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神大人给你们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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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梆……大堂门口传来有节奏的磕头声，不用想，这是鲁阳在磕头。
此时的王虎坐立难安，想到鲁阳已经被重罚，他回想起自己在上次战斗中的表现……
卧槽，完全也是一个不要命的莽夫啊，天神大人不会也要处罚我吧。
王虎越想越害怕。
“王虎大人？王虎大人？！”
“什么？啊！末将王虎罪该万死，求神女大人求情，天神大人开恩！呜呜呜，我才25岁，我还年轻，以后再也不敢鲁莽了。”
王虎内心惊恐甚至没听到瑶曦的呼唤，直到反应过来，连忙跪地求饶。
瑶曦被王虎的夸张举动吓了一跳，像个小鹿一样跳开了。
“王虎大人，你别这样。天神大人请你过来是想问你事情的。”
“啊？不是要杀我吗？”
“不是啊。”
瑶曦甜甜一笑，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
梆梆梆。
王虎侧目瞥了一眼门口，瑶曦心领神会。
“是不是我刚才太凶了？哎呀，这都是天神大人让我装出来的。鲁阳大人太莽撞，怕以后造成了太大伤亡。
至于说要杀他，天神大人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不是真的想杀他。”
瑶曦一番解释。
紧接着转入正题。
“天神大人请你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瓮城的想法。现在疏勒镇的城池如此坚固，为什么还要再建一座瓮城？”
瑶曦代替萧凡，向王虎询问。
对萧凡来说，建个瓮城轻而易举，他是有意想考验一下王虎，看看他是否能堪大用。
王虎稳住心神，思忖道：
“现在的疏勒镇确实城高池深，固若金汤，城中军民同仇敌忾，士气高涨。
对于没有强大攻城器械的吐蕃军来说，正面攻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王虎先肯定了瑶曦的想法，这也是萧凡的想法。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但是，这并不能让我们守住安西之地。王虎生于于阗镇，自战乱开始，与兄长失散，从军三年，与吐蕃大小作战上百次。
根据这些年战斗经验，我发现吐蕃虽然是蛮族，但战斗力极强，并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我……我从吐蕃人的角度思考，假如他们看到疏勒镇天衣无缝，他们一定会绕过疏勒镇，攻击其他安西城镇。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
瑶曦抬头看了看上方，等待天神大人回应。
王虎见瑶曦不回答，继续说道：
“无非两条路，固守或迎敌。这两个选择对我们都不好。
如果我们坚守不出，吐蕃人的骑兵可以轻易绕过疏勒镇偷袭安西腹地，烧杀抢掠，生灵涂炭。
假如出城迎敌，那就中了敌人的奸计。吐蕃人擅长野战，而且大炎虽然装备精良，但兵少，很容易在野外被吐蕃人消耗。
如此一来，长久下去，大炎必败，疏勒镇必亡……”
王虎越说越激动，忽然察觉到自己言多有失，脸色惨白，立刻下跪请罪。
大炎必败，疏勒镇必亡，对毁灭天君说这些话，他这是在找死！
“王虎将军，不用下跪，天神大人并没有生气，他让您继续说。既然您已经发现问题所在，那是否有破解的办法？
这和疏勒镇瓮城有什么关系？建了瓮城不是更会让吐蕃人绕开疏勒镇，偷袭后方吗？”
瑶曦紧锁眉头问道，她也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
“所以，我……我希望天神大人能造一座烂瓮城，最好城墙低，没有护城河。如果可以，再有一个烂城门……那就更好了……”
萧凡思忖着，上下打量王虎。
这么年轻的武将，却有如此见识。
“王虎将军，这是为什么？搞一个烂瓮城到底有什么用？
如果把吐蕃人引到城里，万一破城了，岂不是害了疏勒镇的百姓？”
这些话是瑶曦自己不理解王虎的想法，所以问出来的，并不是萧凡说的。
“回神女大人。守城者以亟伤敌为上！
这座瓮城就是要漏洞百出，引吐蕃大军来攻，最终杀伤敌军，不断削弱吐蕃人的力量。让他们没有力量越过疏勒镇袭扰安西腹地。
至于吐蕃敌军破城伤害到疏勒镇百姓。我王虎敢在此以命立誓，只要我王虎还活着，大炎军尚有一人活着，便绝不会让吐蕃人破城！”
王虎跪地叩首，语气激昂！
“天神大人……”
瑶曦听了王虎的话，内心也颇为激动，抬头询问天神大人的意思。
