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4章 灾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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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边的心腹亲信，甚至手足一个接一个陨落，蜈膺，沐蛇两个前所未有的一阵后悔。早知如此，便该第一时间集中所有力量对付此敌，或是直接放行也未偿不可。
对方刚开始显然并不想与他们厮杀，只是一经动手之后，手段之凌厉却是超出所有人预料。
此时想要后悔都晚了，图腾被破之后甚至他们自己都已经身陷重围无法自保。
双方交战的大军虽是陆续停战，不断向陆小天汇聚过来，却没有得到沐蛇，蜈膺两个强者的直接指挥。
又是从乱战中撤下，阵形堪称散乱无比。虽然两支部族数量不少，甚至比起陆小天之前灭杀的几支魔鹏部族加起来数量还要多出数倍。
只是如此散乱的情况下，两个实力最强的又被陆小天强势地隔离开来。
这看似高达数百万之众妖魔大军对陆小天来说也不过一盘散沙罢了。
原本想要避战也不可得，那便只有放开手脚大肆杀戮一通。这种情况下没有比法则灵兵更合适的手段了。
要是不趁着对方散乱大肆杀戮一通，等到对方汇聚起来也是不小的麻烦。
陆小天神识微动，此前银环鹏尊等魔鹏族大军经历过的灾劫情形开始降临在这片战场。
风雨雷电交加，混杂着泥石的浊流如九天玄河倒灌而来。闪动着火焰的暴雨倾盆而至。山势起伏，大地崩裂。这些浊流中一片电舞银蛇。彻骨的冰霜飞旋。
看上去矛盾无比的天象合为一炉。顷刻间便有数万妖魔被裹胁在其中惨死。
陆小天控制下的法则灵兵军团却是在这般混乱的天象下阵形不受丝毫影响。
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杀入早已经心惊胆寒的妖魔大军内，一路砍瓜切菜一般清扫着所遇到的一切障碍。
沐蛇，蜈膺两个惊骇欲死，他们竟然是在挑衅一个这样强横的存在。
便是妖君，魔君怕也不过如此吧，真动起手来，也未必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只是两个还有几名得力心腹也只能在龙魂飞剑，五雷种箭的围杀下苦苦挣扎，想要与部下汇合收拾残局都做不到。
蜈鹰脊背发凉，现在已经在想着怎么脱身的问题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战局已经无法逆转，时间久拖下去他们自己都得栽在这里。
沐蛇也是带着同样的想法，事不可为何必把自己也搭进去。
沐蛇，蜈膺，还有其几个得力心腹联手往各自的方向斩出强横一击。
一起有五个元神之体境妖魔，沐蛇，蜈鹰的实力都不逊于紫昙魔皇多少，为了杀出一条生路，这些妖魔联手反击下，威能也是非同小可。
陆小天还要顾及到整个庞大的战场，只能有选择性的抓大放小。没办法顾及到战场上的方方面面。
蜈膺的运气相对要好一些，乱战中勉强将五雷种箭形成的包围圈打开一条缝隙。蜈膺及其麾下两个干将趁机狼狈遁出，头也不回地向远处战场逃蹿开去。
“混蛋。”沐蛇目眦欲裂，他与蜈膺实力相当，两个在这片地域斗了无数载也是未分胜负。
没想到最后竟通过这种方式分出了高下。对方从严密的包围圈中撕开一条缝隙便代表着生路，他慢了一线也就成了另外一种结果。
没有了蜈膺吸引五雷种箭，龙魂飞剑的部分精力，此时全部倾泻到沐蛇及其麾下将领身上，杀伐的速度陡然间直线拔升。
陆小天也没有刻意地去追击蜈膺几个，战场上形势瞬间变化万千，哪怕以他现在的修为，精力也是相对有限的。
一旦在追击蜈膺少数几个强者花费的精力太多，到时候很可能鸡飞蛋打，让原本濒临死境的沐蛇也逮到脱身的机会。
伤其两部，不如灭其一部。如此才能起到足够的震慑作用，至少逃掉的些许只能算是无伤大雅。
八系法则灵将带着各自麾下灵兵大军往来冲杀，法则天象成了妖魔大军撤离此地的最大障碍，稍有迟滞，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妖魔便被会被法则灵兵趁势击散。
