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8章 本我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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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光一闪，空间扭曲，余羡又出现在了第三个化神修士面前。这化神修士乃是化神后期，此刻他早已满脸的慌乱，身形一扭就要逃走。
余羡连杀一个化神中期，一个化神圆满，乃至把化神后期的柳清河都逼的自爆逃亡之下，威能简直骇人！
那么此刻在场的其他人，自认为又怎么可能是余羡的对手！？
毕竟这家伙完全是在拼命，全力燃烧元神本源，不给自己留活路的同时，也不会给敌人留活路！
所以谁会愿意和他同归于尽啊！？
同样，此刻不光是这个化神后期要跑，其他五人，也已经开始跑了！
不过大阵之内，余羡自然不知道其他人都已经逃走，他只漠然看着眼前的化神后期，抬手一点！
轰！
空间黑暗，扭曲收缩，同时这次的空间扭曲收缩之力，直接加持到最高，绝对不给这个化神后期一点机会，免得他也会柳清河那种爆开身躯，加持力量的挣脱之法！
“啊！！”
这个化神后期修士一声惊吼嘶吼，各种法宝架起，法力，元神本源俱在燃烧，拼命要挣脱这空间扭曲。
奈何他没有柳清河的果断，同时，余羡也没有被言语分神，加持了最强之力！
所以，他只能惨叫着，被扭曲绞杀，直至缩成一个点！
轰！
空间破碎，又一个化神后期，死！
余羡此刻已然面如金纸，元神燃烧之下越发漆黑，看似强横。
但漆黑的尽头，便将是空白。
元神本源烧光之后，就是分身陨落之时。
因此余羡没有耽误时间，杀了这人之后，身形又是一晃，再次消失。
只是他这一次寻找，连续几次空间折叠之下，却没有发现一个身影了！
再一次现身，余羡眉头皱起，猛然一声大喝：“破！！”
轰！！
滚滚一点黑暗空间瞬间扩张！
没有人加持的无极大阵瞬间停止运转，轰然爆开，化作了十五面阵器落下。
大阵消散，方圆数十里的天地瞬间清明，只剩下了余羡，还有远处聚在一起的李大刀，红芍，齐玉三人。
余羡此刻如何还能不明白，剩下的几个化神早就逃了。
他本源燃烧，几次空间折叠，都纯是浪费了，以至于现在的元神本源，几乎消耗殆尽。
但人之不如意，十之八九，一切事情又岂能算尽？
“跑的倒是干脆……可惜……可惜……”
轻叹一声，余羡摇了摇头，身后的那稀薄无比的元神法相，终于停止了燃烧。
但即便如此，那不可逆的元神伤势，也几乎无法修复了，只是等待最终的枯竭而已。
站在半空之中，余羡摇摇欲坠，却依旧面色平静。
毕竟只是分身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这倒是无需在意。
“教主！？”
“余羡！”
远处，李大刀，红芍，齐玉三人自大阵消散后，便立刻看到了几十里外的余羡，猛然一声惊呼，便化作流光冲来！
“教主！你，你！？”
李大刀速度极快，当先来到了余羡面前，他一眼就看出了余羡此刻的无边虚弱以及元神本源的枯竭！
无法想象，余羡为了破开这座大阵，将那些化神斩杀，赶走，花费了多大的代价！
一时间李大刀急的眼睛都有些发红，却无能为力，只能咬牙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如此拼命燃烧元神本源！？你这会死的！！”
红芍随之到达，看着余羡模样，亦是一惊，而后眼眶发红，泛出泪光，已然不知该说什么！
她虽知道，眼前的“余羡”只是一个分身。
但看到余羡这样，她的心，照样很痛，很害怕！
而后齐玉到来，他看着余羡，亦是动容，沉声道：“余羡……救命之恩……齐玉永生不忘！”
余羡露出一抹淡笑，看着三人道：“大阵之下，危急万分，不拼命也不行了。”
说完，余羡看向齐玉道：“道兄无需如此，当年道兄传我阴虚阳实之道，对于我有大用，今日权当还了恩情，道兄这便快快回去吧。”
“我……”
齐玉神色一怔，想要说什么，但他也知道，余羡弥留之际，当是有一些心里话要和李大刀，红芍说，自己留在这里，实在不妥。