“瑶曦，告诉王虎将军，我同意了，让他把瓮城的具体要求告诉我。”
萧凡听了王虎的话，内心泛起涟漪。
有如此衷心为民、智勇双全的将军，疏勒镇怎么会守不住？
“还有，让鲁阳这家伙别磕头了！他在门口实在太吵了！”
萧凡补充道。
从头到尾，鲁阳在门口磕头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
不过当瑶曦到门口让鲁阳停下时，鲁阳已经磕晕了。
即使王虎向鲁阳解释了好几遍，鲁阳还是没有明白王虎修个烂瓮城的用意。
“王虎，你……你不会是疯了吧？把吐蕃大军放进城？
你……你小子就算现在有四个分身，我也要收拾你……，哎哎哎？我怎么站不稳了？”
鲁阳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咳咳，天神大人说，让你听王虎的，否则……”
瑶曦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假装严肃地说道。
“末将鲁阳！谨遵天神大人神谕！”
咣当！鲁阳跪倒在地，随后往边上一歪，晕倒了。
就在这时，几名大炎守卫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鲁阳大人，鲁阳……，神女大人，鲁阳大人这是怎么了？”
传令兵看到鲁阳倒地，大惊，脸色更加惨白。
“咳咳，不管了，王虎大人，巡逻卫队在西南昆仑山口发现吐蕃大军！”
传令兵没等瑶曦回答，赶忙向疏勒镇等级第二高的王虎报告。
“什么？西南山口，这是连接安西之地的要道，而疏勒镇首当其冲！派出预备巡逻队，务必准确！”
王虎脸色一变，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萧凡和瑶曦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吐蕃人卷土重来的速度这么快！
……
清晨，曙光熹微。
金色的光华洒在疏勒镇的城墙上，把灰褐色的城墙染成金色。
疏勒镇仿佛一朵金色的花，绽放在沙漠之中。
疏勒镇城墙上，人头攒动。
穿着盔甲的大炎士兵和没穿盔甲的平民，不断往城墙上运送物资。
滚木垒石，弓箭盾牌，甚至热油。
城下还有一群工匠，正在焦急地修补着什么东西。
疏勒镇的正西方，一座小山坡上。
陆陆续续出现一群骑马的小人儿，穿着吐蕃棉甲。
其中领头的青年赤裸着上身，旁边还有一个带着银色假面，穿着黑色斗篷的奇怪小人儿。
他们正是吐蕃二亲王牟迪如殿下和张先生。
在他们身后是几百名吐蕃轻骑兵，还有三个将领：
一个彪形大汉，一个左臂缠着绷带，脏兮兮的头发上系着一段腐烂的狐狸尾，最后一个老人，但戴着一副年轻美男子的面具。
“这就是疏勒镇吗？真是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多吉！多吉！”
牟迪如眺望着金色晨曦中的疏勒镇，不禁感叹她的美。
带着狐狸尾的小人儿骑马上前，只是他的表情十分奇怪。
那是一种混杂着感叹、疑惑、惊愕和恐惧的复杂神情。
“多吉？这就是疏勒镇？这真的是疏勒镇？”
牟迪如不可置信地问道。
银色假面谋士张先生也侧目看向这个脏兮兮的落魄将军。
“是……”
牟迪如和张先生皆微微睁大眼睛，一个十分夸张，一个隐秘到难以察觉。
“天呐！怪不得你拿不下疏勒镇……”
“不，牟迪如殿下，当时的疏勒镇只是一个泥土小城，人不过百。现在这座宏伟城池，一定是那位大炎天神的杰作！疏勒镇有大炎天神庇护！”
多吉惊恐地解释道。
“懦夫就是懦夫，我们都已经来了，还在说什么大炎天神！”
多吉身后的壮汉骑马上前，嘲笑道。
“图力，为何要急于否定？这么美的城池，也可能就是神明的杰作。”
带着美男子面具的老者阴阳怪气地说道，他的脸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牟迪如打量着多吉，并没有急于回应。
仍然兴奋而贪婪地看着疏勒镇。
“穆哥，你果然老了，眼睛不好使了。
你看看那些炎狗狼狈不堪的样子，如果真有大炎天神，他们会如此匆忙吗？”
五大三粗的图力指着疏勒镇的方向说道。
的确，疏勒镇的军民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样子赶工加强防御工事。
或者说，他们正在赶工修建一座瓮城。
那段城墙残破至极，就算是赶工也不能如此残破。
相比于15米高的主城墙，外城墙还不到10米高，墙体上满是裂痕。
城门的位置有一扇残破的木质大门，正被四五个小人儿不断加固修补。
更让图力欣喜的是，瓮城城墙两头与疏勒镇主城墙相连。
这无疑是攻破这座坚城的最佳突破口。
“这瓮城不是在搞笑吧，这么烂，我一只手就能锤烂城门！”
图力扬起手臂，露出比多吉大腿还粗的胳膊，宣扬着他无与伦比的武力。