在陆小天对整个战场把握的情况下，这些妖魔想要汇聚起来形成有组织的抵抗难如登天。
以这片巨大的浮岛为中心，视线之内已经化为一片妖魔炼狱。这些妖魔心胆俱散地看着虚空中那道模糊的身影。
此时的对方比他们更像妖魔。冰冷的眼神下无数生灵化为枯骨。
“这便是魔君层次强者的威能吗？”已经逃得老远的蜈膺仓促间回过头来。
看着多年苦心经营的势力在炼狱中冰消瓦解。蜈膺不由欲哭无泪。一念之差，酿成的后果未免也太惨烈了。
“走！”局势已经无法挽回，蜈膺只有忍痛带着两个心腹先行逃离此地。
跟沐蛇比起来他已经足够幸运，视线之内沐蛇已经在五雷种箭下万箭穿心而死。对方解决了沐蛇，再耽误下去怕是想走都未必能走脱了。
事实上蜈膺现在远未逃出安全距离，陆小天若是愿意，依旧可以追上来将其斩杀。
之所以放过对方不过是不想再横生枝节，对陆小天来说解决那些妖魔大军之后，前去取黄阳神髓才是正禁。
灭杀如此多的妖魔大军，陆小天亦是花费了小半月之久，对于法则灵兵的掌控倒也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先后灭杀了近两百万魔鹏大军，现在又围剿了数量更多，甚至是数倍于之前的妖魔，此时陆小天的法则灵兵军团较之以往多了一种森重的煞气。
便是陆小天眼中，原来的平淡也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杀意。身周杀气亦是浓郁得如同实质。
为此陆小天不得不暂时滞留此地，直接在这一片残破的浮岛上盘坐下来。
四周还有些许零星的妖魔，正缩在一些阴影角落里瑟瑟发抖，更远的地方还飘浮着大量的怨灵，幽魂。嫉恨且畏惧地看着陆小天所在的方向。
这一战给他们心灵带来的冲击太过深刻。他们能活到现在并非是自身实力足强。
而是陆小天已经杀累了，这些妖魔本身有不少身上也积累了浓郁的杀气，被法则灵兵军团围剿后，这些杀气便转移到了法则灵兵，或者说是陆小天身上。
太多的杀气汇聚起来，甚至足以影响到陆小天的心神。
此时陆小天盘坐在这片浮岛之上，看上去已经静下来，实则心里已经掀起狂涛骇浪。
一股恐怖的灾劫气息随之降临，萦绕在陆小天身周不去，原本的虚空浮岛一点点风化。
四周那些残魂相互间吞噬所形成的怨灵，游魂，魔灵。有着对陆小天的恐惧，恨不得生啖其肉，噬其魂。
这些残魂来自于那些被陆小天灭杀的妖魔，有的相对完整，有的则是七拼八凑，连记忆都是无数块不相连的碎片。对陆小天痛恨的同时，又保持着近乎本能的畏惧。
不过此时他们在那恐怖的灾劫气息下唯恐避之不及，现在陆小天已经没空理会他们。
可对于这些魂灵来说，灾劫气息的可怕程度甚至要远远超过了陆小天。
击杀这些魂灵不需要太强大的攻击，那恐怖且近乎无处不在的灾劫气息对他们威胁更大。
几乎是触之即死，就此灰飞烟灭，连后面相互吞噬的机会怕都不会再有。
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案悬浮在陆小天头顶，法则灵兵军团则是阵形严密的拱卫在陆小天四周。
此时的陆小天面容前所未有的严肃，动则灭杀数百万妖魔大军，故然让他这个仙君层次强者显得不可一世，可如此海量的杀气汇聚起来，引来的这天地灾却是对陆小天形成了空前的威胁。
此时陆小天面对的并不仅仅是那些能腐朽侵蚀法则之力的灾劫气息。
还有这段时间灭杀大量妖魔之后累积起来的无边杀念。正在不断冲击着陆小天的元神。与外面的天地灾劫一内一外轮番攻击。
环布身周的法则灵兵军团，在那惊人的天地灾劫气息下，一片一片腐蚀，消融。
此前围杀了数百万妖魔大军，能与孽龙魔陀，帝袅魔鹏那等强者鏖战，甚至力压对手的强大法则灵兵，此时竟是没有多少抵抗之力，便接连消融在这天地灾劫中。
便是陆小天体表，也不断有一层层的皮肤风化后随风吹散，这是灾劫气息入体产生的变化。
入体后陆小天体内不断有血肉被腐蚀。不过陆小天控制这些被腐蚀的部分，将其分离出体外，然后出现了体表开始风化的现象。
