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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学的时候很叛逆。”
李震江轻抚墓碑上的照片,眼神逐渐陷入回忆:
“叛逆到我的父母,包括我的哥哥都曾一度认为我已经无可救药。”
“抽烟喝酒打架包括夜不归宿,这些事情对当时的我而言都是家常便饭。”
“但那时候的我非但没有半点悔改心,还为那些做的错事沾沾自喜。”
“甚至觉得那样做很帅,还整日跟些社会上的人厮混,谁需要出头我就去帮谁,仗着家里做了不小的生意,天不怕地不怕。”
“直到有一回,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险些让我的人生坠入深渊的一天,是雪颖的出现拯救了我。”
“事情发生在我高中的时候,当时我有个辍学的朋友……”
“虽然我现在并不认为他称得上是个朋友,暂且称呼他叫小a吧。”
“当时我很羡慕小a,羡慕他早早就脱离了学校和家的牢笼,能跟着认识的大哥到处潇洒快活。”
“那天放学,我本来约好跟小a去网吧上网,可见了面后小a却把我拖进网吧后面的小巷,说要给我尝尝好东西。”
“当时我对他没有任何警惕,只单纯的觉得他是真的有什么好东西要和我分享。”
“直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点白色的东西来,我才意识到不太对劲。”
“我至今记得小a那天在我耳边不停的说,外面的大哥都碰这玩意儿,不碰就混不进圈子,一辈子都只能给别人当马仔,让我相信他,就尝试一下,不会出任何的事,而且会让我爽上天什么的。”
说到这里时,李震江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声音也有些沉闷:
“小奕啊,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就信了他的鬼话。”
“差一点就从此走上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好在那个时候,雪颖出现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是我跟雪颖的第一次见面,当时她还牵着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
“她只是在巷子口往我们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就冲进来给了小a一个巴掌。”
“后来我才知道,雪颖当时牵着的那个女生是小a谈过的女朋友。”
“小a不仅把别人肚子搞大,还让人家染了病。”
“雪颖气不过,要为那个女生出头,就带着女生在小a经常出没的地方找小a算账。”
“当时的我并不清楚这件事,看到小a被打,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要替小a找回面子,准备抓住雪颖揍一顿。”
“可雪颖突然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脸上,还骂我一丘之貉的败类。”
“当时我整个人瞬间就懵了,一方面是我当时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被女生抽耳光的时候,另一方面就是那耳光真的太突然,给我脑袋里都打晕了。”
李震江不自觉摸了摸脸颊,充斥着痛苦的眼神中浮现出了一丝温暖。
他深吸口气,稍稍缓了缓神,接着才继续道:
“被扇了一巴掌的小a当场气得整个人都快疯了,抄起板砖就要给雪颖开瓢。”
“可雪颖一点也不怕,我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她当时挺着腰板,比我平时都嚣张的瞪着小a,还说她在来的路上报了警。”
“听到那句话的小a顿时吓得什么也顾不上,也不敢验证雪颖说的是真是假,急急忙忙的就跑。”
“而我原本也是打算跟小a一起跑的,但或许是年轻气盛吧,一想到自己挨了巴掌,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在走之前抓住了雪颖的头发,要把挨的耳光还回去。”
“但雪颖是什么脾气,认识她的人都清楚。”
“她当时不但一点也没怕我,甚至当场跟我扭打了起来。”
“虽然我赢了吧,但最后人也没好到哪去,半张脸都被她用指甲给抓花了,手臂上也全是她挠出来的血痕,而且雪颖当时带来的女生吓得报了警。”
“结局就是我跟她一起被警察带去了派出所,因为是未成年的缘故,少不了喊来双方的监护人。”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爸和他爸不但认识,还是生意场上的朋友。”
“因此我爸在从她嘴里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并知道我差点碰不该碰的东西后,气得直接就在派出所把我揍了半死,让当时的我自觉丢尽了脸面。”
“而我也因为这件事记恨上了雪颖,到处托朋友打听雪颖在哪里上学,准备什么时候去偷偷阴她一手。”
“直到大概半个月后,我从其他朋友那听说小a因为买卖不该碰的东西进了监狱。”
“而我也才突然意识到,那天小a根本就不是想要给我分享什么好东西,他只是想把我拖下水,成为他的主要经济来源。”
李震江长叹口气,充满痛苦的眼神中增添了几分复杂:
“也就是这件事后,我开始感觉到曾经身边围绕着的那些人仿佛都带着一张张面具。”
“平时称兄道弟,可天知道他们背地里对我图谋些什么?”
“同时,我对雪颖的记恨渐渐转变为了感激。”
“因为我很清楚,那天如果不是她的闯入,我早就已经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于是我又开始四处打听她在哪里上学,但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单纯的为了表示感谢。”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她的学校,当天就逃课迫不及待的在她学校门口等她。”
“第二次见面,她并没有给我什么好脸色,话都没讲上一句,直接喊来了老师把我赶走。”
“而我也知道她肯定认为我跟小a蛇鼠一窝,是同类人,所以才不待见我。”
“但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我改变了策略,每天守在她放学的路上等她,也不做什么,就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她走,直到她肯开口跟我说话位置。”
“雪颖一开始对我非常警惕,甚至还打电话报了警,但我当时就一个想法,那就是缠着她就对了,哪怕回去后要被我爸狠狠的揍一顿。”
“随着时间的流逝,雪颖大概是习惯了我的出现,每回看到我后就是给我丢个白眼,然后话也不说一句,跟同学一起坐公交车回家。”
“或许是绝大多数人年少时都会有的悸动吧,当时的我虽然跟雪颖说不上一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慢慢的开始觉得只要能看到她,心里就会很开心,甚至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去她的学校找她。”
李震江的笑中带上了苦涩: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爸突然要把我送去老家读书。”
“只因为我过去叛逆太久,给家人攒够了失望,他们无奈之下只能把我丢到老家,打算让我在乡下吃点苦头,好改掉过去的那些坏毛病,以免将来走上歧途。”
“起初我有反抗,但拗不过我爸在家的强势,最终我还是被丢回了老家乡下。”
“俗话都说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在乡下的那几年我过得并不舒坦,尤其是见不到雪颖,那时的我真的很怕会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去追求她。”
“于是我开始改变,开始用功读书,只为了能早点从乡下回到云烟。”
“可我成功在高三后考进了云烟大学,才发现雪颖考去了外地,而且那时的她因为歌唱的好听,在网上已经小有名气。”
“再后来……当我终于有机会再次重新和她见上面的时候,她已经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星。”
“而我却因为隔了几年的再见,已不知该如何与她提起曾经那年少时的旧事,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再与她接触,只能远远的望着她在荧幕里的身影为她祝福。”
“直到半年多前的那次相亲,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
“我本以为我将会和她过上幸福的余生。”
“可是……”
“可是……为什么我救不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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