图力看向牟迪如殿下，他的意图十分明显，请求殿下让他做先锋，拿下疏勒镇。
这不仅是大功一件，而且如果成功了，多吉废物懦夫的名号便做实了，到那时杀了他也不会有人质疑。
牟迪如深知图力的意图，他想要疏勒镇。
这是他占领安西之地的垫脚石，更是他与哥哥牟尼争夺大赞普之位的垫脚石。
“张先生，这次我们有五万精兵，疏勒镇只有安西大都护郭昕派遣的2000大炎守军。
就算算上城中百姓，我们也有十倍于敌。您说过十倍于敌，可轻取。
既然如此，拿下疏勒镇，我们可有机会？”
牟迪如看向张先生，说是询问，其实语气中已经在告诉所有人。
疏勒镇，他势在必得。
银色假面谋士张先生眼睛微微眯起，思忖道：
“殿下，疏勒镇无法轻取，但对在下而言，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在下已有上中下三策，可取疏勒镇。”
张先生的语气平静，毫无起伏，让人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哦？张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谋士，仅仅远远眺望一眼便有三条妙计，本王愿闻其详。”
牟迪如饶有兴趣地看向银色假面谋士，想听听这位神秘谋士有什么计策。
“上策，现在退兵，并将驱赶北庭俘虏的大炎平民到疏勒镇……”
“什么？”
图力不可置信地打断张先生的话。
“哼，果然是只炎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穆哥阴阳怪气地说道。
连一直低头的多吉都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位银色假面谋士。
而他们的主子，牟迪如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杀意。
此刻的气氛颇为微妙，这样的计策竟然出自张先生之口。
银色假面谋士态度冷淡，一如既往。他停顿了一会儿，等到所有质疑的人说完，继续说道：
“……中策，越过疏勒镇，直取安西腹地，烧杀抢掠，弃疏勒镇于不顾……”
“放屁！你我皆知疏勒镇为安西门户，越过疏勒镇，等同于孤军深入。
到时候疏勒镇守军出城偷袭，等同于关门打狗！你这是在有意谋害牟迪如殿下！
殿下，现在就让我杀了这只炎狗！”
图力怒声大吼，说着便要拔刀。
“图力，着什么急，让张先生说完。”
牟迪如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但仍忍着怒气。
“……下策，以五万大军，全力攻城，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疏勒镇！此为下策。”
张先生把上中下三策全部说完了。
“五万？呵呵，牟迪如殿下，我只需一万精兵，便足以拿下疏勒镇！”
图力终于听到如他所愿的计策，便抢先提议。
牟迪如思忖片刻，摆了摆手，让图力先退下，继续向张先生询问道：
“先生这上中下三策，本王不太明白。还请先生解释清楚。
如果先生投到吐蕃帐下，但还心系大炎，那就不要怪本王无情了。”
牟迪如的话带着威胁的语气。
银色假面谋士没有被牟迪如的威胁吓到，语气平静地说道：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疏勒镇再坚固，也不过一座孤城，城中能有多少粮草。
上策，只要让疏勒镇接受他们无法承受的难民，到时候军心必乱，不攻自破。
中策，绕过疏勒镇，侵袭安西腹地，将疏勒镇守军引出城池，离开这座坚城，他们不过是旷野上待宰羔羊。
下策，以十倍之兵攻城，以命换命，以血换血，在兵力上进行较量，这是下策。”
张先生的解释让牟迪如赞叹不已，如此见识，不愧为第一谋士。
只不过……
牟迪如手里没有大炎奴隶，那些奴隶都在他的哥哥牟尼手里。
让他低下头请求牟尼的帮助，这对高傲的牟迪如来说，绝不可能。
再说，越过疏勒镇，直指安西腹地，引出疏勒镇守军。
这条看似合理，但对现在的牟迪如来说，也很难实现。
他虽有五万大军，但其中四万是南诏国降兵。
先不说他们战力如何，假如深入安西腹地，让这些南诏国人找到机会反戈一击，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眼下看似有三策。
对牟迪如来说，只有一策。
牟迪如眺望远方，在金色花朵般的城池之上，竟然出现了一点红色。
牟迪如一时间睁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淫邪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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