陆小天在这里一坐便是三百年，待其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亦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灰白之色，似乎不像以往那般有神。
“这一劫终于是过去了。”陆小天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一劫的艰难程度丝毫不下于此前崆影族秘境时的心境波动。
好在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陆小天以前还有些奇怪甚少看到仙君级强者对低境界的人出手。
即便是崆影族大战，陈扶风，孽龙魔陀之流被艳姬震慑是一方面，对方限于境界，若是杀戮了太多的低境界生灵。累积的杀气太多，这些杀气内有着无数生灵的怨气，聚沙成塔，滴水成河。
一旦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之后，对元神形成的冲击太大了，再加上招惹来的天地灾劫，以陆小天的修为都差点陨没于灾劫之内，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
其他仙君层次强者想要尽量避免这种威胁自然只有降低出手的次数。哪怕有时候需要出手也是适可而止。
这个时候麾下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就极其重要了。
陆小天以前杀伐也是极重，不过仔细算起来，大多还是借助了外力，而最近剿杀魔鹏大军，还有之前的妖魔大军，却是直接动用法则灵兵军团。两者之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另外陆小天所修混元经，佛门功法，对于化解体内的滔天杀意也是起到了关键作用。
不过要说这次能顺利从这种内外交困的绝境中存活下来，除了混元经，佛门功法能化解掉大量的杀意之外，面对天地灾劫气息的侵袭，陆小天的龙族血脉爆发出的生机才是存在下去的根本。
血系法则的潜能被陆小天大幅度激发出来。尤其是十二种血脉奥义，关键时刻被陆小天领悟到十一种。
距离血系法则大圆满不过一步之遥。也就差了那么一点便要迈入龙君之境。之前体内斩龙铡影的气息也被强大的血系法则直接冲散。
单以实力而论，陆小天已经完全跻身龙君之列，若非此次天地灾劫气息太重，侵入体内的气息过多，牵制了陆小天大量精力，此时陆小天的实力比起以往算是有了极大的提升。
不过内部隐忧未能完全解除的情况下，陆小天现在动手与之前区别也不算大。饶是如此，也依旧震慑得远处一直在观望的老怪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以后不能再像以前一般大肆行杀戮之事了，天道循环，阴阳转化之间自有其因果，平衡之道。纵然修为通天，也不是什么事都能为所欲为了。
若是之前他再屠戮个几百万妖魔大军，天地灾劫，还有体内郁积的杀气都更重。以他的修为怕是早就飞灰烟灭了。
陆小天扫了虚空深处一眼，见那窥视已久的老魔始终不愿现身，陆小天也懒得理会对方，径直向黄阳神髓光晕散发之地赶去。
青灰色雾气中，一个满脸皱纹，面色阴鹜如蛇的老者拄着拐杖从雾气中漫步出来。
陆小天在经历天地灾劫时他便来了。沐蛇是他最为得力的部下，麾下大军死伤惨重，只逃回去了零星些许。
从那些幸存小辈的言语中，阴蛇老祖只能判断出对方是仙君层次强者，其他一无所知，那些小辈甚至都没看清楚动手的人是谁。
阴蛇老祖来了两百多年，一直窥视在不远处，以他的修为自然是看清楚了陆小天的样子，对方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些老怪物。而是一个修为强大到让他都忌惮无比的龙族强者，似乎还通晓不少人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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