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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谌来到谢灵蕴小筑的时候,谢灵蕴正在煮茶,手中拿着一本书籍,做男装打扮,慵懒的一只手支撑在膝盖上,身前焚烧着香炉,看起来颇有一副诗情画意。
“这才是人生啊。”张谌看着谢灵蕴悠闲自在的样子,心中羡慕极了,这他娘的才是人生啊。
要是一生下来就可以荣华富贵,谁愿意苦苦拼搏呢?
谢灵蕴可谓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天生富贵无比,对方现在的生活质量是张谌要很拼命、很努力,乃至于拼命努力一辈子,才能获得的终点。
“你怎么来了?”谢灵蕴将书籍放下,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张谌。
张谌来到谢灵蕴对面坐下,略作迟疑后才开口道:“小弟今日来此,是有一件事,想要请姐姐帮忙。”
“什么事,居然说得这么正式?”谢灵蕴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关于我的身世,还请姐姐助我调查一番。”张谌看向谢灵蕴道。
谢灵蕴闻言动作一顿,然后拿起案几上的茶壶为张谌倒了一杯茶水:“早在与你相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去调查过你的身世,调查过你过往的一切。”
张谌闻言没有觉得诧异,他反倒是觉得如果谢灵蕴不私下里调查自己,那才是怪事呢。
“所以我今日是来对了,一定可以满意而归了?”张谌一双眼睛看向谢灵蕴,声音中满是期盼。
谢灵蕴闻言摇了摇头:“你要失望了,因为关于你父亲的身份,乃是绝密档案,就算是我也被挡了回去。我只是隐约中查到,此事关乎昔年皇权更迭,你父亲在那场风波中犯下大错。”
张谌闻言瞳孔一缩,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凡涉及到皇权更替的事情,稍有疏漏全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所以张谌此时的表情很严肃,一双眼睛看向谢灵蕴:“所以我的身世?”
“张家嫡系。”谢灵蕴道。
张谌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张家?”
关于家族中的事情,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小时候住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里。
“上京八大家族之一,虽然是下三等,但却也是一等一的存在。”谢灵蕴道。
张谌闻言沉默,如此庞大的上京张家,却连自己的父亲和妻儿都护不住,可见当年那场风波之剧烈,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去上京,永远都不要进入那个漩涡中,以你现在的天资,安安静静的蛰伏下来,做一个富家翁并不难,一辈子过得荣华富贵倒也挺好。”谢灵蕴对张谌提出告诫:“你一旦去了京城,泄露了身份,只怕当年那平息下去的风暴,将会再次掀起。那浪头足以将你打的粉身碎骨,叫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我想去学宫,去看一看这天下间的神秘。”张谌道。
看神秘是假象,拾取技能才是真的。
“我觉得活命更重要!而且学宫也会在天下各地开分院的,你如果非要想见识一番稷下学宫的成果,可以前往江南,我听人说稷下学宫的分院,已经在江南开始秘密动工了。”谢灵蕴道:“你可以在江南之地先筹谋一个身份,然后借助江南士子的名分,有机会前往学宫交流一番。”
看得出当年的事情很大,这已经是谢灵蕴斟酌再三,给出的最佳选择!
张谌闻言陷入了沉默,一双眼睛盯着身前的水壶,忽然在伸手一指:“水又开了。”
谢灵蕴端起茶盏,又为张谌倒了一壶水:“我的建议是你加入检校司,我可以为你做一个假的身份,只要你不出头,不引起京城方向的注意,我可以保你一辈子做个富家翁,平平安安无疾而终。若你想建功立业,隔壁的大越国最近蠢蠢欲动,我家中还有些人脉,替你伪造一个身份,安插进去建功立业倒也不是不行,叫你在边军成为镇守一方的将领,但却决不能做得太大,免得被宣召入朝,暴露了身份。”
张谌摇了摇头,拒绝了谢灵蕴的邀请,他的目的是长生不死,搜刮到可以长生不死的技能,哪里有心思去为朝廷卖命?
