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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钱胖子受罪了吧。
所以刘漂亮这些天很快乐,成天哼着小曲。
脑子里瞎琢磨。
这天上午,骆一航刚开车过来,带着小龙虾和罗子安和张晓茹。
让张晓茹自己找地方玩儿去。
他跟罗子安拿平板小推车推着小龙虾去厨房。
放虾子,还要找徐师傅问点事。
结果半途中就被刘漂亮叫到柜台后面,说要商量点儿事。
“诶,骆哥,您说咱开个炸蘑菇连锁店怎么样。”
“就像鸭脖那种,在小区门口弄个小门脸,一两个人就能开起来那种,搞加盟。”
“咱们给供货,供半成品,过油预炸过的。到门店复炸一遍撒上调料装个小碗就能卖。”
“咱们控制住货源,做好统计表,各个店的消耗量曲线拉出来,再配合上暗访,就不怕门店在当地买蘑菇以次充好。”
“骆哥,您觉得我这主意行么?咱们继续合伙,整把大的,离开天汉这小地方,走向全国。”
他还有脸问,咋想一出是一出啊。
骆一航是大无语,摇摇头说:“我觉得不怎么样。”
“哪里不怎么样啊,我觉得这主意挺好的啊。”
“加盟店不是那么好管理的,得有团队,得有加工厂,得有物流,业务、培训、销售、回款,随便一想就有很多问题。”
“有问题可以解决嘛,咱们可以从小的开始,先自己开个一两家总结经验。比如山城大学城。”
“等等。”骆一航听到选址突然明白点什么。
把路过的张晓茹一把揪住,“那个谁,茶花女,是在山城上学吧?”
“对啊,山城师范。”
“行了,你走吧。”
张晓茹莫名其妙,骂骂咧咧走了。
骆一航狞笑着指着刘漂亮,“你,给我滚到。”
这是啥,保暖思那啥了,飘了,膨胀了,手里有俩糟钱就不知道姓啥了。
搞加盟店,有多少钱够赔的啊。
而且也拿不出来那么多的蘑菇。
现在临时场所小批量生产,一个月4800到5000斤,已经到极限了。
再扩大生产就真得造个正经的菌菇房。
钱不是问题,占地800平米的菌菇房投资也就五六万块,月产两万斤没问题,但问题是,规模扩大后就必须得有专业的人来管理了。
这样的人暂时还找不到。
没再理刘漂亮。
骆一航进到后厨,去找徐师傅。
凡人居重新开业了,弄的还挺热闹,骆一航怕徐师傅有什么想法。
“有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他爱开开去,跟我没关系。”
徐师傅坐在厨房里,跷着腿喝着茶,小桌上立着平板电脑,放着燕双鹰,看上去悠哉悠哉。
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没有想法啊。
骆一航知道这老头心里明白着呢,明白是明白,就是转不过弯,就住在牛角尖里。
所以他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看着徐师傅。
把徐师傅都看毛了。
“唉。”徐师傅叹了口气,把腿放下来,茶缸子也放到桌上,伸手指点着骆一航,“小子,说了在你这儿待仨月,我老头子肯定待够仨月,伱这儿挺不错,清闲,我就当放假了,别瞎想。”
说着别瞎想,骆一航还是笑眯眯就看着,还摇摇头。
徐师傅自己也明白,他嘴里说着不让骆一航瞎想,骆一航看着他摇头,意思是只有他自己在瞎想。
越想越烦。
徐师傅甩甩手,“到时候再说,爱咋咋地。”
骆一航这才开口了,“您这么想就对啦,他们爱咋咋地,就您这一身本事,还怕碰不上瞎猫啊。”
“滚到。”徐师傅笑骂道,“你小子才是死耗子。”
但是这么一打岔,徐师傅心情好了不少。
骆一航也就顺势拿出个袋子,里面装的是新发的豆芽。
“徐师傅,您瞅瞅这个,能弄个啥菜。”
“啥玩意?”徐师傅接过去,打开一看,第一句话,“以后不许拿塑料袋装,得拿帆布袋。”
先挑个毛病,然后从袋子里面抓了一把出来,放在手里扒拉几下。
又挑了个毛病,“糟蹋东西,发之前没拿温水泡,豆子休眠没打破,你这是硬发出来的,一股子死味儿没有生味儿。”
咋发豆芽还有生味儿死味儿?
发豆芽不就是泡软了再盖上湿布么,还能有啥?
“讲究多了,你知不知道豆子还是豆子的时候,是在休眠状态?要先泡在温水里面,让豆子醒过来,豆子自己觉旳温度合适了,它该发芽了,再让它发芽。”
“你现在这个豆芽,就只拿冷水泡过,豆子还睡着呢,硬把人家的芽芽揪出来,那豆子能高兴?你睡着呢把你薅起来你高兴?”