因此点了点头，齐玉不再多说，只沉声道：“那我便回了，你……你好好养伤，定能恢复！你非凡人！相信天定留之！”
说罢，齐玉对着余羡作了一揖，便转身化作流光远去。
余羡见齐玉消失在视线尽头，终于轻吐了一口气，看向了满脸担忧的李大刀以及红芍。
自己只是分身的事情，目前只有红芍知道。
而这件事，自己也不打算告诉李大刀。
非是不想告诉他，而是不能，李大刀的伪装能力对比红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容易被看出来。
自己今日之“死”，当要让秋识文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死了”。
“这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李大刀明显有些急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焦躁，惊慌等等情绪汇聚一起。
他猛然看向红芍，低吼道：“你不是炼丹师吗？你有没有什么宝丹可以续本源！？想想法子啊！再拖一会，真没救了！”
红芍嘴唇抖动，看着余羡，眼眶之中的泪水终于流下，摇头泣道：“我……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你！”
李大刀见此，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绝望的怒火！
这股怒火不光是对红芍，也对自己！
这股怒火便是，余羡救了我，救了你们这么多次。
可你们，可我，却连余羡一次都救不了！？
这不纯是废物！纯是没用的垃圾吗！？
这股怒火之下，烧心！烧五脏！难受至极！可偏偏却又那么的无力，无处发泄，无处消弭！
恨啊……恨自己无用！
“无妨……”
余羡轻叹一声道：“大刀，你此番回去后，当要遵守宗规，小心行事，莫要胡乱出头。”
说罢，余羡又看向红芍，露出一抹淡笑道：“哭什么？”
红芍泪眼看向余羡，知道他的意思。
他的本尊在东洲，如今这里只是分身陨落，又不是真死，哭什么？
可她就算明白这一点，但眼前的“余羡”却总让她觉得，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独立的余羡，而不是分身……
她总觉得，这个“余羡”似乎比本尊，更富有一些情绪。
本尊的余羡，情绪太过平静了，
那种平静，简直如同道一般，如同真的天心一般，一切都不为所动。
当然，这一切，或许是错觉……
只要本尊在，分身便是无穷无尽的，死了一个，再炼一个出来便是……
只是……再炼出来的他……还是他吗……
不知为何，红芍愈发悲从心来，说是不哭，反而泪水愈多……
余羡见她哭，却是叹息一声，不知为何的，伸手抬起，轻轻擦拭了一下她的眼角，轻笑道：“别哭了。”
李大刀见此，只一声叹息，便转过身，遁飞远离。
如今生离死别，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哭哭啼啼也让余羡擦眼泪吧？
就让他们两人临别一下吧。
只是恨自己，太过无用！
以后的修行，自己真的要拼命了！自己一定会替余羡报仇！灭绝多莫阁！一定！
原地，余羡的气息越发低落，元神本源损耗殆尽的情况下，伤势几乎是不可逆，几乎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弥补。
即便他的肉身还在，可寄托在元神之中的那一抹分魂也会消弭，便也等于就是这分身“死了”。
除非此刻本尊赶来，以本尊雄浑无比的元神本源加持，同时再分出一丝分魂出来加持，那“他”便会安然无恙。
但还是那句话，到那个时候。
“他”，还是“他”吗？
那不是就是新的，分身吗？
红芍看着眼前越发虚弱，却依旧淡笑着的余羡，感受着他那擦拭自己眼角的手的温柔，婆娑目光之中，亦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余羡……
余羡会这样亲昵的对待自己吗……
他若是不会，可眼前的余羡，不就是他吗？
分身……
到底谁是分身……
难道眼前的，其实才是他的本尊？
