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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把自己的一些猜测“透露”给了龚平安。
然后就没有再管这件事情。
回到上槐村后,开启了两点一线,继续干自己的服装事业。
这天,是大堂哥陆有仁乔迁新居的日子,陆阳早上起来特意打扮了一番,换成自己第一次去申城时,为了倒卖国库劵所买的中山装。
这身中山装当然已经不再是他现在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
穿它,是因为它所代表的意义。
它是陆阳的第一身正装。
而且还刚刚好恰巧,大堂哥陆有仁,包括大军,他们的第一身正装,也应该是当初的那一套黑色的中山装,从那一刻起,他们两人的命运,也就正式被改写了。
今天是大堂哥乔迁新居的日子。
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一套衣服,用在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一天穿,刚刚好合适。
殷明月也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看起来光彩照人,迷得陆阳神魂颠倒,要不是待会还要去吃喜酒,他都想忍不住,嘿嘿.
在家里先吃一顿好的。
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后眼看着都快要到晌午了,小两口这才出了门,殷明月只拿了一口红袋子,里面是礼金,用红纸包好,除此以外,还有就是两升良米,这个“升”字,是个单位词,具体到一升大概相当于1.5市斤,两升良米,也就是三斤左右。
陆阳这边的习俗,逢大喜事,主家办酒,宴请的宾客除了要带上礼金以外,然后就是要带上这份良米了,多少定量以前没有,后来才约定成俗。
可能这个习俗所形成的原因,大概也是担心宾客们去的太多,主家的粮食会不够吃。
陆阳的手里也没有空着。
特意挑了一匹厂子里面极好的布料,这匹布料说是用来贺大堂哥乔迁新居,但是也其实是为了桃子大嫂肚子里面很快就要生了的侄儿子准备的。
这婴儿一落地。
又是需要替他做小衣服,小鞋子,又是需要准备止尿布,哪哪都需要用得到布料,还不知道是生的男娃还是女孩,都得先备着,现在送过去正当其时,还有一个多月到预产期,只要不是像春三媳妇那样早产,家里面有缝纫机,赶多少小衣服,小鞋子,都还肯定来得及。
“噼里啪啦.”
随着一阵鞭炮的声响。
吉时已到。
大堂哥喜气洋洋,领着同样喜气洋洋,挺着大肚子的妻子,端着红盘子出来给大家散喜糖,分享囍气。
这乔迁的喜糖,和结婚的喜糖,都是一个样,瓜子,花生,炒熟的豆子,三样混合,缺了哪一样都不行,然后再点缀几颗硬糖,寓意吉祥。
陆阳也分到了一些。
剥着花生瓜子,偶尔扔几颗炒得香喷喷的豆子进嘴里面,再尝尝喜糖的甜味,分享远处正在给乡亲们散瓜子花生的大堂哥桃子嫂嫂的喜悦。
陆阳也挺开心。
至少,这里面的幸福,也有着自己的一份军功章。
“哟,热闹着呢。”
突然,一个破锣嗓子般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份美好。
远处骑来辆摩托车。
然后停在这大堂哥新屋前,从车上跳下来两个黄毛。
起初,大家都还没认出来是谁,可是当这两个黄毛走近了以后,尤其是前面那黄毛,有着标志性的瘸腿,顿时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我去,这不是马老三那小子吗?”
“什么时候染的黄毛?”
“关黄毛什么事,你得仔细的看他那辆战车,旧是归旧了点,但也是摩托车啊,得费老多钱吧,他马老三哪来的钱?”
“偷的吧?”
“偷?你要能偷来这么一辆车,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它骑出来?”
“也是哦,那会不会,这车是后面那个黄毛的?”
“嘿嘿,后面那个黄毛你不认识,我可认识,他叫郭阿强,也是隔壁下槐村的二流子一个,娶媳妇都还是靠卖姐姐换来的钱,对了,说起来他姐夫也是这陆家的人,只是被赶出去了,不会是今天来替他姐夫出头来了吧?”
“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村民们纷纷大声议论,今天这趟来的值,不仅讨到了喜糖,还说不定待会有场好戏看。
“马老三,伱来干什么?”
大堂哥与大堂嫂都还没做声。
老六陆有智已经带着弟弟陆有信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哥大嫂都不好动怒,不好赶人,只能他这个做弟弟的来做这个恶人。
今天厂里面放假。
陆有义也在,只是没凑最前面去,顺手捡起来地方一块盖房子剩下来的砖头。
陆阳只是在远处看着,暂时还没有准备动手。
但他眉头紧锁。
似乎对马三立与郭阿强骑过来的这辆破破烂烂的摩托车,比对他们两人都要有兴趣的多。
这摩托车再破烂,它也还是摩托车,能动,能点火,能跑起来,就说明再差也肯定比废品要强,两个乡下二流子,连喝瓶汽水,吃根冰棍,抽支不带过滤嘴的白杆杆烟,那都得抠抠搜搜的穷鬼,你信他突然发了财?
