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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会不会是您的奴仆没有来丰安城。”
听见李瑄意味深长的话,丰安令徐建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如此觉得?”
丰安军城过黄河不远后就是丰安城,罗兴不会违背他的命令,怎么可能没来呢?
两人都骑着马匹,这样显眼,丰安城竟然没人看到。
这时,一名士兵入丰安城向李瑄禀告,罗兴未回军城。
这让李瑄断定罗兴已失踪。
不外乎几个可能。
罗兴贪图黄金,带着黄金逃跑。
王石见财起意,谋害罗兴后夺黄金离开,他们根本就没到丰安城。
最后就是罗兴和王石来了丰安城,但丰安城从上到下,没有对李瑄说实话。
第一点李瑄可以排除。
他们一家还没住在平康坊的时候,罗兴就被李适之带回来,虽是奴仆,感情深厚。
在来的边塞路上,黄金一直放在罗兴的身上,罗兴想跑,早就跑了。
而且罗兴跟着李瑄学过骑射和武艺,人也机灵,王石只是一个普通的奴仆,无刀剑在身,想从罗兴手中夺过黄金挺难的。
所以,此时李瑄对丰安令徐建,产生怀疑。
他觉得徐建面对他时,十分心虚。
“下官觉得将军的奴仆因为某些原因,未至丰安城。”
徐建一口咬定地说道。
“去将西城门附近的商户、住户再重新召集出来,到县衙的公堂上。”
李瑄面不改色,向徐建说道。
然后对又阿史那扶汶吩咐一句:“阿史那将军和他们一起。”
“遵命!”
徐建还没反应,阿史那扶汶就拱手。
“将军,刚才不是问过了吗?现在夜已深,恐打扰百姓休息。”
徐建连忙回应李瑄。
“我奴仆携带的东西,关系到更多百姓。还关系到军令,你听命行事吧!”
李瑄不容置疑地说道。
“是!”
徐建不敢再多说,只能照做。
在县衙等半个时辰,西城门周围商户、住户,颤颤巍巍地来到县衙。
“将军请上座。”
烛光映亮的公堂上,徐建向李瑄请道。
“那是父母官该坐的位置。”
李瑄没有应允,而是在主座下方,原本县丞的位置坐下。
他顺便解下腰间的剑,放在腿上。
数十名商户、住户进入公堂,使公堂满满登登。
徐建如坐针毡地坐在首座,他看向李瑄,示意李瑄训示。
“锵!”
李瑄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宝剑从剑鞘拔出,烛火之下,宝剑显得异常锋利。
少顷后,李瑄才缓缓说道:“此剑为当今圣人所赐,我的身份,想必县令清楚。”
“是,是……”
徐建赔笑一声,正因为知道李瑄是宰相的儿子,太宗皇帝的后代,他才唯唯诺诺。
“这起失踪案,县令怎么看?”
李瑄没有将剑收回,而是拄着剑问徐建。
他气势逼人,那些商户、住户站在公堂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启禀将军,各郡各县,经常会有人失踪,这种悬案只能向上级上报。”
徐建硬着头皮说道。
他不明白李瑄拿出剑的意思,听到圣人所赐,以为李瑄要砍杀他,失去往日的镇定。
“天下间哪有什么悬案?不都是豪强对平民的欺凌吗?亦或者豪强与豪强的互相倾轧吗?”
李瑄见徐建心已经慌了,正常情况下,徐建应该问更多细节,再让李瑄宽限几日,从丰安城周边入手。
现刚发生,徐建就道是悬案,心里一定有鬼。
李瑄深知这個时候的大部分悬案,都是贵族、豪强欺凌百姓。
官府与豪强勾结,明知而不为,所以上报到大理寺,才成悬案。
百姓与百姓间的凶杀、劫掠,跟地方豪强犯案一比,不值一提。
“下官愚钝,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徐建强压着心中的紧张。
“县令听说过暮夜却金的故事吗?”
李瑄又问徐建。
“下官……不知……”
听到“金”这个字,徐建脑袋一阵混乱,他明明清楚,却故作不知。
“后汉杨震为蓬莱太守时候,途径昌邑,县令王密求见,献上黄金,并称‘夜深人静没人会知道’。但杨震却回复:天知,神知,你知,我知!”
“人怎么能收下不义之财呢?你们说是不是?”
李瑄慢一字一顿地说起这个典故,最后还笑问一众商户、住户。
这些商户、住户听到李瑄的话后,有几个双腿在打颤。
大晚上的,徐建的额头上生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的奴仆携带黄金,为戍边士兵所用,今却无缘无故失踪。这件事情如果查明,一切有牵连者,全部处死,家人充为奴婢。”
“不过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说出两个奴仆的线索,我就既往不咎。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
李瑄这才面色忽变,语气严厉。
“锵!”
说话的同时,他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宝剑被收入剑鞘。
此时此刻,入鞘声音,比出鞘的声音,更令人生寒。
“将军饶命,草民确实见到那两人牵马入城……”
一名中年男子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跪地向李瑄求饶,害怕极了。
“大胆刁民,住嘴!”
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公堂上的徐建打断。
“嘭!”
“你才住嘴!”
李瑄一脚把身前的桌子踢翻。
“阿史那将军,把丰安令拿下,明日押送至回乐城。”
在公堂寂静的时候,李瑄直接下达命令。
很明显,这家伙知道罗兴。
如此的话,罗兴凶多吉少,让李瑄很愤怒。
阿史那扶汶,带两名士兵冲上公堂,将徐建按在象征着“公正”的桌上。
“我是丰安令,伱们没有权力动我,来人,来人……”
徐建垂死挣扎,呼唤县兵。
一队县兵闻声持刀冲到公堂上。
“丰安军就在黄河边,你们不想活了吗?”
李瑄瞥了一眼县兵。
这些县兵欺负一下老百姓还行,面对如狼似虎的边军,孱弱如同婴儿。
“退出去!”
在县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李瑄再次向他们呵斥一声。
县兵们畏惧,立刻退下。
虽然徐建是县令,但他们不敢与边军对着干。
边军的主帅王忠嗣,是灵州都督,有权力监察地方,举劾官吏。
“将军饶命啊,是县令逼着我们说没见过那两人,我们怕遭受牢狱之灾,不敢不听……”
徐建被拿下后,给商户、杂户们底气,他们纷纷跪地求饶,请求宽恕。
并且一致指认徐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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