红芍的心中忽然混乱了，她看着余羡，一时不知如何分辨，但有一股冲动，却告诉她，她不想让眼前的“余羡”死！
若是眼前的“余羡”死了，那她绝对会永远的后悔，永远！
却是此刻，带着淡笑的余羡，那擦拭着她眼角泪水的手忽然无力的缓缓垂下，整个人则是轻轻闭目，仰头往下坠去。
他的气息彻底到头。
东洲东海深处，本尊所在，则是睁开眼睛，轻轻一叹。
分身与他的联系断绝了，这也就代表，分身陨落了。
只是伸手擦拭红芍眼角泪珠……
自己虽是见红芍流泪，心中有些不忍，想要去擦拭，却并没有打算动手，免得逾规。
但分身那里……怎么就行动了？
这是自己的想法吗……
或许，是吧……
自己，这也算是死过一遭了，那种一切陷入黑暗的感觉，当要记下，此为死之力……
生生死死，虚虚实实，此又是一道……
“不……不！”
红芍眼见余羡骤然倒下，当场一惊，一声大吼，猛然冲下，将余羡一把抱住！
此刻余羡分身闭目不动，气息全无，和本尊都已经失去了联系。
但红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轻轻一张嘴，便亲吻在了分身的嘴唇上。
只见一道金光自红芍的胸口出现，同时眉心识海也光芒闪烁，两者急速聚集，化作了一颗元神法丹！
她走的丹道之路，倒是和邹心差不多，最终炼的，都是这么一颗元神法丹！
故而二女的丹道造诣，其实应该是相差不大的。
而现在，她的这颗元神法丹便全部渡出，从她的口中，送入了余羡分身的口中！
元神法丹，自是元神本源之力加持丹道造诣，乃至种种感悟所形成的元神之物！
而同样，这元神法丹亦是药效极强，威能极大的一种内丹！
此刻随着这元神法丹渡入分身口中，且是红芍心甘情愿，主动渡出之下，元神法丹的所有药效，能量，便完全向着分身的识海，乃至那已经失去了意识，即将消散的元神补充而去！
不过红芍的面色却骤然苍白到了极致，浑身的气息更是跌落谷底。
这元神法丹，便是她的一切，她把元神法丹给了分身，便等于是把她的命，给了分身。
她紧紧抱着分身，目光越发温和，乃至出现了开心的喜色！
元神法丹，有效果！她可以感受到！
“恩？”
却是下一刻，东海深海所在，余羡忽然眉梢一抖，猛然闭目。
分身那里，居然又有了联系！？
这一次，足足断了十几息！
可断多久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分身元神本源耗尽，应该就陨落了！怎么会又“复活”呢！？
蒙天草原所在，“余羡”亦是猛然睁开了眼睛，其内混沌一片，带着浓浓的茫然，不解。
他又活了。
而重新“复活”的他，似乎和以前，又有所不同。
以前的分身，那就只是分身，
本尊所想，所思，所考，就是分身的所思，所想，所考。
所以分身的一切行动，其实就是本尊的行动。
说一句简单的话，那就是分身，其实就等于是傀儡，一个外放出去的傀儡。
但现在重新“复活”的分身，虽和本尊意识重新连接，但似乎，却有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玄妙，玄妙到本尊的意识都有些混沌，无比强大的撕裂感让本尊都难以自制！
分身这里自然更是茫然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意识？
若有了两个意识，那这一个人，还是一个人吗？
所谓凡间有人得精神疾病，一旦发病，性格变化，判若两人。
但那也仅仅只是病起所成，而不是真正的，换了一个意识。
可余羡的本尊与分身，似乎便形成了两个意识，一大一小两个意识，同时共享共同的知识，见识，认识，以及一切所见，所想，所思！
本尊紧皱眉头，闭目不动，全力控制这意识的撕裂。
分身目光自然也混沌。
但他如同本能行事一般，看着眼前吻住自己，渡出一切的一切的女人，猛然伸手也用力的抱住了怀内的红芍！
同时更用力的吻住她，将那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元神法丹，反往她的嘴中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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