呵呵,那还不如信他干了违法的事情。
“别动手啊!”
“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
马三立有点慌了,连连往后退,他这条腿可就是被眼前的这个陆家老六给打瘸的。
连带着走在他背后的黄毛,郭阿强本来还挺嚣张,见到马三立吓成这样,也跟着一起往后退。
嘴上也嚷嚷道:“慢着慢着,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今天是来吃喜酒的,我是陆有礼的小舅子,来恭贺你们的乔迁新屋之喜,你们上槐村的人,都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他这么一说。
涉及到了整个村子的荣誉,上槐村的大老爷们都不乐意了,纷纷站出来骂他。
算哪门子客人。
不过就是个二流子,现在多了一头黄毛又怎么样?黄毛加二流子,等于二流子黄毛,还是二流子,让他们赶紧滚蛋。
再说了,连陆有礼都是被赶出陆家的,还哪来的亲戚关系,陆家也没人站出来认啊!
还有人要打他。
推搡着他,威胁连马老三一起揍。
什么玩意,敢来上槐村,当着这么多上槐村乡亲们的面,说他们上槐村的不是,真当他们上槐村的大老爷们都是泥捏的不成?
一时间群情激奋。
当然,真正动手去推搡的也没几个大老爷们,都是嘴炮厉害而已,人却站的离得很远。
不过这么闹下来也不是办法。
陆有仁去问过了父亲以后,决定还是放这个五弟的小舅子进来,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乡亲们,今天是我陆有仁乔迁新居的日子,这人一辈子也可能只有这么一天,下次再盖新房子,可能就要等到我媳妇肚子里面的这孩子出生,等他长大,看他能不能有出息了,所以来者是客,还请乡亲们给我陆家一个面子,放他们进来,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行,看在陆家的面子上,就放过这两个小子,量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对,陆家的面子必须要给,大家都让让,让他们都进去,但也别让他们跑了。”
“对对对,别让他们跑了。”
乡亲们都很热情高涨啊!
如果大堂哥刚才说,是让乡亲们给他面子,乡亲们不一定能有多少人买账。
可若说给陆家一个面子。
那面子可就大了。
陆阳把制衣厂开在上槐村,首先受益的就是上槐村的村民,这在场的不少庄家汉子家里都有婆娘在给陆阳厂子做缝纫女工,即使家里没有婆娘的,或是还暂时买不起缝纫机,吃不了这碗饭,那也没关系,基本上每隔两天,三天,都有从市里来的大卡车运送一批布料过来这边村里的制衣厂,多的时候一次四五车,少的时候两三车。
陆阳也没去省这笔钱,也更没有想过要去麻烦人家司机,让人家司机来帮忙卸这一车的货,而是仍旧还是把这笔卸货的钱给了村里人挣,不多,每卸一匹才给一毛钱,卸完一车货,几个村里的庄家汉子平分,也才一人能分几块钱,可就是这几块钱,却让他们都干劲很足,而且也都对陆阳心存感激。
因为农忙之后,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白捡似的。
而且明眼人,也都看的出来,陆阳其实完全可以省下这笔钱,因为厂里本身就是有工人的,下料的师傅,给下料的师傅打杂的工人,给衣服打包的工人,看大门的工人,加起来七七八八也不下于十来人,可陆阳宁愿让他们待在那厂子里面玩,待在厂子里面休息,干瞪眼看着这边卸货,也不愿意动员这些工人,让他们挤出点时间,在干完本职工作之余,去帮忙卸大卡车上的布匹,这不就是在给他们这些村子里闲汉挣钱的机会吗?
“怎么办?”
“还要不是按之前计划好的来,气一气他们?”
“气个毛,你想要被打死吗?”
“可我身上没带钱啊,就二分钱,是你之前说的,咱们今天来就是故意来显摆一下咱们的战车,然后顺便吃一顿好的,他陆家不是请客吗?那咱们也随礼,你一分,我一分,气死他们,可你现在又说不能这么干,那我哪来的钱?不行,你得借我,我刚才可是大度准备帮你出那一分钱了,你看我这兜里,连两分钱都带来了。”
“那怎么办?我也没钱,买摩托车花了我所有的钱,剩下来的也都加油了,我现在兜里连一分钱都没有啊。”
乡亲们虽然把道让开了。
可马老三与郭阿强两人却越走越是心惊肉跳,魂都要冒了出来,关键兜里没钱,比脸都还干净,怕待会随礼随不出来,被活活打死在里面
2200+3200+2200+3200=10800,日万第十七天,给自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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