力爆棚。
尹棋一直躲着自己,似乎很怕被近身。
十字路口的范围不大,他的躲闪空间并不太多。
“……!“”
几乎极短的时间内,任也脑中就捕捉到了N多战斗细节,且自行被思维处理,细化。
“轰!”
星源之力喷薄而出,极尽升腾。
“刷!”
任也拖着人皇剑,直奔那银甲巨剑的灵侍杀去。
“很硬是吗?”
他腾空而起,双眼死盯着银甲灵侍,双手握剑,直奔对方天灵盖砸去。
身材高大的灵侍,本能抬剑横挡,双脚结实地踩在地面,竟令水泥龟裂,脚掌入土。
“嘭!”
火车撞高铁一般的闷响泛起,两把剑在空中交汇,爆发出刺眼的光亮。
“踏踏!”
灵侍防御后,右手臂明显颤抖了起来,身体踉跄着后退了三步,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再来!
任也撩剑一挑,剑身荡着光芒,直砍银甲灵侍的腋下。
“当啷!”
灵侍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侧剑横挡,抽身再次让步,不自觉地靠向了十字街头的左侧。
他这一动,尹棋便要继续调整身位,在边缘处,向左侧移动。
“嘭嘭嘭!"
任也散发着感知,连砍三剑,劈碎了灵侍的半身铠甲,将其巨剑砍出裂痕。
对方身形不稳,再次向侧面移动,此刻距离尹棋已经有些近了。
任也就像是一位极致且粗鄙的莽夫,一直选择硬碰硬的对抗,跟灵侍较劲。
而尹棋则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亲自动手,只绕场操控着灵侍,似乎很怕被任也近身。
不远处,德才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道:“那神明系的小子,剑法太过粗糙,只靠着神器与对方肉搏,实属不智啊。”
“你懂个屁!”魏天宝舔着粉色的草莓冰激凌,摇头道:“此二人都在铺陈,看细节。”
“嘎嘣!”
话音落,连续遭受到重击的灵侍,手中的巨剑崩裂,身体被砸得横着飞了出去,而且方向正是尹棋那一侧。
“嗖!”
这突入其来的变故,让他的身形略显慌乱,原本想向右继续移动,拉开空间,此刻却被砸过来的灵侍封路,只能向左侧连续迈出数步。
但就在这时,他一回头,却见到一柄流淌着万道霞光的古剑,封死了自己的闪挪空间,直奔头顶劈来。
周遭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懂了任也的战斗思路,之前与灵侍硬拼,只是为了压缩战场空间,此刻一剑荡开灵侍后,已是杀机毕露。
这粗鄙的武夫,心眼忒多。
“剑有神国!”
“翁!”
这一剑,任也不再留手,举起时,剑身已拥有与清凉府同等的质量。
恐怖的剑压荡起,周遭景象竟扭曲起来,呈破碎之感。
“卧槽,这是星门空间被割裂,不稳定的征兆。这一剑得有重?!”
“……还有这种神异?这TM单挑谁能打过他?!”
“……!”
周遭泛起一阵惊呼之声。
战场中,尹棋瞳孔收缩,只见剑势一起 ,自己肩膀上的血肉竟已被压得龟裂。
“轰隆!”
大道轰鸣,此间门眼出手,瞬间稳固了扭曲的星门空间,将此地战场的耐久度,提升了数个等级。
剑身划过天空,直奔尹棋劈下。
“灵体!”
千钧一发之刻,尹棋被逼无奈,只能轻喝一声,展现出自己的核心神异。
“刷!”
一道浅淡的虚影,瞬间抽离尹棋的本体,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直直飞起。
这是灵魂系玩家,最重要的灵魂之体。
灵体飞出,一条黑色细线,自左中指弹出,射向了近在咫尺的任也。
二人此刻距离很近,任也根本躲不开那诡异的黑线。
“刷!”
他亲眼见到那条黑线,缠绕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灵魂法球——摆渡!”