王朝争霸的游戏,他早就看透了。所谓的王权争霸,家国情怀,不过是上位者编织出的谎言罢了,毕竟笔杆子掌握在那群食肉者的手中。
战争的本质,乃是大家联合起来保护自己的财产,他张谌一穷二白,哪里有什么财产需要保护?
叫他张谌拿命去保护那群贵族、地主的财产,他张谌怕不是一个傻子吧?但凡是个聪明人,都干不出那种事情。
就算邻国叩关了又如何?
他张谌没有财产,能有什么损失?
他张谌不过是从大胜国民变成大越国民罢了,有什么变化?前世历史五千年,朝代数百,百姓的身份变来变去,除了贵族之外,对底下的百姓能有什么影响?
叫张谌跨越千里,去杀死一个穷人的孩子,他张谌做不到!
张谌是不能加入检校司的,一旦加入了检校司,到时候命运岂由自己做主?
岂不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至于说去边关杀敌建功立业,张谌更是直接否决,那些贵族、地主大老爷不肯上前线,躲在后面当蛀虫,叫他一个穷人孩子用命去保护他们的资产?他张谌宁愿自己嘎了,也不想为朝廷卖命。
除非他也变成权贵,成为既得利益者,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成为受益者,成为士绅一流,有资产者,否则叫他一个穷人去前线搏命,他是万万不肯的。
但现在很显然,张谌就连上京都无法回去,那个体系怕是容纳不得他,他想要成为士绅的一份子,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与其追求那些黄白之物,自己还是选择长生不死吧。
“还有别的消息吗?”张谌又询问了句。
谢灵蕴道:“剩下的就是关于上京张家了,身为上京八大家族之一,枝繁叶茂气势磅礴,只是近些年来有些青黄不接,族中小辈难有成气候者。八大家族同气连枝,其势力主要遍布于军中,可以说天下间的军队,九成九都和八大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谢灵蕴说到这里,张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八大家族好生了得,难道不怕惹得皇家忌惮吗?
“上面有三大神秘镇压着,大胜王室根本就不会在乎军队的掌控权,任凭你有千军万马,总不能寸步不离一直生活在军营中,必有庇护不周的时候,到时候神秘之力忽然镇压而下,降下雷霆打击,管教你化作灰灰。”谢灵蕴道。
张谌闻言点点头,神秘的出现,确实是叫天下的格局变了,千军万马虽然恐怖,但绝不是战争胜利的唯一因素。
“对了,那件事准备的如何了?要知道山下有十万大军守护,其气机凝结,就算是阳神真人来了,也要被压制住,然后饮恨此地。”张谌开口询问了句。
谢灵蕴笑了笑:“你想岔了,那十万大军难道只压制咱们不成?就算是黄黎观,也要被压制。只要十万大军在,有军阵气血煞气冲击,就封神不成,所以封神之前,平边王一定会令十万大军撤退的。”
张谌闻言心中恍然:“有几分把握?”
