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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李言诚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将一个月前钱家找他借房他没借,然后没过几天他就发现钱家的人,经常在这条胡同里打转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他们今天过来,偷东西可能都是顺带的,想从我这里找到些违禁书籍,或者其他什么违禁品好去告我一状,让我倒霉,应该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末了他又说道:“当然啦雷所,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以你们的调查结果为准。”
雷副所长听完后没有发表意见,他内心里还是比较认同李言诚这个猜测的。
这样就能跟现场这幅惨样子对上了。
等到屋里收拾的差不多,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
外边围观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多,张大妈还叫来了其他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帮着一起维持秩序。
早上到同学家去一直没在,中午刚从邢立华她们百货公司吃完午饭才回来的金文宁,进来转了一圈,在听说是钱家兄弟偷了大诚哥家后,紧绷着小脸一声不吭的就跑了。
“我床头柜里放了有二十多块钱,毛毛分分的我没记,一块以上的应该是二十六七,另外还有七尺布票,一斤半的棉花票,还有一些工业券,具体多少张我也不记得,烟票应该是三四张吧,还有几件衣服被扯坏了。
书房这边应该是只丢了一根英雄钢笔,但雷所、张大妈你们看,我这儿有好几本书都被撕的没样子了,也不知道这书哪里得罪他们了。”
被撕坏的书都是他上中专时西医专业的课本,以及从前年开始发的几本宣传教育书,这些书的内容都没什么问题,不怕被别人看到。
说完卧室和书房的损失,李言诚就走到客厅:“被倒在地上的面粉和大米合计能有六七斤,还有三四斤的玉米面,以及五斤挂面,那粉条是年前我买的,总共三斤,就吃了一次。
这都是粮食啊,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们糟蹋粮食干什么,多少人都吃不饱,你们说他们为什么要跟粮食过不去呢。”
看着除了已经装起来的大米,其他那些彻底没法吃的粮食,张大妈没忍住直接就破口大骂了几句,雷副所长也是面色凝重。
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又经历了那三年,最见不得就是糟蹋粮食。
就当他们以为损失就这些的时候,李言诚接下来的话让派出所的民警和居委会的张大妈直接就目瞪口呆。
“雷所,张大妈,这些都是小头,真正的大头在这边呢。”
李言诚直接来到了主屋右侧他原来的卧室,现在的工作室,走到桌旁拉开了一個明显被撬了挂锁的抽屉。
“这间屋子被市督察一科征用了,丢东西的大头在这里,昨天晚上督察一科的罗科长来过,临走前他在这个抽屉里放了一百斤粮票和二十斤食用油票,说是他们科的,现在没了。”
此言一出,正在记录的治安员小毛手下一抖,直接就把本子给划烂了。
雷所和张大妈,还有另外一位治安员小刘,三个人的嘴巴张的都能快能直接看到胃了。
过了半晌雷所才回过神来。
“言诚,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雷所你可以跟督察一科联系一下问问罗科长。”
说实话,看到这些票真的被偷了,李言诚的第一反应就是高兴。
昨晚罗扬把票给他后,他之所以没收进仓库里,就是无意间的突发奇想。
自从发现钱家的人有事没事在这边晃荡,他就已经防着了。
可防归防,怎么样坑他们一把才是正经,于是昨晚在拿到那些票之后,才顺手丢进了抽屉里。
他就是想看看,如果真的有人偷摸进到自己屋里来找一些所谓的禁书,会不会顺手牵羊的拿走一些东西。
如果没有这些票,只是前边丢的那些再算上被破坏的,了不得让那弟兄俩赔偿,然后关上十天半个月,最长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李言诚觉得这时间有点太短,他心里不舒服,念头不通达。
可再加上这些票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些票不能是他个人的,因为他不可能有这么多。
他的粮本上,每个月粮食都是直接从粮油门市部买完,有没有兑换成粮票一目了然。
如果敢说是他的,呵呵,那伱还是先交代清楚来历吧。
给别人治病人家给的诊金?
敢这样说的话,钱家兄弟俩会不会有事儿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要倒大霉了。
所以,这些票只能是公家的,至于说罗扬会不会说漏嘴,他一点也不担心,那家伙可是个人精。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一百斤粮票和二十斤油票的案值已经够判刑了,三年起步,再加上他丢的那些东西,足够那兄弟俩喝一壶了。
如果能做到这一步,李言诚就会感到比较满意了。
雷所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那俩小子这次是真的要倒大霉了。
一旁的张大妈脸色特别难看,张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呢,院儿里忽然就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
屋里几个人一怔,有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跑到这里来跟哭坟似的,互相看看后,同时往外走去。
外边忽然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不是别人,正是钱家人,大大小小的来了七八口子人。
看到李言诚从屋里出来,钱瑞山他爹钱得汉跟他老娘俩人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他老娘更是直接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哭。
啧啧……真真的是闻者落泪啊!
嚎了两嗓子,钱得汉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李言诚面前。
“大诚……大诚,看在瑞山跟你以前是同学,咱们都是街坊的份上,你就饶了瑞山这次吧,他跟瑞祥也是犯糊涂了啊。”
李言诚只是瞟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从口袋里掏出烟给雷副所长还有其他几位治安队的队员,一人发了根烟。
等点上后,这才偏过头看向雷副所长说道:“雷所,所里还用不用我过去。”
雷副所长看了眼干嚎半天,脸上却连一滴泪水都没有的钱得汉,又看看依然坐在地上又拍地又蹬腿的钱母,想了想凑到李言诚的耳边低声说到。
“言诚,我说句实话,都是街坊,你如果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坚持要处理那兄弟俩,外边看热闹的那些人可不会觉得你占理儿,他们只会觉得你得理不饶人,将来你可还要在这儿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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