尹棋飘飞而出的灵体,动作十分丝滑,他一指牵线,一指唤出一颗闪烁着妖冶黑光的球体。
“刷!”
灵魂法球中,一道被尹棋收集的残破灵魂,以黑线作为媒介,瞬间涌入了任也的身体。
上方,人皇剑骤然而下,却从尹棋的灵体中一劈而过,完全没有任何停顿,就像是砍在了空气上一般。
“神器竟然对灵体造成不了伤害?”
“这不可能啊……!”
“为什么他的灵体还在攀升,没有任何钝感?”
“……!”
在场观战的许多高手玩家,脸上都泛起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灵魂系的手段对于他们来讲,全是未知的,诡异的。
不远处,魏天宝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卖弄了起来:“灵体与鬼魂不同,它是精神,意识,思绪凝聚的化身,自然不会被外力所伤……尔等可曾见过,有人能用剑,把别人意识劈碎的?”
这卖弄的话,翻译过来就是,灵体无视任何物理攻击。
半空中,一道残破且极端的灵魂,以黑线作为媒介,被摆渡进了任也的身体之中。
“轰!”
只一瞬间,任也便愣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
“止剑!”
尹棋用命令的口吻,轻喊了一声。
任也身体僵硬,却近乎于本能地停止了挥剑的动作。
“嗖!”
说时迟,那时快,尹棋借着这个机会,又从右手食指甩出一条黑线,牵着自己的肉身,连续退到战场最边缘处,才停下脚步,并断线。
灵体离开肉体后,肉体便会丧失一切意识,与死人一般,所以他才要牵线操控。
肉体暂时安全后,尹棋也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只单手操控黑线,轻声引导道:“你看见了什么?”
地面上,任也身体僵硬地站在那儿,双眼紧闭,浑身颤抖。
此刻,他的意识中,多了一道不属于自己的灵魂,或者说是外来的意念和记忆……
这令他大脑中浮现出了很多杂乱的画面。
他见到,自己身处在一间医院内,躺在一张病床上,气若游丝。
周边,站着不少自己“认识”的亲友,他们有人哭着,有人面色憎恨地瞧着自己,有人更是暴躁如雷地怒骂着。
“你这废物,赌徒!明知今天要出车,昨晚还打了一夜的麻将?”
“你把那点家底都输光了还不算,还要带着我女儿一块死?!”
“你这畜生,我踏马打死你!你还我妹妹!”
“……!”
他想起来了,昨天自己不听老婆的劝阻,硬是在沿途宾馆中,与老乡司机们打了整整一夜的麻将,今天早上跑长途时太过困倦,竟在驾驶时睡着了。
在行驶了一百多公里后,车祸发生了,老婆当场死在了火海中,而自己也受了重伤,刚刚苏醒。
指责声,怒骂声,如潮水一般袭来。
任也惶恐地看着四周,感觉自己内心十分愧疚,十分惊惧且懊悔。
他在记忆中,逐渐崩溃,逐渐绝望。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经历,是不属于自己的,是“外来”的。
两种灵魂缓慢相融,他在这一刻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司机,车祸就是自己造成的。
一个念头,无比强烈地涌现。
一道声音如古神的审判,传入耳中。
“她是那么的爱你,陪你一无所有,陪你风餐露宿地跑运输,她跪着祈求父母拿出养老钱,给你买货车。”
“可你一赌再赌,从来不听劝阻。”
“现在,你把她害死了!她死在了火海里,你再也不会拥有这样的老婆了。你是个人渣,畜生,你不配活着!”
“……”
任也听着这些话,右手举着剑,已是满脸泪痕。
他彻底沉入了,脑中的意识越来越具体,只想着车祸这一件事儿。
半空中,尹棋的灵体凝望着任也,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看见了嘛,我给了你一把剑……它能解决你的一切痛苦。”
十字街头的地面上,任也的右臂突然抖动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满面泪痕的缓缓抬起胳膊,将剑刃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的脖子。
“他要干什么?”
“那个守岁人的稀有……似乎疯了!”
