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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周轩的办公室,周末中午也没有其他老师在,许建强拉了一把椅子随意坐下来,问周轩、邵芝华:“蔡春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挺好的啊。”邵芝华没有心机的说道,她也确实感受不到蔡春有什么不好。
周轩倒茶过来,他有些话藏在肚子里,却不方便说。
蔡春将萧良收为研究生,甚至将蓄电池厂的技术改造项目抢过去,他们是很亏,但多少也会有口汤喝;说不定邵芝华还能加入蔡春的课题组。
谁叫邵芝华眼下还没有资格招收研究生呢?
不过,要是叫蔡春知道因为他们在背后说了什么话,导致萧良报考别人的研究生,蔡春看似仅仅是化工系副主任,还是有能力叫他们夫妇俩在工学院再难痛快。
周轩发愁的捏了捏邵芝华的脸颊,也只能勉强笑着说道:“蔡春教授的学术水平,在工学院绝对是够一流的;人也善交际,比较好相处。”
萧良却不急着说什么,耐着性子坐在办公室里,从周轩、邵芝华那里详细了解化工系诸多教授、研究员的研究领域等情况,还让邵芝华帮忙把化工系这两年发表的一些论文复印出来。
这一通忙碌都快下午三点钟。
刚要从周轩的办公室告辞离开,萧良兜里的寻呼机“嘀嘀嘀”鸣叫起来,掏出来见是陌生号码,拿周轩办公室里的座机回了过去。
却是钱少斌在电话那头说道:
“萧良吗?我,钱少斌。你跟工学院化工系的蔡春主任认识吗?嗯,他刚刚通过我们船机厂的一个副厂长,于春光,联系到我这里。他想要了解蓄电池厂合资项目以及后续技术改造的事。你人就在工学院啊?合资项目一撇都还没有画出去呢,你就已经在联系技术改造的事情啦?这个蔡春怎么说,你打算让他接手技改合作的项目吗?”
萧良朝许建强、周轩摊手苦笑,没想到蔡春的活动能力这么强,也没想到蔡春这么贪婪,邵芝华没有什么防备将关键信息说给他听,他也不说矜持一番,现在就已经将手伸到钱少斌那里,想将八字都没有一撇的技改基目直接捞过去。
“这事我还没有决定,你先跟蔡春打太极拳吧。”萧良在电话里跟钱少斌交代了一声,就将电话给挂了,也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本来只想着借进修的名义,借工学院的学术资源将技术团队组建起来,不想牵涉到工学院内部的资源争夺或者更复杂的权势斗争中去。
跟谁读研甚至他都没有特别的讲究,毕竟邵芝华才是他最看重的人,而邵芝华暂时没有资格招研究生,他需要找一个教授或研究员挂个导师的名义。
蔡春搞成这样子,他不把蔡春毙了都不行,不然都不知道这个蔡春会上杆子到什么程度呢。
他只想安静的做个美男子,就这么难吗?
萧良想了想,问周轩、邵芝华:“孙菲菲的导师是谁?当初是你们推荐孙菲菲报考这个专业的吗?”
工学院的学术氛围,肯定跟国内顶尖高校存在很大差距的,但不谙人情事故的邵芝华,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做出斐然的学术成就,周轩的庇护跟照料,很显然仅仅其中很小的一方面。
工学院化工系又或者工学院高层,应该有格局比较大的重要人物,是邵芝华学术生涯的呵护人。
很显然这个人不大可能是蔡春。
“你说孙楚辞教授啊,他也是我们系的副主任。孙主任的水平肯定也是可以的,但他从事电化学基础理论方面的研究,跟铅酸电池应用层面联系不大,”
邵芝华毫无心机的说道,
“菲菲主要是她自己对学术研究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我们就推荐她报考了孙教授的研究生。跟我们关系也是不错的——你要想报考他的研究生,让周轩帮你联系啊。”
见周轩都要把眉头皱成山了,萧良忍不住笑了起来,问周轩:“我要是报考孙楚辞的研究生,你们是不是就彻底把蔡春给得罪死了?”
周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外面,没有其他教师经过,压低声音苦笑道:“我们系主任年底就要退休了,孙跟蔡明里暗里卯着劲呢。”
孙楚辞手里有课题项目在做,也更关注基础理论方面的研究,对企业技术层面的课题,有则加勉,无则坦然。
因此,他们真将萧良推荐去报考孙楚辞的研究生,孙楚辞未必会多念他们的好,却会真正把蔡春往死里得罪了。
而且年底谁会坐上系主任的宝座,系里大部分人都不看好孙楚辞。
想想蔡春当上系主任,他跟邵芝华不从工学院滚蛋,还能有一天快活日子过?
