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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观棋心跳如雷,却表现出不解和意外。
那个中年男人猝不及防起身:“……应先生?”
应铎半阖半启眼皮,居高临下看着男人:“不知何总监在此和我的朋友聊什么?”
朋友?
中年男人看看唐观棋,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应铎:“她是您的朋友?”
经理更是吓了一跳,捻在唐观棋衣袖上的手急忙收回。
却突然明白,
难怪这个姑娘是生面孔,难怪怎么都不道歉。
原来竟然是假扮成礼宾,同贵客捉迷藏。
这个姑娘是应先生的朋友,那就同样是客人。
完了。
应铎的视线终于落在唐观棋面上:“发生了什么?”
唐观棋本娇艳白皙的脸庞楚楚如雨打的花盏,眼尾发红,泪光轻颤。
她拿手机打字给应铎看:“这位先生要我脱衣服,两万一件,我不答他,他就自己泼湿西服要我赔。”
经理和中年男人不知道唐观棋打了什么字给应铎看。
但是,不选择说的方式,而选择打字只给应先生看,就说明肯定是说了坏话。
两个人一下战兢起来。
应铎看完,抬眸看那个中年男人,平静温和一如往常,但说出来却有压迫感:
“两万一件,何总监打算脱多少件赔我朋友的精神损失费?”
那位何总监根本没想到,随意调戏的女学生竟然是应铎的朋友,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现在应铎正找他们乙方的错,准备要把他们换掉,他就弄出这么一档事来。
死定了。
“应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这位小姐是您的女朋友,是我嘴贱,您要我怎么赔罪都可以。”
应铎没有反驳女朋友那句话,只是慢条斯理:“脱上衣,围着酒店跑三圈就回去吧。”
中年男人的脸色一下变了。
能进这个宴会,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何况穿着高定西装,转头裸身在街上撒丫子跑,还被同行们看着。
应铎淡声:“不愿意?”
他语气从容:“我认为对一个男人来说,脱件上衣算是很温和的处理方式了。”
中年男人赔笑:“当然愿意。”
男人思索着出了宴会厅再脱也行。
而应铎的秘书麦青上前,微笑伸出两只手:“何总监,请将你的衣物在这里交给我。”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难堪至极。
眼看要见男人除衫。
麦青轻声提醒:“唐小姐,麻烦您转身。”
唐观棋即刻转过身,却有一条浅灰色羊绒毯披在她身上,挡住了她露出的肌肤。
她全身一瞬绷紧,往肩后看,是一双修长矜贵的手,青筋浮凸,却云淡风轻地移开。
是应铎。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只见到应铎和助理远去的背影。
身形高大,肩宽腿长,矜贵得有股天生的距离感。
而那个何总监跑出酒店。
经理连忙来向唐观棋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是我们这边失误,请问赔偿您今晚的总统套房入住可以吗?”
她颔首。
经理连忙去取房卡,交到她手里。
刚好,不必她花钱再弄卡了。
去员工室换回原来的衣服,她拿着那块质地上乘的毛毯,拿房卡刷开最高层的电梯,一个个总统套房敲过去,所幸敲到第二个,就听见应铎助理的声音:
“哪位?”
她不应,只是再敲了一下。
助理麦青来开门,却见是唐观棋,意外道:“唐小姐。”
唐观棋的视线却穿过她,看见应铎坐在真皮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长腿交叠,西服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衬衣扣慵懒解开两粒。
沉静冷淡的声音响起:“让她进来。”
麦青微笑道:“唐小姐,请进。”
唐观棋一进房间,麦青很有眼色地关门出去。
她走过无规则玻璃酒柜,球鞋踩在洁净的木地板上。
应铎向下兼容的温和,不让人感觉到局促:“唐小姐,吓到你了。”
她摇摇头,蹲下身,轻轻将那块叠好的毛毯放在桌上。
如瀑的乌黑长发倾落在脸边,像一朵被雨浸湿的山荷花,透明得纯艳,温顺柔婉,有气韵初成的女人味。
应铎只是随眼打量着她。
她半蹲着,抬起那双艳丽上扬的凤尾眸仰视应铎,伸手握拳,大拇指弯了弯。
“举手之劳。”应铎面色淡漠,轻轻将咖啡杯放在手边的圆桌上。
按理来说,唐观棋道过谢,应该自觉离开了。
但是机会千载难逢,她不想走,于是起身走向门口的步子被她拖得相当长。
终于听见应铎的声音响起:
“手机忘拿了。”
桌上,浅灰色羊绒毛毯旁是一支型号过时的手机。
她即刻装作略慌忙的样子,像是忘了东西有些窘迫,回身去拿。
刚拿起手机,
就听见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钟家最近很拮据?”
她抬眸,就对上他沉深的视线。
唐观棋的长睫微颤,打开手机摁出一行字,展示给他看:
——是我自己要交港大的学费,才在这里打工。
男人的视线淡如氤氲的雾气,轻轻落一眼,没有追问她和钟家关系,只是徐徐:“你是港大的?”
众所周知应铎本科也是港大出身。
只不过没想到眼前处境落魄的少女是他的校友。
她颔首。
应铎忽然开口:“差多少?”
她懵懂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什么差多少。
应铎言简意赅:“学费。”
她打字给他看:三万。
须臾,男人低声道:“我给你。”
唐观棋心猛地一跳,不敢想应铎竟然要给她钱。
她半真半假打出一行字试探:我不能白收您的钱。
他的声音不远不近,不高不低:“难道你适合刚才的方式揾钱?”
随意反问间对她的困局却是清晰明辨。
她小心翼翼用手机打下一行字,转过来给他看:
“应先生,您也想要我脱?”
未等应铎拒绝,她大胆起身走前两步。
在应铎面前弯下腰,灯光暧黄,少女的头发垂到他宽肩上。
她控制着不手抖,胆大包天弯腰贴近,却不是脱自己的衣服。她掌侧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剥开一粒他的衬衣扣。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男人身上清冷幽淡的木质香飘入她鼻息,只是多开一颗扣子,他衣下分明薄伏的肌肉线条已经若隐若现。
她全身的肌肉和血流几乎都在颤栗。
一只大手完全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应铎抬起冷薄的眼皮,长眸明灭不清:“你说的脱,是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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