“灵魂入侵,他的意识被感染了。”有懂哥猜测着说道。
“灵魂系,果然是TM最诡异的职业,他是怎么做到的!?”
“……!”
周遭观众议论纷纷,有人替任也揪心,也有人期待着那一剑快点落下。
提线师的灵魂入侵,与所谓的幻境完全不同。它迷惑的也并不是目标的五官,勾出心中欲念,而是影响了宿主的自我意识。
他以黑线作为媒介,向宿主摆渡的是一颗真实存在过,活过的,且被炼化的灵魂。
这种灵魂中的记忆、念头、意识,往往是非常单一且极端的,或是原主一生的执念,或是人性中最恶的念头,亦或者是纯粹的善良……
这种极端且单一的残破灵魂,如若长时间入侵目标,那自然会被目标的意识排斥。因为它漏洞百出,与宿主自身也毫无关联。但在短时间内,因其极端的单一性,它又可瞬间影响目标的意识思维,将一个点无限放大,令其陷入某种“灵魂困境”。
尹棋摆渡给任也的这一颗灵魂,是他一年多以前,在某个医院捕捉到的。而那个灵魂的宿主,最终也确实因为家破人亡而自责,最终自杀了。他炼化这颗灵魂,耗费了不少心思。
地面上,任也手臂颤抖的将剑放在了自己的脖颈,并要猛然滑动。
人群中,老刘看到这一幕后:“卧槽,我大忽悠兄弟,竟然要被忽悠的自杀了?!”
“轰!”
他瞬间急了,展现神异就要入场。
“别动。”小黑胖子立马出言阻拦:“我在盯着,再等等。”
“……!”
老刘攥着双拳,心急如焚。
不远处,任也举着剑,却迟迟没有抹脖,似乎他的自我意识,也在与那个残破的灵魂意识对抗。
不,我不是司机,来这里,是为了追寻老爹的脚步。
不,我害死了老婆……
脑中似乎有两个声音,两个小人在对抗,在争吵。
半空中,尹棋的灵体,露出了哑然的神色,心里暗道不可能啊,二阶玩家的自我意志、精神力,还没有强悍到可以对抗灵魂污染的程度吧?
汗水滴答答顺着脸颊落下,任也努力集中意识,强行升起一股念头,轻声呼唤。
“莲灯,点火!”
“刷!”
一道微弱的光亮,在意识空间内点燃,那道残破的灵魂,就如小鬼见到了阎王爷一般,在脑中发出一声尖叫。
突兀间,任也猛然睁开双眼,手不抖了,剑也不动了。
半空中,尹棋见他苏醒过来,一瞬间便感觉不好,灵体瞬间向后飘飞。
任也的双眸盯着对方的灵体,瞬间变得血红。
圣瞳开,周遭一切景物,都变慢了一些。
灵体近距离飘动,破绽重重。
“刷!”
任也抬起左臂,手掌在人皇剑锋刃上一抹,一滴火焰便悄悄沾染在了剑尖,随即他迈步而出。
“翁!”
剑身蜂鸣,一股极为霸道的剑意弥漫而开。
“你有点东西,但不多。”
“剑压黄河两岸!”
圣瞳捕捉破绽,霸天剑法迅疾刺出,如一道长虹直奔灵体。
“刷!”
尹棋在半空中急速闪躲。
“噗!”
一剑刺过,剑身直接穿透灵体,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尹棋转身:“你这剑法再猛,对我灵体也是无效。我物理全免。”
任也保持着刺剑的姿势,咧嘴一笑:“是吗?”
“轰!”
话音落,人皇剑尖突然燃起微弱的火光。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嚎,传遍四周。
尹棋表情扭曲,那灵体只被火焰沾染一角,便瞬间燃便全身。
“你还有……可焚烧灵魂的火?!”
一道声音,急促传入任也耳中:“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兄弟!”
任也抬头,浑身后背被汗水浸透,心中也全是惊惧,但却目光睥睨地扫向四周,声音不大地说道:“灵魂系,就这?!”
………………
八千,还是八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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