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激进派也觉得太激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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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交流沟通，持续到中午才结束。李彤、秦云并未在小会议室停留，而是径直离开，向赵海平进行报告。
小小的会议室内。
只剩下林川和沈倩倩。
沈倩倩抿着唇，长舒了一道鼻息，低语道：“林大作家，看来这一次计划，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实现。”
林川坐在她的旁边，端着茶杯，淡然地饮了一口：“只是稍加复杂一点，总体还在预料之中。”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沈倩倩眉头微皱，有些诧异。
“不应该吗？”
林川反问道。
沈倩倩眼神落在林川的脸上，四目相对。
不过，她从林川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东西，只好视线转了转，稍稍打量一下。
“你在看什么？”林川问道。
“我很怀疑，网文作者是你的伪装！”沈倩倩得出一个凝重而真实的结论。
林川略感惊讶，反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以我对网文作者的了解，他们都很正经，可不像你这样，什么都会，会的都很刑。”沈倩倩半调侃半认真地说道。
“你的了解很片面。”林川笑道。
“你的好兄弟，王子凯就不会你这些技能。”沈倩倩一副要拆穿林川的模样。
不仅老王，老王的对象薛琪琪，也是网文作者。
平时没少跟沈倩倩相聚。
以他们俩为代表，沈倩倩对网文作者也算是很有了解了。
“老王呀。”林川嘀咕了一声。
“是呀。”
林川沉吟道：“他菜一点，是这样的。”
沈倩倩脸上浮现一抹黑线：“人家好歹也是万订作者吧。”
额……菜得像万订？
这话可不对！
林川眉头一挑，赶忙纠正道：“这跟成绩没有关系呢，我的意思是，他在网文上取得成绩，在其他方面，就逊色一些。”
“你是多线开花？”沈倩倩眨了眨眼。
林川看沈倩倩的神色，知道她这是在套话。便道：“我是更为纯粹的网文作者。”
啊呸！
沈倩倩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林川同志，你要是纯粹的网文作者，别人那些正儿八经写网文的呢？
“我就知道你不信。”林川轻轻一笑。
“知道我不信，你还想忽悠我？”
沈倩倩哼哼道。
“我绝没有忽悠的意思。”林川笑了笑，继续道，“你别看我会那些稀里糊涂的技能，实际上，这恰恰是我为了把写得更真实，写得更有代入感，更能引起读者共鸣，才努力去学习。”
林川说完，自己补充式的点点头。
我自己都信了。
沈倩倩眼眸一凝，眉头不免微微皱起。
果然，这家伙一句话都不能信呐。
纯忽悠。
林川又列举了一系列的网文作者。
譬如，有人为了写好盗墓，真下穴‘挖红薯’，不出意外，还是出了意外，隔天就进去了。
某个作者为了写好摆摊，半夜推车出摊炒粉，结果，他发现摆摊比写网文赚多了。
还有的作者，亲身入股市，大起大落。
额，大起没有，因为是高位买入，全是大落，满眼绿光，亏麻了，最终还得老老实实写书。
网文圈，也精彩得很。
沈倩倩被林川忽悠了一半，半信半疑。
不过，她可不管别人咋样，她的关注点仍在林川身上。
她看了看林川，询问道：“对了，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就是刚才，你是怎么看出李彤警官刚做过卧底回来呀？”沈倩倩一脸认真，很是虚心。
林川摸了摸肚子：“快中午了，还没吃饭呢。”
沈倩倩轻轻哼了一小声，但还是带着林川出去，走进警局附近的一家饭店，点菜。
“先这样吧，谢谢。”
林川满意地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这些可以说了吧？”沈倩倩坐在林川的对面，心疼自己的钱包一秒。
“我会看相。”
林川神神秘秘地说道。
“看相？”
沈倩倩一怔。
那不是玄学吗？
你咋还会这些？
“对。”林川点点头。
“这话你骗三岁小孩就行了，再说了，江湖神棍，也算诈骗啊，金额达到一定程度，也是可以抓你的。”沈倩倩稍稍吓唬道。
“谁说我是江湖神棍了？”林川反问道。
沈倩倩撇撇嘴：“你都开始看相了。”
林川笑道：“此看相非彼看相。”
沈倩倩双手环抱，定定地看着林川，一副要林川怎么忽悠的模样。
林川便解释道：“我是看李彤警官的脸色看出来的。”
“这怎么看？”
“用眼睛看呀。”
“你还逗我！”
“好了，我正经解释了。”林川哈哈一笑，随即认认真真地给沈倩倩解释，“李彤警官的脸部表层皮肤偏黄，我观察到，她的手也黄，这一点你发现了吗？”
沈倩倩见林川步入正题，立即点头：“发现了。”
每一个干刑侦的，都可以说是细节怪。
不仅李彤，包括秦云，她都看在眼睛，其中不少特征，她默默记下来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实际上，李彤警官藏在袖子里的手臂，实际上是白皙的？”林川循循善诱。
沈倩倩稍稍会意其李彤喝水的动作，随即点头：“是的。”
“所以，她的皮肤不是那种正常的黄，黄得不均匀，也不是阳光暴晒形成的晒痕。”林川说道。
“这跟她卧底有什么关系？”
沈倩倩有些急切，很迫切地想知道，林川究竟是怎么看出李彤做过卧底的。
“这就是经验问题了。”林川轻笑道，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如果你知道上瘾性药品的制作过程，就会只有，2号上瘾性药品，需要一个关键的化学物。”
