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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齐聚的那一瞬间,就连段野这个社牛都觉得有些尴尬,更别提别人了。
约翰:“嗐!各位!我们是杨浩的朋友!来找杨浩的母亲!”
罗安和小武挂着迷之微笑。
很快,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谁找我啊?”
段野四人抬头看去,就看到有两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年过半百,半头青丝,走路有些跛脚的妇人出来。
段野赶紧带着他们走过去:“是浩子的母亲吧,我们是您儿子的朋友,代替他来看您了…”
一边说,大家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门口。
杨妈妈笑着:“辛苦你们了,但是小浩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我没听他说起过你们…”
罗安:“阿姨,我们也很久没见他了,只是听他提起过就来看看,我们来的时候以为他在家呢。”
杨妈妈:“那进来吧,今天院子里的都是亲戚,不要太拘谨…”
于是,大家一起进了堂屋。
堂屋很空,除了沙发,一张桌子,就只有最前面摆放着一个关公像,前面缸里插着三炷香。
杨妈妈:“大家都坐吧…”
于是,段野几人坐在了沙发上,他们刚坐下,从外面就走进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找了几个小板凳,随缘坐在了屋里。
段野:“你们这是…”
杨妈妈:“都是邻居,今天来家里聚餐的,别介意啊。”
段野和小武对视了一眼。
这拙劣的借口…
段野:“不介意不介意,就是没想到浩子不在,家里还这么热闹,倒是我们多虑了,带了点粮食,希望阿姨能够不介意。”
杨妈妈看似很高兴:“谢谢你们啊,浩子不在,还能记得来看我。”
“就是,你们知不知道浩子在哪里啊?”
杨妈妈这句话刚问出口,旁边有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小伙就咳嗽了一下。
杨妈妈表情一僵,随即立马改了说辞:“哎,没事,既然来了,大家就都一起吃饭吧,饭马上就做好了…”
段野立马站了起来,走过去扶着杨妈妈:“阿姨,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在外面吃过了才来的…”
杨妈妈:“要的要的,远道而来,都是客人…”
段野:“是吗?浩子也说过这样的话…”
杨妈妈的眼睛顿时亮了,想说点什么,可好像顾忌着这个屋子里的人,最终含泪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啊。”
小武:“阿姨,厨房在哪?我们去帮忙吧…”
小武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声音:“开饭咯!”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跟着杨妈妈走了出去,院子里摆了三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其他两个桌子前都坐了人,只有最中间的一张是没人的。
杨妈妈带着他们坐了过去。
段野四人,杨妈妈一人,还有两个年轻小伙,说是亲戚,但其实从头到尾看段野他们的眼睛里都带着警惕性。
段野几人只能当做看不见。
这个饭吧,也不能不吃,于是大家就一边吃饭,一边听着杨浩的母亲絮絮叨叨的讲着。
“浩子已经快十年没有回来了,我就这一个儿子,面也见不到,消息也没有,有时候我都会出现幻想,想这个儿子究竟是不是我的错觉…”
“浩子小时候可可爱了,五岁的时候被外面的孩子骂是没爹的孩子,和别人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还不服气…”
“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比我这个老母亲还要高了,也懂事了很多,都会自己攒零花钱给我买礼物…”
“十八岁的时候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大学…”
杨妈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杨浩的事情,说到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起来走了,说到天都逐渐暗了下去,段野几人只是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一直到晚上六点,桌上的东西终于全撤了。
杨妈妈:“今晚你们就住村子里吧,来者是客,家里有房间的。”
罗安看了一眼门外,说了句:“今天晚了,既然浩子不在,我们就不打扰了…”
谁知,他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人关了门。
虽然早有所料,但看到他们这么明目张胆,段野还是笑了。
“杨阿姨这是…什么意思?”
杨妈妈:“现在太阳已经落了,来我们村里的客人,太阳落了,按规矩,是要留宿一晚的。”
“房间已经给你们备好了。”
段野几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段野笑了:“成,既然杨阿姨这么热情,那我们就留一晚吧。”
杨妈妈:“请随我来。”
于是,杨妈妈在前面领路,带着他们穿过堂屋,来到了堂屋后的房间。
“这就是你们的屋子,里面的床很大,你们可以两个人一间。”
杨妈妈说完,刚准备走,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回头,说:“杨家村是有宵禁的,晚上十二点之后,不允许人在路上游荡的,虽说来者是客,也请你们尊重我们的风俗。”
段野:“行,客随主便的道理我们还是知道的,杨阿姨请便—”
就这样,杨妈妈带着人走了,只剩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
约翰:“看啥啊,来都来了,先进来吧…”
于是,大家进了同一个屋子,刚进去,四个人就分散开了。
十分钟后,一堆摄像头和窃听器被丢在了桌上。
约翰:“早知道有,没想到有这么多…”
罗安:“真无语…”
小武:“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却还搞这出…”
还是段野先坐下:“行了,开始工作了。”
于是,大家闭上了嘴,齐刷刷的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罗安拿出电脑开始工作,没人打扰他,只默默的看着,因为天不黑,他们都暂时出不去。
一个小时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罗安:“只要你开口,随时可以断网,杨家村所有的摄像头都用不了…”
段野:“那你今晚和小武住,我和约翰住,晚上十点准时断网。”
罗安点头。
段野这才看向门外:“行了,那就收拾收拾都回去睡吧。”
罗安和小武走出了段野的房间,随后回到了隔壁的另一间。
此时,杨妈妈堂屋隔壁的小屋子里。
“里面的摄像头都被拆了,外面的人不敢太靠近,根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
“行了,别管他们说什么,反正他们今晚睡得很沉就行。”
“……”
夜,静悄悄的来临。
一道略微佝偻着的身影出了堂屋,进了后面的院子。
杨妈妈拿着手电筒,先是进了段野的房间,两个人都睡得很熟,于是她放下心,又进了另一个房间,都是一样的情况之后,她出来给人打了个电话,就拿着手电筒走了。
与此同时,段野几人在同一时间醒了过来,挨个偷摸的从窗户跳出了房间,随后各自分散在茫茫夜色之中。
杨妈妈正在深巷疾步前行,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但她却没有一点想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站在了她面前。
杨妈妈大惊失色:“你…”
小武直接出手把人打晕,把人扛着就走。
雨下得大了,村子里某个角落,有人焦急的等待着。
“人怎么还没来?不会出啥事吧?”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再等等吧…”
深巷里某个小屋子里。
杨妈妈再次醒来,头顶有个昏黄的灯光,她抬眼看过去,又看到了立在墙角边的小武和拉了个凳子坐在门背后的段野。
杨妈妈满目惊惧:“你…你们…”
段野:“很好奇吧?我们都吃了你们的饭菜,怎么人还好端端的在这?”