萧良也有些头痛。
工学院虽然现在还没有跟医学院、师范学院合并升格为东洲大学,但作为公办本科院校,却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省属编制机构,人事任命权及业务指导权分属于省委组织部及省教育厅。
东洲市虽然以参与共建的名义,拨付大部分办学经费,每年也会提供不少横向课题项目,但对工学院内部事务却没有直接的干涉权力。
也就是说,蔡春跟孙楚辞争化工系主任的位子,罗智林没有办法干涉。
而一旦蔡春坐上系主任的位子,真要对他们怀恨在心,时时处处使绊子,罗智林同样无法进行直接干涉。
罗智林性情刚硬,省高层视为敢作敢为的干将、闯将,决心将他放到东洲市委书记的位子上,希望对东洲市这两年发展滞后、思维混乱的局面有一个大的改善,但在省直系统,罗智林的人缘反而不如钟云峰这类平庸又无害的官员好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孙菲菲这时候探头看过来,一惊一乍的问道,又盯着萧良的问道,“你不会真要报考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吧?”
她现在虽然对萧良没有什么好感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萧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要是选择读孙楚辞的研究生,会不会被孙家兄妹认为此举包藏祸心?
萧良对孙菲菲笑着说道:“很意外吗?我可能还会报考孙楚辞的研究生,是不是更意外了?”
孙菲菲以为萧良这话是调戏她,神色一冷,没有搭理萧良的话,转身走到邵芝华身边说话。
孙菲菲周末在学校,多数时间也是泡图书馆或实验室,闲暇也会到周轩或邵芝华的办公室(实验室)闲聊,或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孙菲菲这时候出现,也没有什么叫人觉得意外的地方。
见孙菲菲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萧良看时间都过三点钟了,站起身跟许建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不打扰周老师、邵老师工作了。”
“那我们先走了,这事再聊系。”许建强跟周轩、邵芝华告辞道。
邵芝华就坐在那里,很洒脱、随意挥挥手,就算告别;周轩也不好意思刻意送许建强、萧良出化工楼,就走到办公室门口送别。
走出化工楼,许建强忍不住苦笑:“老邵脑瓜是顶尖的,但都用在学习上了,为人处世却很洒脱——这件事让她搞复杂了啊。”
萧良到工学院进修,还要为蓄电池厂的发展组建技术团队,肯定不能随便选导师。
要是邵芝华能谨慎一些,不泄露信息让蔡春提前插手进来,萧良看中哪个教授更合适,找上门直接谈妥,谁都不会有意见,事情就不会搞复杂化。
现在萧良要是执意选孙楚辞,不仅会得罪化工系主任的热门人选蔡春,估计孙仰军那边都会觉得萧良居心叵测。
妥妥变成一团乱麻了。
萧良双手插兜笑道:“就算我看上孙楚辞了,孙楚辞也未必会看上我呢!多大点事!”
他两人穿过水泥长廊走到路边,萧良掏出车钥匙,刚要跟许建强分别上车,却见朱祎琳手里捧着一摞书,正贼头贼脑从一棵香樟树后探头看过来。
萧良的眼神扫过去,朱祎琳又忙别过脸去,好像生怕被看见。
萧良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朱祎琳为何在这里,但大体能猜到孙菲菲早知道他跟许建强还在跟周轩、邵芝华聊天,却是迫切想拉邵芝华陪她、朱祎琳出去,才故意走到周轩的办公室对他们爱理不理,就想要将他们打发走。
朱祎琳与其堂兄朱玮兴都留狮山工作的事,萧良听人说过,却没有太关心这事,心想以朱祎琳的特殊身份,短时间内在东洲也难交到什么朋友,周末找孙菲菲打发时光也是正常
许建强没有看到朱祎琳,钻进车里就直接发动车掉头离开。
萧良笑了笑,也拿车钥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准备离开。
以朱祎琳的姿色,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注定是招蜂引蝶的祸水。
有一群穿足球服从化工楼前经过的男学生注意到朱祎琳站在树后,有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刻意将足球朝朱祎琳那边踢过去,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朱祎琳这时候正期待萧良早点离开,等她注意到足球时,都已经飞到她眼前了,下意识往一侧猛甩头想躲开。
萧良看到朱祎琳的脑袋撞上树干那一刻发出惨叫、花容失色的样子,都差点把口水笑喷出来。
看到朱祎琳手没能撑住香樟树,身子晃悠悠倒下来,萧良才知道刚才那一下撞不轻。
那群男学生见闯了祸,捡了球一哄而散,竟然没有一人想到英雄救美、怜花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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