……不就是要拿温水泡么,生啊死啊的,讲这么玄乎。
“你小子还真别不相信。”徐师傅指指骆一航,把手一摊,“豆子呢,拿来。”
“哦。”骆一航又从包里掏出一小袋豆子。
新打的,用了脱粒机,速度可快了。
徐师傅接过豆子,在手里颠了颠,摸出几粒来看了看,念叨了一句,“这豆子不咋……”
话说到一半,皱皱眉,直接扔了一颗到嘴里,嘎嘣一咬。
老爷子牙口还挺好。
“呸,呸。”碎黄豆吐掉,徐师傅又指着骆一航,“糟蹋东西。”
说完站起来,拿过一个不锈钢盆,接了半盆凉水,把一小袋豆子全倒了进去。
“水,水,这是凉水。要用温水。”骆一航还提醒呢。
徐师傅瞟了一眼,淡定道:“知道是凉水,我不发豆芽。”
“不发豆芽您要干吗啊?我想问的是豆芽咋做。”
“还能咋做。”徐师傅叫过一个帮厨,把豆芽都给他,“焯遍水,断生就行,捞出来过凉水,拿醋蒜汁辣子拌拌。”
转头跟骆一航说,“还能咋吃,就凉拌。”
挥挥手让骆一航一边看着,他又往盆里撒了两勺盐,手伸进盆子里转了几圈,把浮起来的几颗瘪豆子挑走扔掉。
豆子洗洗干净,水倒掉。
拿厨房纸把豆子上的水吸干。
又拿过一个平底锅,翻过来在火上把锅内面烤热,豆子倒进去,用余温烘干豆子表面剩下的一点点水分。
再把锅架在火上,开小火,又烧热后,拿着锅顺时针慢慢晃,豆子在里面也跟着晃。
晃着晃着,香味儿就出来了。
也就十分钟吧,豆子表皮崩开破裂,继而卷了边。
关火,倒出来,晾凉点儿撒把盐。
徐师傅把豆子放到小桌上,又摸出瓶酒,俩杯子。
招呼骆一航,“喝口。”
骆一航摇摇头,“还开车呢。”
“让刘小子送你一趟,喝口,尝尝你的豆子。”
那行吧。
这会儿帮厨也把凉拌豆芽端上来了,还送了两双筷子。
徐师傅倒上酒,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黄豆扔嘴里,翘着腿眯着眼仔细的嚼了好久才咽下去,端起酒杯抿了口。
他是先吃菜,后喝酒,挺新鲜的。
骆一航也夹了一颗,送进嘴里轻轻一咬,好似牙齿刚碰到,豆子自己就碎了,酥,特别的酥。
如果说脆是咔嚓一下的话,酥就是细小的,密集的,一长串的脆组合而成。
口感非常的舒适。
骆一航又夹起几颗豆子,一起放进嘴里。
牙齿一碰,豆子们在嘴里噼里啪啦裂开,好像在跳舞。
大把吃口感更绝。
这烤(炒)豆子,口感能占7分。
味道只有盐味和豆香,虽然也很不赖,但被口感完全掩盖住了光芒,只给3分。
然后骆一航又夹了一口豆芽。
这豆芽今天上午发好的,家里还没尝过。
豆芽入口之后,口感是脆爽的,清爽脆嫩,但是这豆芽它竟然有回味,咽到肚子里还有清气味返回来,绵远悠长这四个字竟然能用在豆芽身上,太神奇了。
这两种都是绝好的下酒菜,徐师傅一口豆子一口酒,一口酒再配一口豆芽,吧嗒吧嗒小口抿着,下了一杯酒。
酒气上涌,脸色都变红了。
看来酒量不咋行啊。
话匣子倒是打开了。
拿筷子指点着豆芽,“这豆芽发的不行,明天带点儿来,我给你弄。”
又指着黄豆,“今天急了点,下回给你弄个小酥豆,比这有滋味。”
最后,又指点着周围,这厨房。
“要说吧,你这地方还不错,没啥乱七八糟的事情,清闲。就是太小,没什么意思。”
这倒是实话,徐师傅拿这点钱,跑到骆一航这边真的是在躲清闲。
他当了一辈子厨师,不在厨房待着他难受。
骆一航这边多好啊,不用置办席面,不用准备那么多菜品,每天就一午一晚做两三拨小龙虾,配方流程还都是定好了的。
徐师傅弄这点儿东西,全当松松筋骨。
没事儿在厨房里一待,每天没事儿喝喝茶看看剧,指点指点帮厨,跟鲁师傅聊聊天,有时候张晓茹跑进来哈拉两句逗逗闷子,晚上还能看看小年轻玩儿告白,跟演戏似的挺热闹。
小日子有滋有味。
但是吧,这种日子过俩仨月挺舒坦,时间长了就会觉着没意思。
徐师傅自觉着还能干得动,五六十岁在厨师这行正是黄金年岁,经验够足,手艺都练出来了,精力体力还都能撑得住。
所以啊,徐师傅还是想回凡人居,因为整个天汉,就凡人居一家档次够高,能对得起他这身手艺。
再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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