“什么？”
沈倩倩眼睛一瞪，求知地问道。
“亚硝酸钠。”林川直接说道，“这是一种强氧化剂，具有刺激性和腐蚀性，如果皮肤直接接触或吸入过高浓度的气体，可能引起皮肤刺激、眼睛灼烧和呼吸道刺激。”
沈倩倩也算有些了解，接过话来：“在高温环境下，与其他可燃物质接触，容易发生爆炸。”
“对。”
林川表示认可，“所以，李彤肤色的黄，实际上是由于长期接触亚硝酸钠，甚至，我猜测，她可能遭遇过一次小型的亚硝酸钠爆炸或燃烧。”
沈倩倩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经过林川这么一解释。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完整的推理逻辑。
一个国际刑警，常年在东南亚地区工作，在什么情况下会经常接触亚硝酸钠？
很明显，她不是搞研发，也不是化学家。
所以，有很大很大的可能，她就是卧底在上瘾性药品的生产线上，长期接触亚硝酸钠。
沈倩倩还在猜测。
李彤之所以是短发，可能就是遭遇了‘林川猜测的爆炸’。
刑警这一行业，对于女生来说，是允许留长发的，只是不能披肩，需要扎起来，不得影响工作。
沈倩倩在未与李彤见面之前，得到的资料，也能看出以前的李彤，并非是现如今的短发。
所以，林川利用他的‘看相’，猜对了。
林川笑道：“多总结一下经验。”
沈倩倩微抿嘴唇：“你的经验从哪里来？”
林川一怔，便打了个哈哈：“服务员来上菜了，先吃午餐吧。”
经验从哪里来？
当然是从实践中来了。
只是，在沈倩倩的‘虎视眈眈’下，林川可不会乱说。
……
另一边。
李彤和秦云离开小会议室之后，他们返回了办公处，即，国际刑警地方联络办公室（临时）。
这个临时联络办公室，安陵警局本来没有设立。
现在，亚洲总署那边专门派了两位精英过来，便设立临时联络办公室，以供李彤、秦云办公。
“小秦，你对这个林川怎么看？”
临时联络办公室内。
李彤把资料放在桌面，问道。
秦云属于是林川的读者，带有一点‘偏见’。
他便道：“林川的眼光很老辣，我感觉他天生就是干刑侦的料子。”
李彤笑了笑：“眼光确实老辣。”
单凭他的眼光，李彤就能看出他不简单了。
一语道破她曾经卧底过，并且指明是在上瘾性药品产业链上卧底。
这一点，就是全球有名的神探，都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推理出来。
李彤也很诧异。
根本不知道林川怎么看出来的。
很神奇！
旋即。
秦云话锋一转：“不过……”
“继续说。”李彤笑了笑。
秦云沉吟了一小会儿：“不过，他的胃口有点大，可能会有些好高骛远。”
“这一点也没说错，他想要一举捣毁两大涉黑集团，胃口太大了，我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是想，我要是有这种想法，老赵知道的，也得愣两秒钟。”
李彤对林川的期许，并不大。
目前来看，想要端掉摩根与百盛，条件不成熟，各方面的时机也不对。
“那我们要向老赵汇报这事吗？”
秦云问道。
他们口中的老赵，是赵海平。
郑明的老伙计。
“当然了。”李彤点头，“这是林川提出的想法，老赵特地嘱咐我们多多关注林川。”
秦云点点头，旋即拿出平板，打开与赵海平的视频通话。
嘟嘟嘟——
视频通话已经链接。
平板上，出现赵海平的形象，国字脸，长得方正有神，头发黑白掺夹，一双眼睛很有气魄，眼角纹上，倒是凝了几分笑意。
赵海平道：“小秦，怎么样？”
“报告，我们已经对余沁、克罗尼两桩案件，有了初步的了解，并且还在持续跟进中，在余沁案件的卷宗里，我们获得了大量的摩根集团的线索，克罗尼守口如瓶，并未供出有用信息……”
秦云一一给赵海平讲解这一上午获得的线索、信息、证据等。
讲得很详细，赵海平频频点头。
他听罢，沉吟片刻：“这么说来，这个林川小同志，接连逮捕了余沁、克罗尼，真有我老伙计说的那么厉害呀。”
李彤、秦云相视不语。
赵海平隔着网络、镜头，看到了李彤，便问道：“小李，你好像有些什么想说的？”
李彤笑了笑：“林川同志的确很厉害，不过，他对摩根集团、百盛集团这两颗毒瘤，与我们初定的想法，有些出入。”
“与我们有出入？”
赵海平微皱，脸色有些疑惑，“难道他想要临阵脱逃？”
“这倒不是。”李彤干笑一声，“林川同志的想法并不是想要临阵脱逃，而是想要一举拔除摩根、百盛这两颗毒瘤。”
赵海平嘴角立即一抽。
好家伙。
一把摩根、百盛两大涉黑集团！
激进派来了，也会觉得太过激进了吧？
“他真是这么说的？”良久，赵海平才问道。
李彤点头：“千真万确。”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赵海平哈哈一笑。
不过，也只是当做青年人年少轻狂，自命不凡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时候。
口气一点，也没问题。
赵海平回想当年，自己还曾经幻想过把全世界的涉黑集团全干掉呢。
但现实已经告诉他，那不过是年少的张狂而已。
李彤也咧咧嘴：“老赵，那您看？”
赵海平在桌面上端起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个方向是对的，我们从一开始，便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只是我们的行动，以及完成目标的周期，可能会长一点。”
秦云在一旁听着，努力消化赵海平究竟是认同林川，还是不认同。
李彤经验丰富，立即就明白了：“好的。”
赵海平也并不认为，真的能够一举端掉摩根和百盛。
即便真的要执行，全面整治，也得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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