“八九分。”谢灵蕴很是自信道:“封神之后,得了神位,并不代表就立即获得了神力,还要神灵归位才行。而黄黎观的祭台距离汨罗江有三十里,那三十里的距离就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就在张谌和谢灵蕴谈论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通禀声响:“大人,朱家来人拜访。”
谢灵蕴一双妙目看向张谌,张谌见此识趣告退,从后院离去。
一路回到自家的住宅,张谌想到自家的身世,以及遥远的上京,不由得暗自摇头:“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老爹死则死矣,居然还扔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当年之事只怕是涉及到的隐秘、忌讳太多,就连谢灵蕴想要探查消息都做不到。”
张谌一路来到自己的小筑后,又暗自思索着地下密室的事情:“如果黄天道举行敕封大典,屠神之战一旦爆发,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必定会被吸引过去,我或许可以有机会潜入密室内一探究竟。”
黄黎观举行敕封大典,到时候必定会大肆抽取香火信仰,而那个时候密室的石壁上附着的香火之气也开始薄弱,我或许可以有望钻透石壁上的守护屏障,然后趁机潜伏进去。
想到这里张谌又潜伏出去,又开始去山间寻觅穿山甲了,他是没有挖透石壁力量的,所以要提前准备好穿山甲。
群山间一道水流汇聚,张谌的身形出现在山间,此时其遥遥的四处打量,就见平边王府十万大军已经整齐有序的开始撤退了。
张谌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事实果然是如谢灵蕴所说一样,按照对方的设想方向去发展了。
且说张谌一路上潜形匿迹,寻觅了十只穿山甲,令其悄悄的藏匿在山洞内,然后就回到道观继续悠闲自在的读书练字。
“张谌。”
就在张谌研磨水墨,准备练习字体的时候,小豆丁披头散发的从楼上走下来,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怎么了?”张谌停下磨墨的动作,开口询问了句。
“我心中有些不安,莫名的有一种恐惧感,我睡不着觉,你抱着我睡。”成渝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悚。
听闻成渝的话,张谌眉头一皱,将砚台放下,他可不敢小瞧了小豆丁的直觉,修行中人都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心灵感知,尤其是修炼阴神的强者,那种秋风未动蝉先觉的神秘直觉,已经堪比大神通了。
“为什么?”张谌将成渝抱在怀中,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难道说是和黄天道即将到来的封神大典有关系?”
张谌心中有些不解。
“那个东西在闪烁。”小豆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张谌瞳孔一缩,深深的看了小豆丁一眼,抚摸着小豆丁的脑袋道:“不要怕,有我呢!你放心,天塌下来我都替你顶着。”
张谌的安慰起了效果,小豆丁很快就陷入了沉睡,在张谌的怀中打起了呼噜。
张谌抚摸着小豆丁的脑袋,然后小心的将小豆丁抱在怀中,就这样在院子里溜达着,直至天边又一次晦暗,然后又见斗转星移晨钟敲响,小豆丁才被晨钟惊醒,睡眼朦胧的站起身:“张谌,我好困啊。”
“你都睡一夜了,怎么还会困呢?”张谌抚摸着小豆丁的脑袋,同时调动自家身躯中的血液流动,缓解着这周身有些酸麻的肌肤。
“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困啊。我要回楼上睡觉了,今日早课你自己去吧。”小豆丁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返回楼上去睡觉。
而张谌看着小豆丁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忧虑:“希望黄黎观这次敕封大典,对于成渝的影响不要太大,否则……”
张谌说到这里也是话语顿住,他貌似奈何不得黄黎观。敌我双方之间差距太大,黄黎观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分观,但其实力也不是张谌能撼动的。
张谌去做了早课,然后打了早饭,回到院子里来到了小豆丁的门前。
张谌来到二楼门外,对着屋子内喊了几声:“师姐,早饭来了,出来吃饭了。”
“师姐,别睡了!今早吃的是包子!你赶紧起来啊!”
“师姐,你要是再不起来,包子我可是一个人全吃了。”
“……”
张谌站在屋子外叫门,声音中满是逗弄。
可惜张谌嚎了几嗓子后,屋子内毫无响应,张谌心头一紧,看着紧闭的屋门,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丝急切,情况似乎是有些不妙啊。
小豆丁可是习武之人,就算是在如何沉睡,如此大的叫门动静,对方也该苏醒了才是。
谁见过习武之人睡得像是一头猪的?
“师姐?你丫的没事吧?”
“三寸丁?该起床吃饭了!”张谌在门外的叫喊声也越来越放肆。
张谌心头有些焦急,万一这丫头一个人在屋子里,出现什么事情,然后耽搁了,岂不是不妙?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但那丫头再三叮嘱,不要自己进入二楼的房间,所以一时间张谌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只是此时屋子里的小豆丁情况不明,张谌心中生怕小豆丁遭受意外,万一耽搁了治疗,岂不是坏了事情?所以心中略作犹豫,下一刻控水术发动,然后屋子里的门插被拨开,小豆丁神秘的二楼房间,也在张谌的眼前缓缓解开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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