杨妈妈闻言,垂下了头,她没被绑着,只是满眼颓废。
“你们是警察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死了这条心吧。”
段野:“我们不是警察,就是和你儿子见过面而已,杨阿姨,他还有机会,你真的不打算保他了吗?”
段野不信,这个女人会不知道杨浩已经被抓了。
“杨浩如今冥顽不灵,誓死抵抗,杨阿姨,您就这一个儿子…”
这句话,让杨妈妈浑身一颤。
段野:“我们不是警察,所以你帮不帮你儿子,在你,我们不在意,我们今天来,只是因为你儿子欠了我的债,所以我要找出他背后的人而已。”
小武:“老板,我们该走了。”
小武说完这句话,段野就直接开了门,脚刚迈出去一步…
“等等!”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段野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笑,随后面色如常的回头。
“能不能…让我跟我儿子见一面。”
小武惊慌:“老板,我们可没那个权限啊…”
杨妈妈满眼乞求:“求求你们了…”
段野深思了一会儿,还是那句:“我们不是警察…”
小武狂点头:“所以我们走吧老板,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杨妈妈急切的声音响起:“就帮帮我吧,你们既然敢来杨家村查,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小武还在兢兢业业的各种阻挠,段野看时机差不多了,才说:“办法是有,但得你先帮我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
段野和小武对视了一眼。
没多久,杨妈妈又重新拿着手电筒打着雨伞继续前往目的地。
小武和段野一起在小屋子里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
小武:“段哥,你真的觉得,她会为了儿子背叛村里的人吗?”
段野:“我不确定。”
小武惊了:“啊?那你还让她去当鱼饵?”
段野:“不管她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不会亏。”
小武立马就明白了。
段野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段野迈开了步子,走了出去:“还能干嘛,自然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天亮了。”
段野看了看如墨一般深沉的天空。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很快这里就要被翻得底朝天了。”
小武赶紧跟上段野的步伐。
而与此同时。
段泽带的人全都分散在了村庄的每个角落,段泽和小刘在一起。
小刘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实话实说,这摄像头真的看不到我们了?”
段泽正在努力的改装摄像头,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回到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两位大哥,别聊天了Ok?还有很多个地点需要更换,赶紧…有人过来了…”
小刘觉得惊奇,黑客居然都能干到这种程度了?
但段泽手脚非常麻利,几下安装好就下去了,两个人很快隐藏在夜色里。
他们的任务,就是趁着断网,把村里所有的摄像头都换成自己的。
村子里某家。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网都没有?怎么电也没有了…”
“是不是下大雨把电线给劈断了。”
“快点找几个人去看看。”
“怎么电话也打不通…”
“怎么回事?快让维修队去看看啊…”
“完蛋了,怎么跟上面汇报,对讲机也没法传这么远啊…”
“哪家有发电机?快点试试…”
这边兵荒马乱,但罗安配合着段泽等人,倒是挺顺利。
直到凌晨四点。
“咚咚咚…”响彻天际的铜锣声响起。
村子里还是没电,还是在下雨,但已经有好几辆车都陆陆续续的开了灯,随后驶出了杨家村。
段野和小武缩在了村尾的桥下面,两个人都抱着腿坐着,静静的听着。
小武:“这样他们真的不会被群殴吗?”
段野看了看天气:“不确定…”
小武沉默两秒:“段哥,您就不担心约翰和罗安,还有你哥他们吗?”
段野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要不你现在去帮忙,我在这里等着你?”
小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有人怒吼一声:“村子里进贼了!站住!站住!!!”
这个贼是谁呢?
段野和小武都很疑惑,脑子里闪过了一排人的脸。
虽然疑惑,但两人还是往里面蹲了蹲,生怕被看到。
虽然很不道德…
但…
小武:“我觉得他们武力值高,又那么聪明,一定能脱险的。”
段野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
此时。
段泽正凭着记忆在村子里狂奔,围堵的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他跑得那叫一个狼狈。
而某棵枝繁叶茂的树上,罗安正在穿着雨衣,努力的用电脑操控一切。
电脑是包裹好的透明防水袋。
“泽哥,你左后方没人,可以往那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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